賀蘭夫人恨聲道：「憑什麼讓我委屈了一輩子，還要我的兒子繼續委屈！若不然，你也不會在道觀長大，而是在我邊。」
賀蘭濯靜默了一會兒。
他到沒有覺得多麼委屈，因為無從對比，無法在爹娘邊長大的覺。
他疑道：「娘的意思，你和皇上認識在先，後來才嫁賀蘭家的，對嗎？」
「嗯。」
「那為什麼皇上不納你為妃呢？還要安排你嫁給別人，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賀蘭夫人一聲嘲笑，「因為他不敢納我為妃。」
賀蘭濯驚奇道：「皇上，……不敢？為什麼？」
賀蘭夫人卻笑笑不答。
「不能說？」賀蘭濯問道。
「能。」賀蘭夫人目閃爍，似乎出某種蠱的芒，「你要是答應我，拆散陸若晴和蕭鉉，並且他們都沒有好下場，我就告訴你。」
賀蘭濯皺眉道：「就算我是皇上的骨，但終究見不得，拿什麼對付蕭鉉？他不僅是鎮北王，還有霍家幾十萬兵權支持。」
「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
「你要是願意，我自然有辦法輔佐你上位。」
「…………」
「你不信？以為我是在吹牛？說大話？哈哈哈……」賀蘭夫人笑得花枝招展，有一種驕狂的恣意，卻因貌閃出灼灼芒。
賀蘭濯只覺一陣眼花迷。
他的娘親，的確有天生的魅人心本事。
賀蘭夫人掠了掠頭髮，輕嘆道：「罷了，先告訴你，你想想再決定也行。」
賀蘭濯回道：「願聞其詳。」
「我不姓孫，更不是孫妃的嫡親姐姐。」
「…………」又是一個重磅消息，賀蘭濯瞪大了眼睛緩緩消化。
「只因為孫妃姐姐和我長得很像，我便頂替了的份，媛兒的爹也是的未婚夫，所以才會有後來的安排。」
賀蘭濯倒了一口冷氣，震驚道：「那……，你是誰？」
賀蘭夫人嗤笑，「你以為，我憑著貌和生了你，就能讓皇上對我千依百順？呵呵，他對我三分，七分是惦記我娘家的權勢罷了。」
「你的娘家……」
「我姓姜，閨名漣漪，是姜丞相的唯一的兒。」
「這……」
「姜家和李家世代姻親，滿朝員，有一大半都出自姜、李二家的兒孫，以及我爹和李閣老的門生，可謂權傾朝野。」
賀蘭濯靜默良久，又疑道：「娘既然有如此權勢的娘家，皇上縱容你倒也不奇怪，但為什麼……，皇上不直接娶了你呢？」
賀蘭夫人咯咯笑。
好一陣才緩緩打住，曼聲道：「因為我本是皇上的嫂嫂，靖德太子妃。」
「這……」賀蘭濯表凝滯，難以收回。
賀蘭夫人輕笑道：「我是娘親唯一的兒，前面的哥哥都是庶出，所以娘親對我很慣，脾氣也是特別任。」
「在嫁給靖德太子以後，我嫌他沉悶、無趣，日子過得並不開心。」
「當時皇上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子，生母平凡，娘家無權無勢，母子二人在先帝面前都不得寵，一直鬱郁不得志。」
「可是他長得清俊，才出眾，我年無知就被他迷了眼、了，有了男之事。」
「靖德太子發現我有了二心，便派人查證，很快就會查到皇上了。」
「沒辦法，我只能先下手為強，除掉靖德太子！」
「可是靖德太子除掉了，皇上前面還有好些哥哥，祁王、梁王、泰王，為免他們中的人登基為帝，將來查出靖德太子之死，只好……，都一個一個除掉了。」
「所以，皇上完全是因為我，才僥倖得了機會登上皇位的！」
「也是因為姜家和李家的半壁朝堂，才能把皇位坐穩。」
賀蘭夫人說到此一頓，眼中怨念極深。
因為沒有意外的話，人生軌跡應該是太子妃、皇后、太后！
結果懷春，被皇帝的甜言語迷，一步錯、步步錯，以至於最後只能姓埋名，委委屈屈的做一個后宅夫人。
----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賀蘭夫人目深深，凝視兒子，「你現在明白了嗎？當年姜家和李家能把皇上扶上去，也一樣能把你扶上去！」
賀蘭濯久久靜默無語。
信息太多、太大，一時間實在難以咀嚼消化。
賀蘭夫人聲喊道：「濯兒。」
聲調魅，拋出最後一個餌，「你既然對陸若晴興趣，喜歡，難道願意看到和蕭鉉房花燭？看著在別的男人下婉轉承歡？」
賀蘭濯稍稍想象了一下，臉變了。
他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但……，只要一想到陸若晴在別的男人下，嫵的樣子，心裡就瞬間堵塞。
好像是塞滿了破絮棉花似的，呼吸都艱難起來。
賀蘭夫人淺淺笑了，「濯兒，你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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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六，晴，大吉。
鎮北王迎娶陸家大小姐的好日子。
京城中人人都在議論，這場盛大而隆重的皇子大婚典禮，到都洋溢著喜慶。
陸家準備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妝。
其中有顧氏準備的，也有蕭鉉讓人添補進來的，還有陸若晴之前從雲太君手裡索取的，可謂厚之極度。
結果皇帝又讓人賞賜嫁妝一抬，越發面了。
薄荷高興道：「小姐，滿京城裡你可是頭一份兒。」
「嗯。」陸若晴微笑，看著菱花銅鏡里的自己。
標準的新娘子妝容，紅齒白、雪白若瓷，挽了華麗的朝雲團髻，帶上九尾釵，再穿一金刺眼的大紅嫁。
----是人生中最最明艷的模樣。
薄荷在旁邊抿兒笑，「小姐你夠了，還不滿意嗎？別是自己把自己迷住了吧。」
陸若晴忍俊不。
今天的心滿滿甜和開心，聽什麼都出甜味兒。
金嬤嬤笑道：「等到了鎮北王府，以後就不要再喊小姐，要喊王妃了。」
薄荷應道：「嬤嬤放心，我記下了。」
顧氏從門外進來，依依不捨的拉著兒的手，「若晴，我的兒。」
陸若晴溫道：「娘。」
「我的兒……，要嫁人了。」顧氏忍不住紅了眼圈兒。
「嫁了人，我也娘的兒。」陸若晴鼻子一酸。
「別哭，別哭。」顧氏趕忙眼角，勸道：「別把妝容哭花了，不好看。橫豎你嫁人也在京城，又不是隔了千山萬水，不值當哭的。」
陸若晴強忍了眼中意，笑道：「好，都不哭。」
陸慕白在門外喊道：「準備出閣了。」
喜娘上來，把大紅的喜帕遞給顧氏。
按照時下風俗，兒出嫁，需要娘親給親自搭上蓋頭。
顧氏鄭重的展開喜帕，輕輕的，搭在兒的髮髻上，卻捨不得放下。
再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叮囑道「」「若晴，嫁了人就要以夫君為重，不可再任，娘祝你們一輩子白頭偕老。」
陸若晴眼圈微，點點頭，「娘，我們會的。」
陸慕白進來，背上妹妹送進了花轎。
他則騎馬，以娘家哥哥的份護送妹妹，一直送到鎮北王府。
陸若晴坐在喜轎里，搭著蓋頭，眼前全是一片紅艷艷的，整個世界都是紅的。
嫁人了！
這輩子居然名正言順的嫁給蕭鉉，做他的鎮北王妃。
陸若晴忍不住甜甜笑了。
到了大街上，兩邊都是圍觀熱鬧的人群，紛紛議論不停。
「天吶！這嫁妝箱子得有多啊？一眼都看不到頭。」
「還用問嗎？肯定是一百二十八抬了。」
「嘖嘖，每一個箱子都好大啊。」
陸若晴隨便聽聽，並不在意。
忽然間，聽到有人一聲尖，「哎呀！讓開，讓開！快閃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