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鉉沉道：「有這種可能，但……，就算是又如何呢？」
「姜太君啊！」陸若晴眼睛明亮如水，越說越快，「姜太君的兒，曾經是先帝靖德太子的妻子，靖德太子妃！」
「…………」蕭鉉腦子裏嗡的一下，瞬間醒悟。
「你也覺得，我這個想法有道理對吧？」
「你覺得，賀蘭夫人是靖德太子妃？」蕭鉉問道。
陸若晴點點頭，「以我在宮中做前的觀察，皇上並不是昏君，不像是會因為賀蘭夫人的一點，就會昏庸到不管不顧的君王。」
又道：「所以，皇上縱容賀蘭夫人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賀蘭夫人背後的勢力！」
蕭鉉沉默了一陣，才道：「要是照這麼分析，賀蘭濯出事以後，賀蘭夫人忽然去見了姜太君，也就說得通了。」
「對啊！」陸若晴點頭道：「我就是因為姜太君這條線，加上想到賀蘭夫人改頭換面，才會有這些聯想的。」
「這麼說，最近姜家給父皇施了？」
「有這種可能，但也未必。」陸若晴心中的疑解開，放鬆不。
徐徐道：「就算姜家什麼都沒說，但是姜家和李家聯姻，半壁朝堂都和他們兩家有關係，皇上能不慎重考慮嗎？」
蕭鉉忽地道：「要是這樣的話，也能解釋漠北有京城眼線的原因了。」
很多迷，全都在這一刻迎刃化解。
桓王和蘇淑妃沒有窺探漠北的本事。
賀蘭夫人和賀蘭濯原本也沒有，但是……，姜家和李家有啊。
陸若晴沉聲道：「這下子可麻煩大了。」
賀蘭濯了端親王之子，要是再有姜家和李家支持，甚至皇帝也支持，那可比桓王都要棘手的多啊。
蕭鉉似乎看出了的心思。
怕煩心，勸道：「你先別焦慮太多。父皇既然不肯承認賀蘭濯皇子份，那麼也可以從某種角度上證明，並沒有立儲賀蘭濯的心思。」
陸若晴苦笑，「還有姜家和李家呢。」
蕭鉉已經過了最初的震驚，早已經冷靜下來。
他分析道：「姜家怕賀蘭濯的事鬧大，賀蘭夫人鬧得敗名裂，連累姜家，去找父皇求是可能的。」
「但……」他話鋒一轉，「讓姜家擁立一個親王之子，放棄皇子，整個家族都背上混皇室的罪名，他們應該也不敢的。」
陸若晴淡淡苦笑，嘆道：「嗯，但願吧。」
「呵呵。」蕭鉉忽地冷笑，眉宇間閃過一抹凌厲之，「前世的幕後黑手，應該就是賀蘭濯母子，今生……，一定要他們死無葬之地！」
陸若晴沉默不語。
沒錯！從今生的種種跡象來看，前世殺了和年熙的人，毒死蕭鉉的人，都應該是賀蘭濯母子的手筆！
----海深仇不共戴天。
蕭鉉忽地坐起來，說道：「備馬車，你跟我進宮一趟。」
陸若晴吃驚道：「做什麼？」
蕭鉉一襲黑刺繡金線長袍，笑容清冽，「找父皇要點好。」
「好？」陸若晴不明白，卻趕上前，幫他拄著拐杖下了床。
蕭鉉眸閃，說道：「我這個皇子傷了，就算賀蘭濯了端親王之子，份也比不過我尊貴，總該給點好才能擺平此事。」
陸若晴原本就是七竅玲瓏心肝。
一聽，瞬間就明白了。
淺淺的笑，「也對！就算賀蘭濯是宗親份，傷害皇子同樣是罪過，皇上若是不想讓他罰，就應該彌補你才對。」
蕭鉉涼涼道：「我已經想到要什麼了。」
「什麼？」
「涼州刺史！距離漠北不過三百里路程。」
「這……，皇上要是不答應呢？」
蕭鉉輕輕的笑，「那我只能飛歌回漠北報信，找舅舅來京城，替我這個外甥出氣了。」
「好，我們進宮。」陸若晴微笑點頭。
皇帝現在並沒有掌控全部軍權，朝堂上也被姜、李二家轄制，所以絕對不敢讓鎮守漠北的霍家，必須妥協！
當然了，進宮后不能這樣直接威脅。
蕭鉉瘸著，拄著拐一瘸一拐進了金鑾殿，口中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陸若晴亦道：「兒媳給父皇請安。」
皇帝著案上的奏摺，平靜問道：「是為端親王認子之事來的吧？」
蕭鉉沒有迴避，一口承認，「對！兒臣就是想問一問，賀蘭濯……，哦不，現在是端親王之子蕭濯，父皇還打不打算置了？」
皇帝心裏很清楚。
這口氣，兒子不可能咽得下去。
但也不至於因此謀反。
所以，此次進宮就是來談條件的，但不知道是什麼。
皇帝舒了一口氣，才道：「朕知道，蕭濯膽大包天和你手，害得你和若晴落水，這當然是他的不對。」
沒有否認賀蘭濯的罪行。
否則，兒子肯定會當場大怒，談判就沒法進行了。
蕭鉉問道：「那父皇打算如何置呢？」
皇帝並不清楚他們知。
還打算先出一張苦牌，說道：「蕭濯的確有錯，但……，你和若晴不是沒事嗎？賀蘭夫人已經一命償一命，替蕭濯償還過了。」
蕭鉉眼中寒一閃！
什麼賀蘭夫人一命償一命？賀蘭夫人要是死了，才有鬼呢。
----但這事兒不能說破。
「鉉！」陸若晴扯了扯他，示意不要衝，然後道：「皇上，賀蘭夫人之死固然可憐，但蕭濯犯了錯，心思狠毒，還是理應到懲罰的。」
皇帝當即道：「朕知道，蕭濯必須罰！奈何端親王膝下無子，現在尋到兒子十分寶貝，竟是一點苦也不想讓兒子了。」
不想讓兒子苦的人，是你吧。
陸若晴在心裏腹誹。
不過面上卻依舊平靜，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端親王準備十萬兩銀子，算是我和殿下的傷病費吧。」
這麼簡單的條件？！
皇帝當即答應，「好，這個沒問題！朕這就讓端親王準備銀子。」
蕭鉉冷冷一笑，「兒臣還有一個條件。」
皇帝問道：「什麼條件？」
蕭鉉表似笑非笑，徐徐道：「請父皇下旨，讓陸慕白出任涼州刺史一職！」
皇帝頓時面大驚！
來不及細細思量，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不行！」
蕭鉉抓起陸若晴的手，「走，我們先去把蕭濯的打斷，然後再回漠北去！京城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陸若晴假裝為難，喊道：「殿下，你別任。」
蕭鉉當即道：「你不走，是吧？那本王今天就休了你！」
陸若晴呆住，一臉像是被嚇呆了的表。
蕭鉉甩開的手，冷冷道：「我這就回漠北去，讓舅舅把飛歌嫁給我做王妃，必定事事都順著我，再也不必這窩囊氣！」
陸若晴用沾了蔥的帕子眼睛，頓時紅了眼眶，「殿下，不要……」
皇帝一陣心悶氣短。
他不傻，看得出來小兩口是在演戲。
蕭鉉的潛臺詞就是，不出涼州刺史，他就立馬就去打斷蕭濯的，並且廢棄陸若晴的王妃之位!
想用鎮北王妃要挾他，沒可能！
不僅如此，他還要煽霍家跟朝廷翻臉！這個代價是巨大的。
皇帝氣得臉都青了。
換個皇子，比如桓王此刻這般囂頂撞，早就一頓申斥，人給叉出去金鑾殿了。
可是，蕭鉉和別的皇子不同。
----他有板的實力！
真的惹怒了蕭鉉，霍家三十大軍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皇帝頭疼，的著眉心不言語。
蕭鉉沒有說話，但也沒走。
陸若晴自然也不再哭泣。
殿的小太監們連大氣都不敢，生怕惹得皇帝注意，就出氣筒拖出去打死了。
半晌后，還是劉瑾著頭皮道：「皇上，龍要，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皇帝的怒火稍稍平緩。
是啊！往後的日子還長，眼下不是和霍家鬧翻打仗的時候，戒躁用忍啊！
更何況，蕭鉉還答應了他，允許委派員分奪西北軍的軍權。
----要是翻臉就全沒了。
皇帝死死摁住心口，免得下一瞬，心中的滔天怒氣噴薄出！
他寒聲道：「傳旨！任陸慕白為涼州刺史，即日赴任。」
蕭鉉得到了想要的，自然好說話了。
他緩和口氣道：「多謝父皇全！至於蕭濯那邊，看在他是兒臣堂弟的份上，就饒過他這一遭，下不為例。」
陸若晴也福了福，沒言語。
皇帝一秒鐘都不想再看見他們，揮手道：「退下。」
蕭鉉和陸若晴告退。
剛到門口，大殿皇帝遠遠傳來一聲，「鉉！你的命比父皇要好，有一個又聰慧、又麗，還願意和你生死相隨的好妻子。」
金鑾殿上，在皇帝面前演戲施的皇子妃，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蕭鉉聞言轉，燦爛笑道：「多謝父皇誇獎若晴，兒臣也是這麼覺得的。」
那一瞬，他的笑容似乎比驕更加明亮。
陸若晴溫的含笑著他。
的意，宛若朦朧月華一般，和他為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