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夫人一直沒說話,似在思量。
陸若晴看向姜夫人,輕笑道:「不會一直讓李公子不回家的,只是暫時罷了。」
姜夫人迷,「暫時?」
李太夫人卻率先明白過來了。
假設按照陸若晴的法子,讓兒子先姓埋名,和霍飛歌親,便全了兒子的一片癡心。
將來蕭鉉登基稱帝,霍飛歌便是皇帝的表妹,兒子是皇帝的表妹夫。
到那時,還有什麼不能公開的?
可是,這有一個前提,就是登基的人必須是蕭鉉!
陸若晴淺笑道:「怎樣?李太夫人覺得如何?要是認為這個法子不合適,那也可以書信送給李詡,勸他回心轉意,鎮北王府絕對不會幹涉。」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太夫人自然知識趣不能再說了。
再說什麼?說擔心蕭鉉不能登基麼?
而此刻,姜夫人也回過味兒來了。
李太夫人巍巍的起,說道:「多謝王妃一番好心寬解,老不勝激。」
陸若晴微笑,「不妨事。」
李太夫人抬眼打量。
陸若晴穿了一襲鏤金刺繡華服。
外紗明紫,里深蓮紫錦繡,臂間挽著飛雲披帛,下著一襲十六府湘水刺繡長。
----完全一副標準的王妃派頭。
更兼心思玲瓏剔,舉止大方端莊,已經有了母儀天下的氣勢。
李太夫人忍不住暗暗的想。
但願……,這位真是伴隨帝王而生的未來皇后吧。
如果是,李家就會為下一任皇帝的近臣。
如果不是,那就……,讓詡兒一輩子姓埋名,也算全了兒子的慕之心。
「娘,我們告辭吧。」姜夫人小聲道。
「嗯。」李太夫人點點頭,對著陸若晴微笑欠,「王妃行事明坦,又對犬子有救命之恩,李家雖不站隊,但若有能幫上忙的地方也不會推辭。」
「得太夫人這一句,足矣。」陸若晴微笑,親自把這兩位貴婦送了出去。
姜夫人忙道:「王妃留步,王妃留步。」
李太夫人也道:「王妃這般客氣,真是折煞我們母了。」
陸若晴便在門口停住腳步,「好,二位慢走。」
是王妃,謙虛客套一下算是執晚輩禮,但沒有過於討好。
「多謝王妃相送。」李太夫人和姜夫人連連道謝,再三欠,方才一起離去。
陸若晴轉回去。
找到蕭鉉,略帶一點得意的俏皮笑道:「虧得我出去了一趟,不僅說服了李太夫人,還讓答應以後可以幫忙呢。」
蕭鉉眼睛一亮,誇道:「哎喲,我的王妃厲害了。」
陸若晴笑道:「去你的!」
.
晚上,陸若晴去陪娘親吃飯。
因為陸慕白剛走,顧氏必定心中掛念不已,所以陪著說說話。
「你哥這會兒到哪兒了?」顧氏問道。
「娘,來,先喝口湯。」陸若晴親自給娘親盛了一碗湯,然後笑道:「你這也太心急了,哥哥才走了半天,頂多就是京郊幾十里地兒。」
「這天都黑了,該找客棧住下了吧?」顧氏沒啥心喝湯。
「哪能啊?哥哥是出任職的,朝廷派人護送,自然是走道、住驛站,而且還有霍飛歌和李詡一起,你就放下吧。」
顧氏點點頭,「嗯,人多是要安全一些的。」
陸若晴噗嗤一笑,「誰該敢劫持差?不要命了?再說,飛歌和李詡都不是好惹的。」
顧氏也是白念叨幾句罷了。
聽兒說的有理,放下了心,便扯上了家常閑篇。
顧氏絮叨道:「那個李詡一直追在霍飛歌後面,這次兩人又是同行,長久相,一路下來多半會了。」
陸若晴笑笑,「應該能。」
顧氏卻搖搖頭,嘖嘖道:「霍飛歌的脾氣我可不了,姑娘家家的,不就是喊打喊殺太厲害了。」
陸若晴笑道:「這蘿蔔青菜各有所,李詡喜歡就行。」
「別人家的事兒我管不了。」顧氏喝了一口湯,潤潤嗓子。
然後又道:「但是你哥哥,將來可不能找個這樣的,哎呀!忘了叮囑他了,千萬不要找涼州的姑娘啊!」
「咳咳,咳……」陸若晴差點嗆到。
顧氏卻是真的著急,說道:「等下吃完飯,我就趕寫一封家書,叮囑你哥哥,明兒一早你趕讓人送去啊。」
陸若晴連連點頭,「好,……好好。」
的心思,卻不知不覺的飄了。
----因為想到了前世。
前世里,被困在桓王府里生不如死,後來又去了大牢,本見不到娘親和哥哥。
所以,並不知道哥哥娶了誰。
要是知道的話,倒是可以提前見一見未來嫂子,搞好一下關係。
等回去,不免跟蕭鉉說笑,「不知道誰是我嫂嫂呢。」
蕭鉉回道:「你現在是鎮北王妃,你哥哥是涼州刺史,多得是好姑娘想嫁給他,肯定有好嫂子的。」
陸若晴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道:「我娘擔心涼州的姑娘脾氣大,想在京城給哥哥挑一個溫的大家閨秀呢。」
蕭鉉怔了怔,繼而失笑,「你娘是被飛歌給嚇著了吧。」
陸若晴抿一笑,「有點兒。」
蕭鉉搖搖頭,「飛歌那子做妹妹還行,做妻子,還是算了吧。」
「喲!」陸若晴故意打趣,「你這是吃著碗里的,還惦記鍋里的呀?」
蕭鉉笑道:「鍋里的不好吃,我就喜歡吃你這碗里的。」
陸若晴沒理會他。
轉去拿了藥膏過來,說道:「今天該換藥了。」
蕭鉉便從床上坐了起來,褪掉上,出一副壯結實的。
陸若晴看著他背後大塊大塊的傷疤,不免心生疼惜。
手指輕輕上去,「這傷……,當時一定疼極了。」
蕭鉉笑道:「你傻啊!當時我們兩個在河水裡泡著,都快凍冰人了,哪裡知道疼?就是被撞斷了,我沒都覺得,用不上勁兒還以為是凍僵了呢。」
陸若晴摳了一塊藥膏,糊了上去,輕輕的一點點勻開。
蕭鉉又慨道:「以前在漠北打仗的時候,了傷,都是大老爺們給我理。」
「嗯?效果不一樣?」
「手腳啊!好傢夥,讓他們敷藥就跟二次傷一樣,疼得沒法說,哪能跟你這輕慢勁兒的比?」
「噗。」陸若晴忍不住笑了。
「所以啊,現在人在側,就算是給我敷藥那也是。」
「貧了!」陸若晴飛快的敷完了葯,給他披上服,「趕到被窩裡躺著,別凍著,四月天晚上也是有寒氣的。」
「那你快來啊。」蕭鉉喜滋滋的躺下了。
一夜安睡好眠。
次日,天氣格外的晴朗明。
陸若晴看著窗外。
湛藍的天空,潔白得好像棉花一般的雲朵,真是人心曠神怡。
特別是,院子里到都是花木蔥蘢。
「想出去玩兒啊?」蕭鉉問道。
「有點兒。」
「那等下吃了早飯,出去唄。」
「你的還瘸著,去哪兒?還是老實的在家躺著吧。」陸若晴轉回來,幫著蕭鉉把服給穿好了。
「沒事兒,咱們坐著馬車去就行。」蕭鉉一心想要高興開心。
「先吃飯吧。」陸若晴直接打岔。
能明白蕭鉉的一番意,不好反覆拒絕。
但也沒那麼想玩兒,等吃了早飯,蕭鉉估就忘掉這茬兒了。
哪知道,剛吃完早飯就有人來找。
「啟稟殿下、王妃,端親王世子登門拜訪。」
「誰?」蕭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陸若晴臉微變,輕聲道:「是賀蘭濯,嗯……,現在是蕭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