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縈迴來稟報,「王妃,事已經辦妥。」
陸若晴「嗯」了一聲,說道:「暫時不用管了,再快,也要一個月後才能診出喜脈。」
緹縈提醒道:「王妃,我覺得那個周玉蘭不是老實人,還得盯著點兒。」
陸若晴聞言淺笑,「周玉蘭怎麼會是老實人?要是老實,又怎麼會做這種齷齪事?不過讓人盯著也是好的,你安排吧。」
「是。」緹縈告退下去。
蕭鉉在旁邊瞧著,說道:「現在緹縈眼裏只有你,連我都瞧不見了。」
陸若晴好笑道:「緹縈是我的丫頭,與你何干?」
「好好好,和我沒關係。」蕭鉉表示投降,自甘下風。
小兩口說說笑笑,日子平靜、溫馨,又甜,一眨眼就流水般過去。
這天,霍飛歌和李詡從涼州回來了。
陸若晴高興的出去迎接,笑道:「一路辛苦了,涼州那邊如何?我哥哥還好吧?」
霍飛歌「嗯」了一聲,「好的。」
李詡則說得詳細,朗聲道:「涼州那邊風土人不一樣,我起先還擔心,慕白他不適應,卻不料他還喜歡的。」
「是嗎?」陸若晴笑道。
「是啊!什麼手抓羊、孜然羊,慕白吃得可開心了。」
陸若晴笑笑,「那就好,回頭我告訴娘親。」
霍飛歌問道:「表哥呢?最近上的傷好些沒有?還不能下地走吧。」
陸若晴深深的看了一眼。
霍飛歌和以前不同了。
若是以前,霍飛歌肯定不會這麼客氣問,而是直接衝進去找蕭鉉。
再看看,霍飛歌和李詡兩人站得位置。
很近,有一種彼此悉的覺,和之前的生疏也太不相同。
霍飛歌被看的不好意思,尷尬道:「我問你話呢?你不回答,還一直盯著我看,我又什麼好看啊?」
陸若晴打趣道:「你怎麼能不好看呢?我瞧著,李公子一直盯著不轉眼呢。」
霍飛歌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不擅長口舌取巧,又是尷尬,又是,「你這人……,不跟你說了!我去看錶哥。」
霍飛歌紅著臉去了裏屋。
陸若晴回頭看著的背影,轉頭笑道:「看來這一路上,李公子是贏得了人心啊。」
李詡撓撓頭,「嘿嘿,還行,還行。」
陸若晴沒有細問原委。
小之間的甜恩,外人不必知道。
霍飛歌能和李詡兩相悅在一起,對而言,也算是減了不小力。
陸若晴問道:「這次回來,是準備和家裏坦誠的嗎?」
「是。」李詡點頭,勾起角笑了笑,「我都追著飛歌跑了上千里,再不提親,傳出流言蜚語不好聽,所以想把親事定下來。」
陸若晴又問:「家裏不同意怎麼辦?」
李詡的笑容僵在臉上。
半晌后,不服氣道:「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要娶誰,就娶誰,才不管別人怎麼說呢。」
陸若晴微微轉,低頭一笑,「其實,你走後沒有多久,李太夫人和姜夫人就來過王府了。」
「啊?!」李詡趕忙跑到的正面,急問:「我娘和姐姐說什麼了?是不是反對了?有沒有跟殿下和你爭吵?」
一連串的問題,看得出來,是真的很著急擔心。
陸若晴輕笑,「你娘不贊同這門親事,說李家是純臣,不站隊。」
李詡聞言愣了一下。
站隊?因為霍飛歌是鎮北王蕭鉉的表妹,是霍大將軍的兒,所以……,娶了,李家在別人眼裏就是鎮北王黨了。
這……,這可怎麼辦?
他再任,也不能跟整個家族做對啊。
就算他不在乎,也要擔心飛歌被各種輿論攻擊,鬧大了,很可能親事變做仇恨。
李詡頓時頭疼了。
陸若晴淺淺的笑,「我跟你娘說了一個辦法。」
李詡正在發愁,聞言驚喜,「什麼辦法?還請王妃賜教。」
清風起,陸若晴的聲音徐徐飄開。
「李家子弟是不能娶霍飛歌的,就算你爹娘同意,皇上也不樂意,其他皇子更會因此心生忌憚,那你們兩個就沒有清凈日子了。」
「然後呢?」
陸若晴問道:「你是真的喜歡飛歌,非不娶嗎?」
李詡連忙用力點頭,「我可以發誓!」
「不用。」陸若晴擺擺手,繼續道:「你若是非不娶,那麼就暫時放棄李家子弟份,改名換姓去漠北吧。」
「啊?!」李詡聽得驚訝無比。
「只有這樣,你和飛歌才能有平靜安寧的日子。」
「…………」李詡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害關係。
「只是暫時,等到將來你能重新做回李詡,就可以讓飛歌為李家兒媳了。」
李詡的目閃了閃,沉聲道:「王妃,我懂了。」
他姓埋名去漠北以後,可以娶霍飛歌。
等蕭鉉登基稱帝,他和霍飛歌的再無任何障礙,自然可以回歸京城李家。
但……,倘若蕭鉉做不了皇帝呢?
陸若晴微笑道:「李公子,這件事關係重大,不急著一時回答。你且回去,先好好的思量一下利害,等決定了,再給家人和飛歌一個答案。」
李詡不由仔細看向。
他第一次見到陸若晴的時候,只覺得長得很,醫高超。
此刻再見,才發現不長得清麗絕倫,心思更是超出一般閨閣子!
方才所說種種建議,分明就是權謀!
陸若晴看似全他和霍飛歌,但……,何嘗不是在給蕭鉉拉攏李家勢力?
只要他娶了霍飛歌,李家就算不站隊,也不可能再和蕭鉉作對了。
而且,等他去了漠北,便算是李家扣押在漠北的人質!李家顧忌他的安危,力所能及的,肯定是要傾向鎮北王府。
陸若晴疑問道:「李公子,一直看我做什麼?」
李詡笑回:「王妃,鎮北王殿下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陸若晴莞爾一笑,「我也這麼想的。」
的明眸里好似裝滿了繁星,一閃一閃,靈閃爍,襯出傾國傾城的絕代風姿。
----又出上位者的氣勢。
李詡不由想到外甥姜倫。
真是可惜,枉費姜倫對陸若晴一片癡心,今生怕是都只能仰了。
.
李詡回家以後,沒幾天,就傳出消息說是「病」了。
李家找了好幾個大夫,又找了宮中太醫,但是都沒有看出李詡得了什麼病,開的藥方也統統不管用。
李太夫人哭得昏天黑地。
姜夫人不惜長跪鎮北王府門前,請求鎮北王妃紆尊降貴,為弟弟診脈續命。
陸若晴現在已經是鎮北王妃,份尊貴非常。
自然不會隨便給人看病。
但是姜夫人苦苦哀求,加上姜倫、江臨月,以及英國公府的錯綜複雜關係,才勉強同意過去為李詡看病。
卻不料,一樣的束手無策。
陸若晴回了王府。
蕭鉉嘆道:「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在屋子裏悶死了。」
「胡說八道。」陸若晴嗔道。
「我是說真的!」蕭鉉苦道:「哎,我這,在家歇著都快一個月了。」
他是一個馬背上殺敵的大將軍,哪裏閑得住?
這個把月,都快要把他給煎熬壞了。
陸若晴說道:「你的骨沒有錯位,只是裂,加上我最近一直為你調理,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
「真的?我可以下來走路了?」蕭鉉激道。
「再過三天吧。」陸若晴還是覺得穩妥起見,「再過三天,你丟開拐杖走路試試。」
「啊?還要再等三天啊。」蕭鉉一下子泄了氣兒。
陸若晴不由好笑,「你看你,真是急子。」
蕭鉉的確是著急的。
他的傷不方便,沒法行走跳躍,而且……,也沒辦法夫妻圓房啊。
不過這個話題不能直接說。
說了,陸若晴肯定覺得他是心大起,更不讓他下地了。
陸若晴瞅著他眼珠子轉,哼道:「琢磨什麼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沒想什麼好事兒。」
蕭鉉哀嚎道:「連我心裏怎麼想的,都要管啊?你也太霸道了。」
陸若晴過來親了他一口,聲哄道:「乖乖的,再過幾天我給你看看,盡量讓你早點下地走路,不讓你悶著。」
蕭鉉頓時一顆心都被親化了。
陸若晴起,了繁重的王妃服飾,換了一家常服。
對著鏡子歇下釵環,一邊作,一邊說道:「沒想到,李詡還真有幾分本事,竟然這麼快就說服家裏人了。」
蕭鉉哼道:「這哪裏是李詡有本事?分明是李閣老老巨猾,想用一個兒子,的站個隊而已。」
他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然後又道:「你想啊,將來要是我做皇帝了,李詡便是我的表妹夫,還得了李家的好嗎?若是我不,李家也不過損失一個兒子罷了。」
「呸呸呸!你肯定能的。」陸若晴啐道。
「是,都聽娘子的。」蕭鉉笑道。
陸若晴把頭上的珍珠發箍,小心的取下。
捋了捋頭髮,然後道:「只要李詡和飛歌親,李家多多會幫著咱們的,至不會跟鎮北王府作對,也不吃虧。」
蕭鉉勾起角,「是啊,大家心裏都有一桿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