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青梧下午時候,拜託衛清籮送出去的那封信。
信上其實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讓司君冥把他前幾次中毒傷,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活蹦跳,全是因為出手救治的消息傳出去。
這並不算什麼大事,就算信被皇帝攔下也沒問題,不會牽連到衛清籮的上。
青梧撓了撓臉頰,道:「皇帝還用得著我們,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因為這個責罰人娘娘的,你放心!」
知道司君冥跟衛清籮的關係不一般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嘛!
如果沒有皇帝橫刀奪,恭親王妃的位置還不到。
只以為司君冥是擔憂衛清籮的安危,還自認地解釋道:「這些我都考慮好了,我很喜歡人娘娘,不會連累的。」
誰說這個了?
司君冥的眉頭皺得更,有些無法理解的腦迴路。
他的心頭莫名生出幾分燥意,眉頭皺,寒聲道:「關德妃什麼事?!」
怎麼還不承認呢?
死傲。
在心底里翻了個白眼,青梧態度敷衍地道:「好好好,不關德妃的事,跟德妃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著,牽起兩邊角出標準的八顆牙。
一個非常完的假笑。
難道說,蘇正藏在暗聽著,所以他才不敢承認?
想到這個時代高手那飛來飛去又神出鬼沒的武功,青梧突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
一定是怕蘇吃醋吧?
看來冥皇叔也不容易嘛!
一臉「我懂」的表,十分大膽地抬手拍了拍司君冥的肩膀,安道:「冥皇叔放心,我剛才都是說的。我以後一定注意,不會再隨意提起德妃了。」
說著,一副大家都懂的模樣,撞了撞他的肩膀。
習武之人,底盤穩重。
被撞了兩下,司君冥依舊不如山,形沒有晃半分。
眉頭卻忍不住皺得更。
明明青梧乖巧聽話,可他總覺得哪裏更加不對勁。
不過向來古靈怪,腦袋裏一堆奇思妙想。
懶得多做計較,他轉而沉聲道:「你就不怕,皇帝為了將你留在邊不擇手段?宮中是他的地方,就算是本王也有鞭長莫及、力有不逮的時候。你不會功夫,出了事怎麼辦?」
青梧的心頭莫名生出點異樣。
從來言簡意賅,多說一個字彷彿能死他一樣的男人,第一次一張說出這麼多話,卻都是關於的。
幾乎生出一種,他是在關心的錯覺。
怎麼可能呢?
這個花心大蘿蔔,心臟不知道碎了多片,每一片都裝著不同的人。
真是瘋了。
甩開無所謂的思緒,抿了口茶水,這才慢悠悠地道:「他畢竟是皇帝,倒也不至於這麼瘋狂吧?」
頂多更加相信的醫罷了。
這也是想要達到的目的。
只有讓皇帝更加信任,才會任由取用各種珍貴藥材,才能功拿到天火草。
否則只憑藉著上的香料能夠讓皇帝平復心疾這點點微乎其微的能力,皇帝怎麼可能將僅剩下一株的天火草給?
而且擁有那麼大一個太醫院,皇帝何必為了發瘋?
還沒那麼自,認為自己足以到了讓一個帝王失去理智的地步。
「你不要小看了一個帝王的貪慾。」
司君冥卻忍不住嘲諷地勾起了角。
為一國帝王,已經富有四海,最害怕的是什麼?
是衰老和死亡。
當他擁有了世上的一切之後,就會貪權勢和人間,想要追求長生不老和永生不死。
所以才有那麼多帝王最後走上了求仙問道的道路。
他的好皇兄,更是有比誰都更貪婪的心。
更何況,這些年他一直飽心疾困擾,無法治癒的況下,皇帝對於健康和長壽的追求早就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
這樣的況下,一旦發現青梧的醫超出了這個時代的想像,他會怎麼樣?
當然是不顧一切將留在邊,讓想辦法為他延年益壽,保住他的命。
背在後的手掌不自覺地收,黑眸之中翻滾著晦暗的緒,司君冥寒聲道:「總之,這件事本王不同意。」
「你憑什麼不同意?這是我自己的事!」
青梧頓時急了。
這是難得的天賜良機,讓可以順利拿到天火草為秋水治病。
誰都不能阻礙的計劃。
兩手叉腰,目灼灼地直視著司君冥極迫力的眼眸,毫不退地道:「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會想辦法把消息放出去的!我一定要拿到天火草,你同不同意都沒有區別。」
清亮的眼眸中帶著執拗,顯然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只想著要救秋水,難道就沒想過自己的安危?
那麼怕規矩束縛,整天恨不能上房揭瓦的一個人,如果被困在宮中,一輩子能夠看到的不過是頭頂的方寸之地,被規矩得不過氣來,該是什麼樣子?
那樣的生活,怎麼接得了?
司君冥心頭生出火氣,聲音越發冷:「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青梧氣死了。
狗男人真是大男子主義,憑什麼干涉的行為?
瞳孔里燃著兩簇小火苗,擲地有聲地道:「冥皇叔只管看,我到底敢不敢!」
通知司君冥,是因為他作為病人本,有知的權力。
因為老頭子的教誨,青梧會遵循這些規矩,卻不代表這些規矩真的就能夠束縛住。
冷冷地抬起眼,執拗道:「我耽擱不起。秋水只有半年時間,錯過了這次,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到天火草。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阻止我,我都不會改變主意。」
脊背直,猶如風沙之中的小白楊,纖細韌的里,有著無法摧毀的東西。
看著這樣的,司君冥有一瞬間的失語。
口道:「你只在乎秋水的命,那你自己的安危呢?!」
話才出口,他自己就愣住了。
青梧同樣獃滯,傻愣愣地仰起頭,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張口問道:「冥皇叔是在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