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理政務的皇帝，聽聞司玄燁直接抱著皇後過來的拜見的消息，頓時額角搐。
覺自己很可能要心疾複發了。
老太監察覺到他的臉沉，小心地覷著皇帝的面，忐忑道：「奴才讓太子殿下先帶皇後娘娘去歇息片刻？」
「老東西，朕的事什麼時候有你做主的份兒？」
皇帝滿心鬱氣無發泄，抬腳狠狠地踹在老太監的上，語氣暴戾。
「奴才不敢，陛下恕罪！」
老太監的臉一白，趁勢直接跪倒在地上，不敢吭一聲。
老老實實地磕頭認罪。
見他這副模樣，皇帝冷冷地丟下手上的奏摺，寒聲道：「既然太子要拜見，就帶他們進來吧！」
他自己立下的太子，自己心中自然是有數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子太傅的原因，司玄燁的格被教得過分良善。
這份善良，放在普通人上當然是優點，是讓人欣賞的點。
放在一個帝王的上，則會顯得優寡斷，過分弱。
但也正是因為司玄燁是這樣的格，皇帝才能允許他在太子之位上一坐就是十年。
只是，他除了善良之外，有些過分的執拗。
皇帝低低地嘆了口氣，忽然看向站在一側形筆直，目清明的陸琢，道：「陸卿。」
「屬下在。」
陸琢拱手行禮。
他的上穿著儀鸞司指揮使的服，其他人穿來帶著肅殺之氣，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心中生出恐懼的服，穿在他的上卻過分得好看。
襯得他面如冠玉，君子翩然。
完完全全是一副文人佩劍的瀟灑模樣。
見他一板一眼的模樣，皇帝越發慨，忽然道：「你們讀書人，腦袋裏都在想什麼？聖賢之道，難道還會把人的腦子都讀傻了？」
私下裏，不需要顧忌大臣們的諫言，皇帝說話都直接了許多。
眉頭皺起，不知道是在說陸琢，還是在說司玄燁，道：「依朕看，是讀書讀得迂腐了，連變通是什麼都不知道。」
「回陛下，屬下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讀書人，卻知道自己現在是純粹的武。」
陸琢脊背直如松，聽到皇帝這麼說，臉上的表也沒變。
只是拱手，平靜地道：「更何況，臣以為，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是並不是傻。沒有底線和原則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即使面前的人是當今的帝王，他也沒有毫的退讓。
不卑不地陳述著自己的觀點，並不因為對方的顯赫地位和權勢而有半分退讓。
皇帝一時哭笑不得。
他最欣賞的就是陸琢和一些朝臣的端直，因為他的端直註定讓他是個坦君子，用起來最是放心不過。
可同樣的，他最討厭的也是他們的端直。
因為他們固執到了冥頑不化的地步，他們覺得是錯的，就會鍥而不捨地阻止他去做。
偏偏陸琢長相實在是出眾，站在那裏像是一顆生生立的小白楊。
皇帝也生不出氣來，乾脆抓過一本奏摺扔了過去，氣惱道：「混賬，還敢頂。罰你今日去殿外守著！」
現如今的天氣還有些惹，在殿外守著要面對熱烈的，穿著一層層的服，算得上是苦差事。
然而陸琢臉上的神都沒有改變半分，恭敬地行禮應聲：「屬下遵旨。」
乾脆利落地轉去外面站著了，還老實得站在大太底下，半分懶的意思都沒有。
看得皇帝越發好氣又好笑。
恰好這時，老太監領著司玄燁和皇後走進來。
如今皇后已經緩過來一些，被司玄燁扶著進門，臉還殘留著蒼白。
腳下還有些虛浮無力，在司玄燁的攙扶下給皇帝蹲行禮。
「免禮吧。」
皇帝淡淡地捧起一盞茶，虎目從兩人上掠過。
並不給司玄燁開口說話的機會，開口道：「太子何時回宮的？」
「回稟父皇，兒臣回宮也才兩刻鐘。」
司玄燁的心頭微微提起，下意識照實回答，心中卻莫名生出幾分忐忑。
「好，好得很！」
聽到他的回答，皇帝倏然翻臉。
直接一掌拍在桌上，發出「砰」一聲巨響，寒聲道：「你為太子，出宮是有公務在。辦完事回來，不先跟朕復命，去做了什麼？！」
司玄燁張了張。
確實，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出去辦差事回來之後，應該直接回到前稟報，得到皇帝的應允之後才算辦完了這趟差事。
只是他回宮之後，聽聞皇後去了雲籮宮給青梧當試藥的人，一時急之下匆匆趕了過去，本沒顧上這個流程。
本來都是一家人，即使天家父子，也不必計較這一時半刻。
皇帝真的追究起來，他反倒啞口無言。
起袍子，直愣愣地跪倒在地上，毫不遲疑地認罪：「兒臣不守規矩，請父皇責罰。」
「陛下！太子也不是有意要忽視陛下的！」
皇后見狀，頓時急了。
形搖搖墜，也顧不上許多。
直接一咬牙，跪在了司玄燁的邊，匆匆解釋道：「太子是擔心臣妾的安危，一時急才忘了過來向陛下復命。還請陛下看在太子一片孝心的份上……」
「住口！」
「母后！」
皇帝和司玄燁的聲音同時響起，打斷了皇后未出口的求的話。
皇帝的臉沉，略帶幾分危險沉沉看了皇后一眼，寒聲道：「朕在跟太子商議朝堂正事，什麼時候到皇后了？難道皇后不知道，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
皇后瞠目結舌，本就蒼白的臉越發毫無。
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皇帝的意願。
如果皇帝不計較，皇家自家的部事，就算是最喜歡挑刺的史也絕對不會多說半句。
可是如果皇帝鐵了心想要計較，這確確實實就是朝堂大事，本沒有皇后可以的餘地。
司玄燁也低低地開了口，嗓音平靜地道：「母后，是兒臣做錯了事。不管是什麼理由，錯就是錯，就算父皇責罰兒臣也是應該的。」
說著，沖著皇帝磕頭，朗聲道：「兒臣有錯，父皇只管懲罰，兒臣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