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妃說要讓皇後娘娘為陛下試一試的針灸技。」
玄十真的不是個好的講故事的人。
說話一板一眼,平鋪直敘,再有趣的事從他裡說出來,都顯得平淡且無趣。
而他自己毫無自覺,聲音都沒有多起伏地道:「屬下沒看到皇後娘娘后的場景,只聽到皇後娘娘最初痛呼了兩聲。太子殿下闖進去的時候,恭親王妃的手上確實著一把刀子……」
他猶豫片刻,才補充道:「是要做什麼,屬下也不知。」
這就已經夠了。
細節都已經對應上了,其他的也就無傷大雅。
本來就篤定皇后不敢撒謊騙自己,聽到玄十的彙報,皇帝簡直怒火中燒。
「混賬,全都是混賬!」
他猛地將桌子上的奏摺全部都掃落在地上,咆哮道:「膽敢欺瞞朕,該死!該死!」
原來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皇帝幾瘋狂,雙目泛著腥,心底里全都是殺意。
發泄之後,他在殿快速地踱步轉了幾圈,高聲怒罵道:「膽敢戲耍朕,朕要讓不得好死!來人!去把恭親王妃帶過來!」
他一定要讓知道,欺君的下場。
皇帝簡直是要瘋了。
沒人敢忤逆他的話,很快就有人去雲籮宮將青梧請了過來。
安了擔憂不已的衛清籮,青梧從容地跟在小太監面前進了書房。
太監宮們的作十分麻利,短短的時間,與書房的狼藉就已經被收拾得乾淨整齊,破碎的擺件鎮紙之類的,全都已經換上了新的。
青梧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假裝不經意地從皇帝的臭臉上看了一眼,在心底里皺了皺眉頭。
看來,的這位好皇兄,才剛發了不小的火啊!
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天天除了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就是不停地發火怒。
他不生病誰生病?
能夠好端端活到現在,都是燒高香了。
就在短暫沉默的時候,皇帝一雙虎目冷厲地注視著的頭頂,突然就發了難。
「恭親王妃好大的膽子!」
他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雷霆般響徹耳際,怒吼道:「見到朕還不下跪請安,可是覺得朕不配?」
配不配,你自己心裡沒有點數嗎?
青梧悄悄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在心底里罵了一聲這個噁心的封建制度。
這一生,哪怕是在末世的絕境之中,既沒有跪過天,也沒有跪過地,更不可能跪哪個人。
這人別的沒有,就是有二兩骨頭,尊嚴不容侵犯。
來到這個時代,有司君冥撐腰,當然也沒有跪過。
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想有。
「皇兄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抬起眼,不閃不避地看向皇帝,目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裡卻輕巧地道:「皇兄既然有心疾在,更應該注意養生,輕易不要怒。要知道,心疾最忌諱的就是緒起伏過大。」
至於說,這樣的說法大都是適用於心臟病,而不是像皇帝奇怪病癥。
那又怎麼樣呢?
反正又沒有撒謊,信不信全都看皇帝自己。
皇帝的怒火下意識地就是一窒。
他從十幾年前,品嘗過心疾的痛苦和苦之後,他就對關乎自己心疾的事格外在乎。
只是想到皇后所說的話,他的怒火在停滯之後,以更加洶湧的方式席捲而來。
到了這個時候了,青梧竟然還在!
「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冷笑一聲,虎目里閃爍著危險的芒,寒聲道:「恭親王妃,你可知罪?!」
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想搞什麼?
看來還是小看了皇后對於皇帝的影響力。
猜到經歷過這樣的痛苦,皇后一定會跑到皇帝面前告狀,甚至抹黑誣陷。
卻沒想到這麼快,皇后這才從的藥房里離開多久啊,就已經重新獲得恩寵了?
不愧是年時候的結髮夫妻。
青梧在心底里輕嘖了一聲,面上卻還是從容的模樣,無辜地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迷茫地問道:「皇兄還沒告訴本王妃,本王妃到底有什麼罪?」
聳聳肩膀,滿臉都是無辜地道:「本王妃這幾天不是在收拾藥房,就是在刻骨研讀醫書,想要為皇兄的心疾出一份力。本王妃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惹禍了?」
「到了這種時候,你竟然還敢繼續滿謊言!」
皇帝卻聽得大怒,對著怒目而視,冷聲道:「你還要繼續裝到什麼時候?朕已經知道了,你之所以說要幫朕治療心疾,完全是為了報復皇后給你的侍下毒!」
「青梧,你可知道欺君犯上的後果?!」
說著,他狠狠地砸了一下桌案。
明明青梧過來是為了問罪,也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和鬱氣,然而這會兒面對,這怒意非但沒能發泄出去,反而變得更加熱烈。
越燒越旺。
皇帝的眼神中忍不住升起了冰冷的殺意。
「皇兄這是聽信了誰的讒言?」
既然敢嚇唬皇后,青梧當然對這樣的場景早就有了預料。
因此不但沒有半分慌,甚至角還帶上了淺淺的笑意,抬頭直視著皇帝,平靜道:「皇兄,就算本王妃再怎麼無法無天,也知道欺君可是殺頭的大罪。」
「本王妃就算想要為侍報仇,也絕對不會把自己也牽連進去。」
說得有理有據,平靜地道:「本王妃承認,宮來確實有侍的一部分原因,所以才會將皇嫂要過來作為試藥的人。既是因為這樣簡單高效,另一方面也可以讓本王妃發泄一下心頭的怒火。」
說著,抬起眼。
清凌凌的眸子堅定地看著皇帝,一字一頓道:「皇兄若是要說本王妃對皇嫂有怨,本王妃自然是承認的。要說本王妃欺君罔上,本王妃不認。」
「你還敢狡辯?」
皇帝冷笑一聲,寒聲道:「既然你不是為了報復而來,今日你將皇后帶藥房,都做了什麼?!」
這也是怒皇帝的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