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覺不太可以。
房中已經有兩個人了,再把司玄燁請進去,這是要幹什麼?
湊齊了四個人,一起打麻將嗎?
只是想想那個場景,都要窒息了。
剛才過來開門之前,瞥了一眼司君冥的表,總覺得他冷得想要把當場凍死。
「這,這就算了吧?」
只能試圖阻攔,勉強拉扯出笑容,乾地道:「這,這畢竟是本王妃暫且居住的寢殿,太子殿下進去,不太方便吧?」
司玄燁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孤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妥。」
他溫的嗓音裏帶著幾分為難,和地看著。
猶如春風化雨的聲音里慢慢都是愧疚,低聲道:「只是這件事,孤擔心隔牆有耳……還請皇嬸稍作通融。」
他沉默了片刻,苦笑道:「孤知道這樣未免有些難為皇嬸,因為孤的一己私慾,讓皇嬸為難,是孤的不是。只是——」
他垂下眼,長睫遮蓋住瞳孔,顯出幾分無端的脆弱和憂鬱,低聲道:「孤也是沒有辦法。如果皇嬸擔心孤男寡相,影響皇嬸的名譽,可以敞開房門和窗戶。」
他的態度確實是坦坦。
只是青梧總覺得有些怪異。
跟司玄燁,滿打滿算,加上今天也不過是才見了兩面。
上一次還是在故意折騰皇后的時候,司玄燁不為了皇后找報仇就已經很稀奇了,還能有什麼非要跟私下聊?
看司玄燁這個態度,明顯是有些的事。
那就更不能回房中聊了。
知道,司玄燁可不知道,房裏還有司君冥和司玄承在,如果是他們不能知道的事呢?
「不了吧……」
青梧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對司玄燁的第一印象還可以,也不想欺負他不知道房中的景,讓他的被迫被圍觀。
只是才起了個頭,還沒想好怎麼徹底拒絕,就聽到房中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
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是什麼撞到了牆壁的聲音。
青梧微微瞇起眼睛。
明明只是簡單的一聲脆響,但是覺自己彷彿一瞬間get到了某種信號。
這是在讓答應司玄燁,放他進來。
這,不太合適吧?
青梧莫名后脖頸有些發涼,想到司君冥剛才要吃人的表,到底沒能繼續拒絕下去。
算了。
死貧道不死道友。
已經一再阻攔過了,是司玄燁不肯勸,一定要去房中跟說的。
那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被屋裏的兩位聽到,也怪不到的頭上。
自我安了一番,青梧勉強出一點笑容,沖著司玄燁點點頭,道:「倒也不用弄得這麼周。既然太子殿下一定要堅持的話,那就請進吧。」
說著,側開子,讓出位置。
司玄燁本以為,這次過來一定會是計劃泡湯了。
畢竟前頭青梧拒絕得太過堅定,他都已經眸黯淡地打算重新挑選一個時間,再來拜訪了。
沒想,峰迴路轉,竟然就有了轉機。
他的臉上頓時綻開笑容,高興地一拱手,聲道:「多謝皇嬸諒,孤就得罪了。」
說著一袍子,走了進去。
青梧站在門口,難得有些良心作痛。
實在有些難以想像,以皇帝和皇后兩個人的格,竟然會生出司玄燁這樣的兒子。
做起事來溫溫,一副飽讀聖賢書的模樣也就算了,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舒展,眼眸晶亮,竟然給人一種天真猶如稚的覺。
這樣溫單純的人,就算是生活在世上的普通人都很容易吃虧,更何況是皇家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呢?
司玄燁能夠安然無恙地長這麼大,還坐穩了太子的位置,青梧都忍不住要豎起大拇指,誇一聲牛。
也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好,還是說他不過是扮豬吃老虎呢?
思緒在腦袋裏轉了幾個圈,最後還是很快被略了過去。
青梧也跟著轉回了房,順手還把房門給關上了。
沒注意到司玄燁在聽到房門關閉聲音的一瞬間,就直了肩背,站得筆直。
看向的時候兩眼之中還帶著幾分。
不知道腦補了什麼。
青梧也沒在意,在桌子邊坐了下來,看著桌上的三個茶杯,手上的作頓了頓。
害,大意了。
來到這個時代,真的是安逸地有些久了,警惕都下降了這麼多。
司君冥和司玄承用過的茶杯,都還好端端地擺在桌上沒有收起來。
司玄燁顯然也看到了這幾個杯子,臉上出溫和的笑容,主道:「皇嬸之前有客人嗎?」
可真是太心了。
青梧簡直都要壞了。
從進宮以後,到的人個個見微知著,聰明得像是有著七竅玲瓏心。
像是司玄燁這種會主腦補,給找好借口的人,簡直就像是小天使一樣好。
用力地點了點頭,跟著道:「方才德妃娘娘帶人過來做客,才離開不久,本王妃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床后的司君冥聞言忍不住扯了扯薄,黑眸中出點別樣的意味。
淡淡地想,小騙子,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一點都不臉紅。
謊話張口就來,人猜不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可憐在角落的司玄承,看到他的表卻堪稱驚恐,幾乎無法維持面上的表。
不是吧?
剛才他那個傳聞中,喜怒無常、高深莫測、殺人如麻又暴戾無端的冥皇叔,是笑了吧?
他竟然也是會笑的嗎?
青梧可不知道兩個人都在想些什麼,很快就主轉移了話題。
一邊抬手為司玄燁倒了杯茶水,一邊道:「太子殿下還沒有說,您這樣匆匆過來找本王妃,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提起正事,司玄燁微微一肩,臉上出幾分凝重和黯然。
皺著眉頭站在那裏,有種說不出的鄭重,言又止,彷彿是有什麼很難以啟齒的事。
看他這樣的表現,青梧忍不住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