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聽人說,螢火蟲單獨一直活不了太久,唯有一群螢火蟲才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司君冥也抬起眼,黑的瞳孔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並不覺得這一幕有多麼浪漫,作為製造者,自然也沒有覺得多麼綺麗和震撼。
他的眸淡定,彷彿是再尋常不過的樣子。
青梧捂住口,艱難地道:「所以冥皇叔就捉了這麼多過來?你,你用了多久?很麻煩吧?」
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心底糟糟的,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
其實更想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要送這麼多的螢火蟲給,為什麼要送這樣一片綺麗浪漫的芒?
向來是坦而灑的,哪怕是面對生死都能從容面對。
這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退了。
莫名就不敢問出這些問題。
「沒有多麻煩。」
司君冥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表功。
即使他這麼說,青梧也沒有當真。
怎麼可能不麻煩呢?
就算在這個時代,空氣質量好,螢火蟲比較多,也沒有到了隨可見的地步。
更何況,這繁多到數不過來的螢火蟲,一隻一隻小心翼翼地捕捉,還不能傷害到它們,想想就覺得很麻煩。
抿了瓣,不讓自己再繼續追問下去,目追逐著嬉戲的螢火蟲,耳邊是自己清晰的心跳聲。
壞了。
捧著心口想。
好像也開始變得不理智起來,似乎漸漸失去了對於心臟的控能力。
明明知道這個時代,對於來說有多麼的不公平,也知道他是個心有所屬,甚至已經生下了小長安這麼大的兒子。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男通吃,除了長相完全在的審點上之外,似乎每一都不符合的擇偶標準。
可是怎麼辦呢?
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事,似乎……真的淪陷了。
青梧前所未有的清晰明白了自己的心,更懂得了為什麼自己會一次次突如其來的煩躁惱火。
因為心了。
心,然後就會在乎,在乎就會吃醋。
注視著獨屬於的螢火蟲,在這片景面前,才剛品嘗到一點甜的滋味兒,口腔里就瀰漫上了淡淡的苦。
即使了心,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理智,知道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收斂自己的,不要放任自己沉淪。
司君冥的邊不缺紅藍,如果繼續喜歡下去,難道要像是安巧巧一樣,甘心待在他的後院里,為他未來眾多男人人之一?
只能在日復一日的爭風吃醋里失去自己,苦苦等待著他的臨幸和回眸。
只要想想那樣的生活,青梧就忍不住打了個寒,用力地搖了搖頭。
不行。
不能接自己變那個樣子。
與其那樣,寧願自己親手掐滅這萌芽的。
只是——
青梧的眼神中帶著負責,忍不住看了男人冷峻的側臉一眼。
他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到底知不知道這樣的舉,有多麼的撥別人的心弦?
然而沒想到,才一抬眼,就正正撞一片平靜猶如湖水般的黑眸,深邃幽冷,彷彿能夠攥取人的魂魄。
天空之中,是璀璨的星河和明亮的圓月。
腳底下,是浩瀚的宮廷和萬家燈火,是一覽眾山小的開闊。
面前,是飛舞的璀璨螢火蟲,猶如夢一般的綺麗景象。
不管哪裡,都是難得的人景,足以讓人流連忘返。
然而他卻像是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目只落在的臉上,彷彿已經勝過了這世間所有的景象。
這樣的錯覺,讓青梧才剛剛冰冷平息的心臟,再次快速跳起來。
第一次,難以直視他的目,快速地偏過頭,躲避他的視線。
見狀,司君冥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眼底閃過幾分不解。
這個樣子,是還在生氣嗎?
明明剛才看到螢火蟲,還是很高興的樣子,現在為什麼不肯看他?
到底在想些什麼?
人生第一次,司君冥第一次覺得「人心海底針」這句話過於切,讓聰慧睿智如他,也難以揣度更多。
他皺起眉頭,薄微微抿起,淡聲道:「本王聽說,小娘子向來就是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難道不是嗎?」
難道說,蘇得來的消息有誤?
青梧猛地抬起眼,轉頭看向他,愣愣地道:「哈?」
他剛才說什麼?
的心中彷彿湧起了某種猜測,害得的心臟跳得更急了。
可是又覺得這個猜測過於荒謬,只能匆匆下才剛冒頭的念頭。
心底自嘲地笑了一聲。
青梧,不要把自己看得太特殊。
你跟其他人都是一樣的,不要過於自以為是,不要那麼自了。
司君冥沒察覺到的緒轉換,眸底還是帶著淡淡的不解和探究,平靜的聲線響了起來。
青梧聽到他低沉悅耳的聲音,認真地道:「看到這些螢火蟲,你還覺得生氣嗎?」
所以說,是因為覺到生氣了,他才特意去捉了這些螢火蟲來哄開心?
這一刻,青梧覺自己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心花怒放,原來是真的。
這一瞬間,控制不住的角上揚,眼睛晶亮猶如點綴著寒星。
「所以說,冥皇叔這是在哄我開心?」
都沒有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容到底有多麼的燦爛,聲音又是多麼的甜。
直勾勾地盯著司君冥,注視著他,不肯放過他一一毫的微表。
司君冥本來做得很坦然,聽到這麼問的時候,卻忍不住微微頓了頓。
臉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到了有些淡漠的樣子,輕微的頷首,應聲道:「嗯。」
青梧沒有察覺到,他在黑髮后的耳朵,已經沾染上了細微的紅。
不過沒看到也沒關係,只是這一個回答,已經足夠甜不已,覺像是喝下了一大罐蜂了!
他為了哄開心,特意去給抓的螢火蟲!
青梧臉上的笑容忍不住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