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人只駕了這一輛馬車,那必然是要和封譽共一輛馬車了。
只有他們兩個人,若是還乘兩輛馬車的話,那也顯得太過矯了。
季傾歌凝著和自己遙遙相對的男子,眼的看了一眼裡面還剩的那個位置,現在若是坐過去,是不是有些顯得太過突兀了。
還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季傾歌垂了垂首,不能坐過去,那就低著頭不去看他好了,省的尷尬。
馬車緩緩的往前前進。
然而想的雖然很好,封譽卻沒有無視的意思,「季丫頭,」封譽修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面,無意識的一下一下的敲擊著。
「怎麼了?王爺?」季傾歌抬起頭來,眼中的封譽明明是一副想聊天的模樣。
「從前攀過山嗎?」
季傾歌凝著眸想了一會兒,記憶太過久遠,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兩年前去外祖母家的時候,和母親祖母們倒是攀過一座平緩的小山。」
事實上,到底是幾年前,本就已經想不起來了,只是記得有這麼一回事罷了。
畢竟那些記憶,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哦?」封譽挑了挑眉,然後看,眸認真,「待會到了之後,要跟我。」
季傾歌鄭重的點頭,就算封譽不說,也當然要跟封譽,畢竟那象鼻山有幾個人能攀得上去?
要是自己行,萬一有個好歹的……季傾歌不敢再往下想。
「我會的。」
封譽頓了頓,「你哥哥和沒和你說?」
季傾歌不明所以,「什麼?」
「聶家的那個……」封譽偏著頭想了好一陣子,也沒想出來聶家那個爺是什麼名字,只好略過,繼續道:「治好了。」
季傾歌恍然,原來說的是聶雅蝶的哥哥,似乎是……聶舒恪!
「王爺當真醫高超,」季傾歌誇封譽誇得十分真心誠摯。
場面又變的有些冷,封譽冥思苦想也沒想出一句能接下去季傾歌這句話的話。
氣氛沉默了一陣子以後,季傾歌都以為封譽不會再開口了,卻不料封譽輕飄飄的聲音再度響起。
「其實和你哥哥也有很大的關係,他的領悟能力也很強!」
「王爺謬讚了!」
季傾歌這才想起,封譽只去了聶家一次,然後便將之後的治療,給了哥哥。
這般看來,哥哥的確學的很快。
季傾歌心道,狀元郎的兒子領悟能力當然強,若是哥哥的領悟能力不強的話,封譽也不能留他去王府這麼長時間。
便是現在,季遙之雖然沒有再每日都去逍遙王府了,但隔三差五的也會去一次。
封譽說起季遙之,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個孤本的來源,直到現在,燕嵐也沒有查出來,那本孤本到底怎麼樣出現在了相府之中。
當然了,也就不知道季遙之最初找到他時,說的那番話究竟是真是假。
而此刻,他的腦海裡面,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也許那孤本,是季傾歌通過某種渠道得到的也不一定,畢竟在的上,這半年來,已經出現過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了。
「你知道你哥哥之前得到了一個孤本嗎?」封譽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問。
季傾歌心中猛的就一跳,有些拿不準封譽現在心裏面在想什麼。
他是查到了什麼,還是只是沒話說了……
隨意的找了個話題想聊天……
重生以來的季傾歌不說聰明絕頂,察力也十分的強了。
但此刻……不,應該是一直以來,就讀不懂封譽究竟在想些什麼。
季傾歌開口,回答的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錯誤來,「似乎聽過哥哥提過一句,不過時間太長了,記不太清楚了。」
季傾歌的表實在是太過平靜,眼神都沒有閃爍一下,所以封譽一時竟分辨不出說的是真是假。
向來能察人心的封譽,在此刻面對季傾歌的時候,前所未有的就……察不出了。
封譽近乎挫敗的垂了垂眸子,從小幾上面拿了一本書,翻開。
其實若是封譽直視著季傾歌的雙眸,是可以看出眸底深閃爍的心虛。
只不過季傾歌半垂著頭,本就沒有去直視封譽,更或者說,是不敢直視他。
剩下的時間,兩人就在各自垂著頭當中度過,封譽的視線始終放在手中的書上,只是過了很長時間,那書也沒翻過一頁。
倒是季傾歌,從小幾上面拿了一本有關於製作香料的書,看的很是認真。
接下來的一路無言,馬車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象鼻山的山腳下。
在馬車上的時候,季傾歌怕沒有力氣攀上去,便吃了兩塊點心,所以這個時候力還是可以的。
封譽先下了馬車,季傾歌隨其後,在看到封譽出的一隻手心朝上的手時,臉紅了紅。
眼睛一掃,掃到馬車的高度,雖然不是很高,但對於現在的這個高來說,的確是有些吃力了。
偏偏今日的,還沒有帶丫鬟出來,只帶了季沉,一路上,駕馬車的是季沉和謹言兩人。
季傾歌咬咬牙,心一橫,就將手放在了那隻手心上面,那隻手的手心是溫熱的,封譽的角在此時微微的翹起了一個細小的弧度。
他順勢握手心,握住了那隻纖細白皙的小手,抬起手臂,一個用力,季傾歌順勢就從馬車上面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