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神谷朝著控制住賣腳婆的瑪麗和般若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們先別下死手。
眼前這個賣腳婆婆，講話口齒清楚，表意也很明確，思路清晰。
很顯然是一個有著不低智慧的怪談。
隨著攻略的地圖難度不斷上升，這一種智商等級和活人相近的怪談，倒是越見越多了。
神谷川手指了一文字的狹長刀鋒：「你讓我別殺你，可是我們是敵對的勢力啊。
作為一名外來者，我來這間醫院的目的之一是幹掉這裡的土蜘蛛，而你是為土蜘蛛服務的吧？
替它做手腳維修什麼的……嗯，這樣說起來，你還是個技人員。
」賣腳婆婆用力抬頭，聲音喑啞，看向神谷川：「服務……不，不，您聽我說，我是被迫的。
」在這隻怪談的視角裡面，現在的神谷是一個詭異模糊，完全看不出真面目的奇怪怪談。
而且這種模糊，不單單是視覺上的模糊，還包括思維意識上的模糊。
點來講的話，就是當賣腳婆視線中存在神谷川的時候，大上能「看清」對方是一個穿著奇怪白套頭皮的人形，手裡還拿一把靛青的狹長太刀。
由此，如果發生戰鬥的話，是能夠看見神谷川的攻擊工作，並且做出合理反應的。
但只要將視線移開來，就會理所當然地將對方的外在特徵忘，全都模糊化。
賣腳婆婆不會記得神谷川上穿著的是什麼，不會記得他手裡拿著什麼。
腦海里和神谷有關的所有印象，全都會變——「對方好像是一團行走的馬賽克」。
另外，穿上【鬼之皮】后的這種模糊效果，不單單對神谷川本人生效。
對和他締結了式神契約的瑪麗、般若、吞孽犬神同樣有著一定的涵蓋作用。
所以在賣腳婆婆的眼裡，全場唯一能看清楚樣子的對象，只有小小老頭。
「你說被迫啊……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
」神谷川大大咧咧蹲下來，順手將剛剛扔出來的手機撿起，用如同一個大反派的語氣開口問話。
「真的，老我沒有說謊。
」賣腳婆婆急忙開口解釋，「土蜘蛛強大又蠻橫，而我不過是個d級的怪談而已。
無論它要我做什麼，我都是沒辦法拒絕的。
」這話倒是說得沒什麼病。
神谷川也還記得在犬鳴峠的時候，制燭小僧也是會為那裡的犬神製作蠟燭的。
對於這些有一定智慧的怪談而言，面對同區域的其他強大怪談提出來的要求，如果能較輕易做到的話，確實沒理由拒絕。
不然就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屈服於其他較強大怪談，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是怪談世界中相對弱小怪談的求生之道。
「嗯，那就當你是被強迫的吧。
」神谷點了點頭，「但是，糊塗啊。
就算你是被迫的，也完全不影響我解決掉你。
除非……」講到這裡，他很刻意地頓了一頓。
被般若死死按在地板上的賣腳婆婆，則是強忍著下的疼痛，屏息凝視，等候下文。
可太想知道面前這個奇怪陌生怪談接下來會說什麼了。
畢竟這關乎的生死。
神谷川：「除非你活下來，能比你死掉給我帶來更大的價值。
」此言一出，地上的賣腳婆婆立刻激起來，用老邁嘶啞，破鑼一般的嗓音發咒起誓：「價值，老我有價值的。
這位大人……我會幫您對付土蜘蛛！
」「很積極嘛。
」神谷川滿意一笑，「記好你說的話。
」事實上，在確認了賣腳婆婆是有智慧的第一時間，他就有過策反對方的念頭。
這個老婦人怪談，掌握著讓人踩踏地板，但又不會陷其中的辦法。
神谷這才剛開始推醫院這張地圖，如果能把這個辦法手段佔為己用的話，接下來的推圖無疑會順暢很多。
賣腳婆的價值，其實本不用自己闡釋，一眼就能看見。
神谷川朝瑪麗和般若使了個眼：「先放開吧。
」兩個式神會意，同時退回到自家師的邊，只留下了賣腳婆婆倒在地板上，捂著淌的下「哎呦，哎呦」沉。
「別賣慘了。
」神谷川走上前，從一地的斷手斷腳中，把賣腳婆婆原生的，被瑪麗砍下來的雙腳挑揀出來，放在了賣腳婆婆的面前，「你既然能幫土蜘蛛接肢的話，肯定也能幫自己接吧？
」地上的賣腳婆愣了愣，尷尬地點了點頭。
然後將自己的雙拾起，翻過，起黑的下擺，開始拼接肢。
賣腳婆婆接肢的手法異常嫻和快速，基本就是把自己的朝著被橫切的斷肢一按，殘破的肢便嚴合地重新生長好。
不過在拼接，會留下明顯的，類似於合傷疤一般的痕迹。
接肢完後，賣腳婆婆從地上利落地爬起來，本看不出來那兩條在幾分鐘前剛被齊刷刷地砍斷過。
邊上的神谷看這一幕，表面上沒太多反應，但心卻在嘖嘖稱奇：「會這一招，還當什麼怪談啊。
已經足夠為奇迹外科醫生了吧？
」賣腳婆婆從地上站起來后，沒有站嘗試逃跑，轉頭巍巍說道：「這位大人……老只能給四肢進行這樣拼接，其他部分的話，就做不到了。
」神谷聽了，淡淡點頭。
只能接手腳，不能這樣接的其他。
有點可惜，但還是很了不起了。
如果以後賣腳婆婆真能徹底倒向己方陣營的話，這妙手回春的手藝，說不定能發揮什麼作用。
「好了，跟我說一說正事。
」神谷川指了指地板，「我知道土蜘蛛上的四肢，也是會陷到這些蠕裡面的，但你有辦法幫它擺這個狀態，對吧？
怎麼做到的？
」賣腳婆婆雖然驚奇於面前陌生怪談對信息的準把控，但這時候也不敢多說其他，只是問什麼就答什麼：「是因為老煉製出來的油脂。
」說著，從黑之下掏出了兩個玻璃罐來。
罐子里裝的是濃稠油狀，呈現渾濁的黃。
[獲得鍊腐化油脂*2！
][鍊腐化油脂（優良素材）：賣腳婆婆取慈急綜合病院蠕上的脂肪顆粒，提煉出來的惡臭油脂。
塗抹上后，踩踏部分特殊地形將如履平地。
]神谷川看了看手機中的道信息。
雖然是優良評級的素材，但有著針對的妙用。
拿到這個，接下來在慈急醫院裡面活就能方便很多了。
既然《怪談語》給出了認證，那這東西就沒有問題。
「這東西你上還有嗎？
」神谷川把【鍊腐化油脂】拿在手上掂量，估計如果是塗抹腳部的話，一瓶應該夠己方所有的式神和怪談使用一次。
「這個……老我……」賣腳婆婆磕了一會，最終還是選擇從黑下又掏出三個一樣的油脂玻璃罐。
「我問你。
」神谷川把另外三個油脂罐也接下，「這種油脂的效果持續有多久，土蜘蛛一般過多久會到你這裡保養上的手腳？
」「三天，我會為它厚塗這種油脂，效果一般可以持續三天。
」賣腳婆婆這樣回答道。
三天一次。
聽起來土蜘蛛的保養，比跑車跑4s店的頻率還要勤快。
而估計小小老頭給的報，土蜘蛛上一次找賣腳婆婆是在昨天，推測後天它上的肢就又會開始下陷蠕里，從而不得不再次維修保養。
神谷川：「那行吧，我會在土蜘蛛下一次來找你的時候，手幹掉它。
你既然選擇了站隊我這邊，應該清楚自己該怎麼做吧？
」「老我明白。
」賣腳婆婆只得點頭。
「看來我們達共識了。
」神谷川對這個d級老婦人怪談目前的表現很滿意。
雖說拿到了五罐【鍊腐化油脂】后，他已經可以嘗試在消除地形debuff的條件下，立即和土蜘蛛拚一波。
理論上勝算不小。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沒打贏，還讓對方察覺到自己已經勾搭上了它的後勤賣腳婆婆，那土蜘蛛大概率會趁自己不在怪談世界的時間段里，直接手清算鬼。
神谷川是打算把賣腳婆婆的命留下來的。
所以，他計劃兩天後再出手。
到時候只要賣腳婆婆不昏了頭去幫土蜘蛛，局面就將是不地形影響的神谷一方，吊打地形影響的土蜘蛛。
況直接兩級反轉！
穩贏。
能穩贏的局，神谷就不打算冒風險了。
免得一不小心損失一個看起來有用的中立怪談。
神谷川毫不客氣地將五瓶油全都收【蜃氣布袋】中，又額外擺事實講道理，多敲打了賣腳婆婆兩句：「老婆婆，你表現地很聰明。
而我並不討厭聰明且不會跟我作對的怪談。
希兩天後再見面的時，你的選擇依舊像現在這樣明智。
」「既然你把【鍊腐化油脂】給了我，就應該做好覺悟。
有了這東西，我將會是這片區域里比土蜘蛛更危險的存在。
如果你妄圖從土蜘蛛那裡尋求庇護的話……那就抱歉了，我不敢說百分百能把土蜘蛛解決掉，但一定能把你解決掉，它不可能保得住你。
」「如果土蜘蛛跟你之間真的只是威脅和被威脅的關係的話，那你倒向我就是完全正確的選擇。
你可以將我視作一個合作者，或者新的威脅者，我都無所謂。
反正，事之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就是了。
」因為覺賣腳婆婆會很有用的，神谷川希拉攏。
於是俗套的來了一番威加利。
在神谷川的角度來看，如果賣腳婆婆真像約定好的一樣，協助對付土蜘蛛，那一切都好說。
但要是賣腳婆婆只是想要靠考權宜之計拖延一下，最終還是會站隊土蜘蛛。
那其實也沒太無所謂。
在手裡有【鍊腐化油脂】的前提條件下，就算賣腳婆婆以後都綁定和土蜘蛛一起活，他也有信心當著土蜘蛛的面，強行把理掉。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強換掉賣腳婆后，多花點時間等土蜘蛛上的油脂再一次失效，然後再慢慢手理大蜘蛛。
以多耗費時間為代價，賭賣腳婆婆會不會倒向自己。
權衡利弊后，這個代價神谷川是可以承的。
而賣腳婆婆聽了大段的威脅警告，只是頻頻點頭稱是。
「很好。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勿謂言之不預。
」代完畢后，神谷川直接掏出了【高天原神櫝】。
在他腦海中「分屏作」的另一個畫面里，三樓的小小老頭mini和狂死郎傀儡已經遭遇了土蜘蛛，兩個替全寄了。
而既然已經有了下一步作戰的計劃，現在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醫院裡。
等兩天後再回來就行。
神谷川同賣腳婆婆確認了兩天後見面的時間，接著直接開了傳送進高天原。
一陣熒飛舞閃爍，他和手下的一眾怪談式神全都消失不見。
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醫院二樓的廁門口，只剩下了翻倒在地的手推車，四散的腥殘肢，以及完全沒反應過來的賣腳婆婆。
……等候的兩天時間不算難熬。
神谷川本就還有事要做，不但要繼續努力培養式神，還要練習鞏固新的野太刀奧義「秋毫一斬」。
反正過得很充實。
另外就是，第二天的晚上，鬼冢小巫在line上找了一次神谷。
主要講的事，是關於上次那兩份可能和育種師相關的儀式陣符號和符籙符號的。
按照小巫的說法，對兩種符號的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展。
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搞清楚那些儀式、符籙的含義和作用。
巨瓊神社。
鬼冢切螢的房間。
小巫剛洗完澡沒多久，換上了寬鬆的睡，盤著頭髮，坐在書桌前面。
桌子上擺放著一台macbook，攤著幾本記錄符籙的神道教書籍。
還有一個同樣的筆記本，上面用娟秀的字跡零零散散寫了些筆記。
鬼冢小巫和神谷來回發了幾條消息，然後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整個子蜷著靠進了椅子的椅背。
「唔——有點困了。
明天還得早起做神子修行，不然婆婆要罵的。
」手關掉檯燈，這時候桌面上的手機響起了消息音。
是神谷川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研究歸研究，可別突然腦子一熱去試那些符籙啊。
你自己也說了，那些符號有些邪門的。
]鬼冢：[可惡！
你是不是在拿我當笨蛋看？
我才不會去試的啦！
]神谷：[那就好。
]「哼！
」小巫趴到了床上。
「我才不會去試那種東西呢！
看起來就危險的，隨便試的話，誰知道會不會惹來麻煩。
要是我自己實在研究不出來，大不了就問一問神谷，願不願意讓我去請教瞽婆婆。
」聰明的孩子從來不會自惹麻煩。
而小巫無疑可聰明了。
在床上趴了一會，鬼冢切螢抓起手機扣字：[我要睡覺去了。
]消息發出，神谷那邊沒立刻給回應。
小巫等了一會，又抱著床頭一隻丑萌的公仔，在被子上滾了兩圈。
之後，消息提示音才不不慢響起來——神谷：[晚安，鬼冢。
]「哼～」小巫愉快地哼唧了一聲，掀開被子，拉著懷裡那隻大號公仔一起躺好。
鬼冢：[晚安啦，神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