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的心?我還是不太明白。」
神谷川上下打量神工匠,搖了搖頭。
「就是聽聽你的心裏所想。」神工匠轉手裏尖錐鎚子的握柄,「哦,別看我這樣,我可是覺。讓我聽聽你心裏所想,大家就算是坦誠相待了,直接跳過彼此猜疑試探的階段。畢竟心聲是不會騙人的,怎麼樣?」
這黑皮的工匠姐姐,自稱為「覺」,這是的怪談種族份。
像「制燭僧」、「神工匠」都可以看作是一種職業份,而擁有這些職業,掌握特殊技藝的怪談們,自必定還有一個種族份。
像高天原里的的制燭小僧,他就是青坊主。
而覺,也是怪談的一種。
是日本的風土妖怪。
在相應的傳說故事裏,一般是外形像猿人的妖怪,全被黑覆蓋,會直立行走,但是沒有尾。
至於眼前的工匠姐姐,也不知道是異化了還是怎麼的,並沒有長猿人的樣子,反而更像一個人類。
另外,據說覺這種妖怪會讀心,會把路過之人的心聲講出來,讓人心生畏懼,但並不會主攻擊人類,頂多就是有些煩人而已。
黑皮工匠開始用不持鎚子的左手進腰間掛著的一個小皮囊里。
那皮囊同樣是由斑斕的皮製。
可能功能上和神谷川的【蜃氣布袋】有些相似。
神工匠索了一會,掏出了一個外形類似於聽診的道來。
「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足夠我聽見你的一些淺層的心理活,但要是想深了解一下你,我覺得還是藉助道比較可靠,不介意吧?」
工匠姐姐這樣說著。
然後就只見手裏的那個形似聽診的道,尾端突然像蛇一般擺起來,捲延。
最後靈巧地鑽進了神谷川羽織的襟。
神谷只覺到冰涼的金屬抵在了自己的口。
一時間,他的心跳聲彷彿都擴大了幾倍。
面對這種況,神谷川下意識地手扯住了「聽診」的末端。但停頓了一秒后,並沒有選擇把「聽診」拔出來。
「看來是願意配合了,不錯哦,對我來說這樣很加分。姐姐我對你的好上升了哦。而且,沒想到你看起來瘦的,口倒是很結實,材不錯嘛。」神工匠那顆奇異的黃金瞳孔閃耀,同時又舌尖了上,「放心吧,我只問兩個問題——那麼,首先你進付喪鄉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神谷川沒有回話,但工匠姐姐那邊卻是做出了瞭然的表。
「啊咧,什麼嘛,真的就只是想找我幫忙而已啊。救人……是嗎?哦,順便一提,你現在心裏浮現出來的那個巫服的孩子,長得還真可呢。嘻嘻,就憑的這張惹人憐的小臉,姐姐我願意幫你哦。」
看來,神工匠已經得到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了。
「下一個問題,你真的像那幾個老東西們講的那樣,是從神宮來的嗎?」
第二個問題顯然是幫三個樂付喪神們問的。
這問題一問出來,以三位長老為首的付喪神,都顯出聚會神,很在意的樣子來。
至於神谷川,依舊沒有講話。
大概五六秒鐘過去,神工匠的表微微變化,用異的眼睛深深看了神谷一眼。
隨後,抬手。
聽診一般的道,如同靈蛇搖擺著收回。
三味長老:「那個……神工匠大人,您聽到什麼了?」
「無非就是那些唄。」黑皮工匠將道收回到皮囊里,「啊咧,你們幾個老東西還看著我幹嘛。看他呀,你們不是希這位來自神宮的大人,為你們解決付喪鄉里的『麻煩』嗎?還等什麼,今天可是滿月了,那孩子又該鬧騰了吧?」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神谷川就是從神宮裏來的。
一聽這話,付喪神們頓時笑逐開,那怕總是一臉苦悶的三味長老,也不例外。
來自於神宮的神明大人真的降臨了,這下子付喪鄉一定有救了!
工匠姐姐撥開了圍在外側的付喪神們,徑直想要離開。
「喂,神工巧匠,等一下。」神谷川住。
「真生分啊,我們不是坦誠相待過了嗎?我覺吧。」工匠姐姐回過頭,黃金瞳流閃耀,「神谷川,要是你真能解決掉付喪鄉的問題的話,我願意為你服務,用我引以為豪的神工技藝。這一年待在這裏,修鍋碗瓢盆了,正好也有些手。回見。」
神工匠擺了擺手,離開了。
嗡嗡。
神谷川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震起來。
[付喪鄉的神工巧匠願意用的技藝和你進行公平易,但前提是你能解決這片區域裏的大麻煩。]
神谷瞟了眼手機里的信息:「這是……刷支線任務了啊。」
……
即便是高貴的鬼神共主年,也依舊逃不了幫人「通馬桶」的命運。
付喪鄉里的神工巧匠,因為是覺,有著類似於「他心通」的方便能力。
神谷川沒有心懷鬼胎,所以跟的通意外的順利,貌似是已經獲取到對方的信任了。
不過,要想讓這位關鍵npc發揮能力為自己服務,還得先完付喪鄉里的支線任務。
付喪鄉中央的某間屋舍。
其他的小輩付喪神們已經聽從三味長老的話各自散了。
這間屋子裏,只有神谷川,三個樂付喪神,槍長等三個猛男兄弟,以及上傷勢完全被工匠姐姐修復的瀨戶大將。
三個長老和神谷川有席位坐著,而剩下的付喪神則都站在一旁。
三味長老:「神明大人,神工匠大人雖然有時候行事乖張了一點,但心地其實是很好的。希你不要怪罪。」
確認了神谷川真的是從神宮來的「神明」,付喪神們對他的態度更加殷勤了。
尤其是已經老的三個樂付喪,它們本來就明圓。
「沒事的,既然被怪追殺,小心一點也無可厚非。」神谷川擺了擺手。
一個星期後,能不能在對抗育種師的大決戰裏面走出he線,還得仰仗那位工匠姐姐呢,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去怪罪的。
神谷川不得哄著。
「嘿嘿,那就好,不愧是神明大人,氣量非比尋常。」
琵琶牧牧開口給神谷戴高帽,笑得像只老狐貍,但又給人覺人畜無害。
「不說這些了,談談你們付喪鄉的麻煩吧,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
「這個……這個說來話長啊。」
哐當哐當——
談話間,瀨戶大將走到了房間的中央。
它搖晃酒壺腦袋,俯到神谷川面前的桌案上,從自己的腦袋裏,倒出一小杯溫熱的清冽清酒來。
「神谷將軍……我是說,神明大人,瀨戶有眼無珠,給您賠不是了。」
瀨戶大將把腦袋裏導引出來的熱清酒,朝神谷川的面前小心一推。
它白瓷的臉,看起來正在發紅髮燙。
神谷川微不可見地了眼角。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沒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神谷川上保持著淡定,但是卻默默把桌案前的熱清酒推離開一點,「我不喝酒。」
「那太可惜了,我熱的酒,在付喪鄉里味道可是一絕。」瀨戶大將面惋惜,「要不,我給你再熱一壺茶?」
「我已經到你的心意……但不用麻煩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先吧。」神谷川搖頭。
如果茶也是用你的腦袋熱的話。
那我拒絕。
付喪神們聽了神谷這麼關心付喪鄉的事,都非常。
瞧瞧。
這就是神明大人的格局!
三味長老:「是這樣的神明大人。之前跟你說過的,上一位來我們這裏的神明,祂在離開之前,留了一樣東西下來,那是個不同尋常的件,一直被我們祖祖輩輩小心珍藏。」
「嗯,然後呢?」
「大概在半年之前,上一位神明大人留下來的那件品,開始表現出付喪的狀態。出懵懂的神識,或許再過幾十年幾百年,它就會凝聚完整神識,變一個強大的付喪神。」
「嗯。」神谷點頭。
神明的留,即將變新的付喪神。
付喪鄉又填新丁,而且還是強大的神化,這好像不算一件壞事。
暫且還聽不出來麻煩在哪裏。
三味長老又出了苦悶的表來,用上的撓了撓禿禿的三味弦琴頭:
「可壞就壞在,那孩子現在神識尚且懵懂,又為神明大人的留,和我們這些凡不一樣,備的力量實在過大。它有些失控了……」
「怎麼個失控法?」
趴著的琴古主接過話茬,說話的時候,琴弦煩悶作響:「它,它在力量外泄的況下,會不可控地把整個付喪鄉拉向別。」
「啊?」
神谷川不是很能理解,什麼「把整個付喪鄉拉向別」。
三個樂付喪對一眼,最後三味長老站起來,走到這間屋子的后室,從一個祭著檀香的神龕裏面,虔誠小心地捧出一個小件來,返回了前廳。
等到三味走近了神谷川看清了它用服包裹住的東西是什麼——
那好像是一枚掛墜。
青銅的鏈條系著一面小巧緻,雕文複雜的小小銅鏡。
鏡子的正反面都有鏡面,明明是固態的,但卻好像有水波在其中漾。
鏡面很反常,沒有正常反出房間里的事。
一面鏡像中,是星羅棋佈的矮小茅草屋,似乎是付喪鄉的俯瞰圖像。
另一面完全漆黑,所有到這一面的線,都被本來的鏡面吸收了,同時蘊含著奇怪的能量波。
三味長老:「不出意外的話,這孩子應該是,雲外鏡。」
雲外鏡。
付喪神的一種,據說是一種能反映遙遠地方影像的鏡子。
「每過兩個月的滿月,雲外鏡的能量就會充盈到極限,再也無法控制,外泄出來。這一面的黑鏡面,會隨機倒映出一個地點來。而鏡子另一面的付喪鄉,則會和那個隨機地點發生疊。持續時間差不多會有半個時辰。」
「神明大人,我們付喪鄉里生活的,大多都是些無害的小妖怪。當付喪鄉和某些危險地點疊起來,我們這些付喪神就不得不和一些危險癲狂的怪作戰。半年時間,兩次空間疊,有很多付喪神都被怪擊毀了,即便是神工匠大人也沒能把它們救回來……」
三個樂付喪替著緩緩訴說,表都顯得很沮喪。
下午的時候,三味長老它們在這間屋子裏面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可這不是後庭花的靡靡之音。
三個樂付喪是正在嘗試用自的力量,安雲外鏡的能量外泄。
這個法子一開始還是行得通的,但因為凡付喪和神付喪之間的差距實在過大,沒過多久就變得收效甚微。
雲外鏡初凝神識的這半年時間裏,付喪鄉已經經歷了兩次空間疊。
傷亡慘重。
付喪鄉里的小妖怪們,實力都不強,每兩個月和一隨機地點疊,很有可能會遇上形形的失智怪,這對於它們而言,確實是一場無妄之災。
要不是巧有覺這個逃難的神工巧匠在,神谷川這次來付喪鄉估計都看不到幾個付喪神。
後續要是再多來幾次空間疊,又或者下一次付喪鄉被拉到了怪談世界某個boss的藏,付喪鄉估計就直接無了。
「雲外鏡……空間疊的能力,原來付喪鄉的麻煩是這個。」
神谷川沒出聲,只是在心裏這樣默默想道。
「付喪鄉連接外面的通道,只可進,不可出。所以我們沒辦法把雲外鏡送出去。而且,它是上一位神明大人留下來的,還初步有了神智,算是我們的同類……神明大人,您既然同為來自神宮的神明,一定有辦法妥善理這孩子的吧?」
三個樂付喪長老講著講著,聲淚俱下,悲鳴的琴弦樂聲不控制地從它們上發出來。
瀨戶大將和另外三個兄貴付喪神,也都表凄凄。
神谷被房間里的悲戚氛圍弄得有點煩悶,思索了一陣子后,試探開口:「那我……帶它走?」
他有高天原神櫝,在付喪鄉來去自如,帶走雲外鏡自然不問題。
付喪神們一聽這話,都激起來,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
在它們看來,雲外鏡是神宮的來,神谷川則是從神宮來的神明。雲外鏡被他帶回神宮,也算是歸原主,而且是最好的安置方法。
三味長老小心地把雲外鏡捧過來。
神谷川手接過。
[獲得付喪·雲外鏡!]
[道名稱:付喪·雲外鏡]
[品質:傳說]
[效果:空間疊。提前選取一場景固定於雲外鏡的背面鏡面中,催它的能力,可使鏡中保留的場景,和道使用者目前的場景發生空間疊。疊時間為10分鐘,使用過後雲外鏡會進24小時的冷卻時間。]
[若長時間不使用雲外鏡的能力,會導致其能量充盈外泄,從而失控發狂。]
[說明:神品的付喪,目前已初懵懂神識。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長為極其強大的付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