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神谷川轉醒。
大腦有些發脹,有些酸痛,和紙人在里世界無休止鍛煉一星期猝死帶來的負反饋況有些相似。
他看向邊,周圍的環境有些陌生。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所有的布置大致調都為白。
「看來是在醫院的病房裡。」神谷川從床上坐起來。
他上的服已經被換過了,現在穿的是條紋的病號服。
手機、一文字還有蜃氣布袋,都被擺放在了床邊的床頭柜上。
「嘖……」
神谷川微微皺了皺眉頭,手拿起【蜃氣布袋】檢查了一下,各種道都沒有。
而且裡面沒有被翻的痕跡。
接著他又拿起手機。
看看時間現在是下午的2點,距離和育種師的戰鬥已經過去了一天。
「看來我沒有昏睡的太久。」
神谷川又點開[怪談語]。
他倒是不擔心這款會被別人看見。
載怪談遊戲距今也過去大半年了,期間神谷是有做過一些測試的。
可以確定的是,當手機被其他人拿在手裡的時候,[怪談語]這款並不存在。
也就是說,只有神谷川自己可以看到和使用。
不知道這是不是怪談遊戲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反正這種機制還方便的,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看看……」
神谷川開始在怪談語的通知里審閱同育種師決戰以後的收穫。
能看到行疫神死後他收穫了足足7200顆魂晶。
「除個1.5的話,就是4800顆。因為了【招財壬生氣球】多收了2400的魂晶。還不錯,把借退魔劍的虧空給補上了。」
「沒有看到收b級心頭的通知啊……果然手裡【制燭僧的泵】已經開始有些跟不上配置了嗎?之前顧著想怎麼和育種師打架,倒是把這茬忘了。等會去高天原找覺問問,泵有沒有升級或者改造的可能。」
「不是……這就沒了?沒戰利品手的嗎?」
育種師和行疫神被擊破后,行疫神有沒有掉落什麼好東西,神谷川倒是不知道。
畢竟儺陣發威的那會,他顧著扭頭跑路了。
而且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怪談死後會不會掉落品,就和玩遊戲似的,主要看概率和運氣。
運氣不好,怪談攜帶的好東西可能因怪談死亡而一同灰飛煙滅。
堪稱「薛定諤的掉落」,不到怪談被殺死那一刻,就無法確定它會不會素材。
但育種師是個活人。
他上的道、武肯定不備這種「量子形態特」。
「育種師最起碼有一把被藤蔓覆蓋的奇怪直刀……但想想那把刀應該後續被方的人回收了。」
完了,虧。
神谷川顯現出了自己的財奴本,沒賺當虧。
雖說就算他真的拿到那柄藤蔓直刀,也並不一定會使。
但道可以沒用,可我不能沒有啊!
「唉,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次擊敗育種師和行疫神,方的投也很大。要是戰利品都給我的話,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但好歹意思意思吧?希之後組織上能給我不錯的獎勵,實在不行直接給錢我也是可以接的。」
神谷川嘆口氣,重新點擊屏幕。
當然了,要說這場戰鬥打的虧,那也不客觀。雖然沒有直接繳獲到戰場戰利品,但還有其他間接收回。
比如任務獎勵——
[區域任務:退治c級怪談土蜘蛛(異化);退治b級怪談行疫神,已完!]
[任務獎勵發放,獲得戰灰·第六天魔王之銃!]
看到這份主線任務給的獎勵,神谷川不由眼前一亮。
居然是戰灰!
自己心心念念的戰灰!
「之前問過覺武的事,還在苦惱戰灰到底該去哪裡搞,沒想到任務獎勵里就可以出啊!可以可以,很棒。」
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不過認真想想,神谷川從赤鬼老師那裡拿到南泉一文字和鍛造石,是攻略完[犬鳴峠]以後的事。
現在眼瞅著[慈吉綜合病院]都馬上打完了。
越了兩張地圖才手第一份戰灰……這枕頭送的好像也不算特別及時。
但有總比沒有好!
「覺說過戰灰是人類英豪死後的骸超凡。我記得在日本的話,『第六天魔王』好像是織田信長的一個渾號?要真是織田信長的戰灰,來源於這種歷史上有頭有臉的大人,那應該是好東西吧?」
從之前推圖的經驗來看。
一般來說,地圖裡的兩個主線任務,其中探索任務給的基本都是小件,但退治任務給的可都是好東西。
所以,神谷川對這個【第六天魔王之銃】很抱有期待。
但還不等高興多久,甚至沒來得及將這份戰灰獎勵現領出來,神谷忽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笑容凝固在臉上。
「不對啊……任務完通知怎麼只有一個?【逢魔之時·二】的完提示呢!?」
神谷川立馬點開顯眼的[特殊事件任務]——
[特殊事件任務,【逢魔之時·二】已開啟!]
[本次任務核心要求如下:徹底擊破「逢魔時組織」員,午時。]
[特殊事件任務將據事件最後綜合評分發放厚獎勵,請積極參與!]
「不是?這任務沒算我完?垃圾遊戲出bug了!?我明明是親眼看著育種師……等一下,呃,不會吧?」
看著手機屏幕里的文本,神谷川的目落在了「徹底擊破」這個詞上。
貌似在【逢魔之時·一】的文本裡面,沒有用到這個辭彙作強調。
然後自然而然的,神谷川想到了昨晚育種師在自盡之前所說的那兩句奇怪的話——
「我剛剛聽見了,你神谷川對吧?我記下來了,真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
「我,即是災禍。」
神谷川有點回過味來:「黃泉奈落咒……育死符籙……將死者變化花種,孕育怪談……那老東西,該不會把自己也做了一顆花種吧?」
越想就越覺的有這樣可能。
而且這樣一來,育種師自盡前所講的話就不是胡言語了。
他是來真的。
他真的很期待和神谷川的下一次見面。
以怪談的份。
「驚了,育種師還帶二階段的?而且,就他那喪心病狂的狀態,真把自己做一顆花種,最後孕育出來的怪談實力,估計不會在樂園主和行疫神之下。我把仇恨拉那麼高,他要是真了怪談,估計會直接沖我來啊……」
麻煩,大麻煩。
神谷川用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挲病床邊緣,短暫思考過後,他又冷靜下來:「不過仔細想想,育種師的『育死』,好像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真就和培育種植,培養植的過程類似。」
育種師手裡樂園主和行疫神這兩顆最強的「花種」,貌似從上個世紀就開始養了。
就算是木戶惠子上的二口,也是「種」下了七八年才出現的。
「育種師才剛死,就算他真的把自己做了花種,要想長怪談估計也要很久的時間。樂園主和行疫神都養了幾十年,他自己就算吃金坷垃催,幾年時間還是要的吧?」
「短期之,我應該是不會被育種師死後的怪談威脅到。好好提升自己,在他找上門來之前,有實力打過他……那就問題不大。」
快速鎮定下緒后,神谷川又繼續想些別的:
「我說昨天育種師自盡的時候怎麼那麼從容呢……有一手育死的手段,死亡對他來說本就不是終點。」
「甚至,說不定大鬧一場然後赴死,本來就是他計劃的一環。」
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育種師?
……
在神谷川為育種師二階段苦惱的同時。
在某個不為人所知的角落地底。
一顆紅,散發不詳氣息的種子早已深埋於此。
在育種師漫長的一生中,一共用黃泉奈落咒培育出了三顆應以為傲的種子。
他分別將其命名為孽種、疫種、禍種。
其中代表孽種的樂園主,代表疫種的行疫神都已經隕滅。
而現在,最為完的一顆禍種則終於完了最後一步育死工序型。
育種師就是禍種。
禍種就是育種師。
「清芽……我會把無妄的災禍還給他們,連本帶利。」
……
東京都的千代醫院。
神谷川在擊敗了育種師和行疫神之後昏厥,被送到了這裡。
經過檢查后,可以確定無恙。
只是單純的疲勞過度。
單人病房樓層的走廊盡頭。
鬼冢切螢小心捧著一個白的瓷果盆,從衛生間洗手池走出來。
過了個拐角,轉到了一間單人病房前,輕輕拉開了門。
開門以後,正看見蘇醒過來的神谷川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發獃。
「啊,神谷,你醒了。」穿便服的小巫鬆一口氣,快步來到了病床邊上。
「鬼冢,你怎麼在這裡?」神谷川隨手把手機放下。
「因為練馬那邊的鬼屋已經沒什麼大事了,我就求婆婆讓我跟你一起來醫院。結城先生本來也打算來的,但他還有不事要理,也說先托我照顧你,遲點再過來看你。」
「謝謝你。」
「不客氣!而且你可是昨晚戰鬥里公認的大英雄誒。暈倒了都沒人照顧不就太可憐了?」小巫這樣回答,將手裡的果盆放下,「吃提子嗎?我剛剛去樓下買的,還洗了兩遍。」
白瓷的果盆裡面,盛放著三串紫提子,果粒新鮮飽滿,還帶著點點的水珠。
接著小巫又看了看床另一側,神谷的隨品,補充道:
「對了,你的服是醫院的護士姐姐換的。結城先生吩咐其他人不準你的隨品。然後你的東西我都有好好看著,沒讓任何人,我也沒。」
「謝謝你,鬼冢。」
「你已經說過一遍了啦,對孩子講話不要太單調哦。」鬼冢手摘下一顆提子,「要我喂你嗎?啊——」
「那個,我只是累倒了,不是癱瘓了……」
神谷川無奈笑笑,從小巫手裡把提子接下來,塞進了裡。
咀嚼兩口,酸甜的水從飽滿的果裡面分泌,口很不錯。
「說起來,你昨天……算了,先不說這個。」
鬼冢眨了眨那雙好看的杏眼,看起來稍微有點疲憊,大概昨晚沒有好好休息。
小巫對神谷川昨晚召喚出來,阻擋行疫神的樂園還好奇的。
僅憑一己之力,一夫當關,將一個b級怪談連同古怪的育死者,全都死死盯防在了綠洲防線之外,從而為儺陣開啟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
別說鬼冢了,整個方組織的除靈師現在都還是震驚無比的。
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年除靈師能打出來的作?
個別激進點的方除靈師,甚至想把昨晚正在昏厥中的神谷川拖出去尿檢。
「哦,還有,神谷。」鬼冢又摘下一顆提子,放在自己裡。下樓會選擇買這種水果,一部分原因是想給神谷醒來吃,另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剛剛看饞了,「結城先生私下還有話讓我轉給你。」
「嗯?」
「嗚姆——這提子很甜誒,難怪賣那麼貴了。」小巫將裡的提子咽下,「就是那個啊……你昨天的救場不是超及時嗎?表現的那麼好,不過因為你不是特別搜查對策室的正式人員,所以拿不到組織上給的貢獻點。」
「呃,我知道。」
「然後結城先生作為你的擔保人,因為你的出表現是會多拿不貢獻點的。所以他就說,讓你空從組織倉庫里挑一件合適的素材或者道出來,他用他的點數給你換。」
神谷川:!
這敢好。
結城大叔做事一直都仗義的,這次看來也不例外。
既然可以用他的貢獻點換一件好素材的話,昨晚那場戰鬥就沒有任何虧的地方了!
爽到。
「神谷……你笑得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收斂一點。」
「咳,抱歉。」
病房裡面,鬼冢同神谷川又隨意談了一會,將果盤裡的提子全都分著吃完。
大概是考慮到神谷川這個「病人」的還在恢復,在這個過程中,小巫找的話題都是比較輕鬆的。
病房裡面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等講到差不多,鬼冢小巫從床邊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窗,讓新鮮空氣灌進病房。
「對了,神谷。」
小巫停了作,站在窗邊。
今天仍扎著高馬尾,青春洋溢,發束上的白檀紙和別著的神子花簪,稍帶有一點點神氣質。
「你記得的吧?你還欠我一個約定呢,就我們從寵墳場回來的那會。」
「嗯。」神谷川點頭。
小巫手擺弄耳邊的鬢髮,然後回過了頭:「那等你恢復好了,陪我出去玩吧?不能拒絕我,因為我們約好了的。」
「啊……」
神谷川略微有點恍惚。
這話很悉。
在悟的【未來式】里就有聽到過。
而且昨晚開戰前,小巫好像是也打算這麼講的。
但神谷川那時候覺得這種類似於「打完這場戰就回老家結婚」的flag略微有點不吉利,當場就打斷了鬼冢的發言。
不過,現在應該沒關係了。
畢竟和育種師的決戰已經結束。
可能是神谷突然遲疑的反應,讓小巫略微有點不滿,鼓了鼓臉:「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著啊?」
「什麼?」神谷川回過神來。
「我說啊,等你恢復好了,陪我出去……不……」
窗外午後的秋日和煦。
吹進來的涼風,輕輕擺鬼冢的發梢,芒過的髮,帶起一好聞的氣味。
坐在病床上的神谷川,看見窗邊那個燦爛的輕啟開合,一字一句:
「神谷川,我們約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