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凜,吹得樹影搖曳,落在嚴川上,影重疊,更顯沉。
宋風晚微微往傅沉側湊了一下,低聲音,「三哥,你現在尷尬不?」
傅沉瞥了一眼,並未作聲。
他哪裡知道嚴川折返回來如此神速。
他素來擅算計人心,從來只有他坑別人的份,可是這次,他卻有種被人用完就扔的覺。
不爽到了極點。
「師兄,你上午回南江,怎麼回來這麼快?」喬艾蕓從包里翻出鑰匙,雖有詫異,心底卻有一點甜。
嚴川並沒作聲,只是退開子讓開門,視線一直定格在傅沉上。
要不是他回來及時,或許都不懂,傅沉會背後捅他一刀。
險狡詐。
「蕓姨,既然送你們回來了,那我先告辭了。」傅沉又不傻,嚴川那眼神能吃人,此地不宜久留。
「進來喝杯茶啊。」喬艾蕓已經打開門,「幹嘛走的這麼急,現在時間還早。」
「二嫂明早出國,可能有些事要代。」傅沉總能找出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不等喬艾蕓說話,嚴川突然搭腔,「我送你。」
宋風晚深深看了眼傅沉,那眼神分明在說:
保重。
可是見過嚴川揍人的,那是真的兇殘狠辣。
傅沉平素手不離佛珠,溫和雅緻,他的份,自然無人敢和他起衝突,到底有幾斤幾兩無人知曉。
要是真手,怕是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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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川和傅沉走到停車地點,一路上都無人說話。
「嚴先生,留步。」傅沉把玩著車鑰匙。
「傅沉……」嚴川手握拳,指節泛白,了又松,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直接給他一拳。
「同盟瓦解,嚴先生過河拆橋的速度未免太快。」
「同盟的基礎不在,理當瓦解。」嚴川說得嚴肅正經。
傅沉舌尖了腮幫,這話說得不假,同盟建立的基礎就是追他們母,嚴川大事已,自然不需要這個同盟。
「你真覺得大事已?結婚都能離婚,況且你們之間還什麼都沒有。」傅沉輕笑。
這話說得嚴川極不舒服。
「我們很快會結婚。」嚴川說得非常篤定。
傅沉微笑,「我拭目以待。」
「晚晚才17,你需要等很久。」
傅沉剛了他一刀,他反手就是一支利箭,穿而過,弄得他口頓頓疼。
夜中,兩人相顧無言,暗湧。
好像誰先移開眼就先敗下陣來。
十方和千江本就跟在不遠,靜候嚴川離開。
十方打了個哈欠,「這兩人怎麼又開始了?含脈脈的,這是準備看多久啊。」
傅沉先笑了下,「嚴先生,不早了,有空我們再聊。」
嚴川看他上車離開,才轉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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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川到喬家的時候,宋風晚正在沖蜂水,喬艾蕓則換了服,系了件圍,「師兄,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麵條吧。」
「嗯。」嚴川看著利索的在廚房忙碌,眼神越發和。
「你說你回來,給我打個電話,就在門口等著,不冷啊。」喬艾蕓偏頭看他,還是早上那服,看得出來回來得匆忙。
「冷,手機沒電。」
「你才回去多久?這麼快就回來了?」喬艾蕓就是隨口一問。
結果他的回答再次讓瞠目結舌。
「拿了戶口本,回來和你領證,結婚。」
指尖倏然用力,將手中的一蔥,攔腰折斷。
而客廳里,正在喝蜂水的喬北差點被嗆死,捂著口一個勁兒咳嗽。
這特麼平時悶聲不響,一出手就來票大的?
宋風晚手拍了拍喬北的後背,看向嚴川,也是一臉詫異。
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師兄,我覺得這太快了……」喬艾蕓支吾著,不停掐著手中的那截蔥段,誰說要和他領證了?這人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
「明後天周末,我們周一過去,給你時間準備,我可以等兩天。」
領證這麼大的事,給兩天準備?
「我還是覺得太快。」喬艾蕓心臟跳得厲害,可沒想過,一把年紀,還能被人搞得心悸。
雖說是沒什麼趣,太耿直,但他不扯謊。
這些話聽著遠比甜言語更人。
喬北剛平復一下,喝了口蜂水驚,又被嚴川接著的話,嚇得差點嗆死。
嚴川極其認真的說了一句,「我等不及了。」
喬北拍了拍宋風晚的胳膊,「晚晚,我頭有點暈,送我上樓。」
這客廳是不能待了。
宋風晚知道舅舅是想給他倆留點空間,便扶著他往樓上走,只是兩人並未到二樓,而是在樓梯拐角停下,開始聽。
喬艾蕓已經切好配料,從冰箱里拿出早些沒吃完的手搟麵,臉有些微微泛紅。
這嚴川說話太直接,真的招架不住。
「師兄,領證的話,我還是覺得早了點。」
「你不想要我?後悔答應我了?」
喬艾蕓深吸一口氣,「在你的世界里,難不非黑即白?我說緩一下,不等於拒絕、後悔。這麼大的事,我也得好好想想。」
「需要多久?」
喬艾蕓恨不能直接把刀扔在他臉上,和他說話真費勁,「我考慮一下再說,先不聊這個,換個話題吧。」
「我想親你。」
喬艾蕓僵。
這種話該讓怎麼回答?
「你和我說過,有想法直接說,我想親你,就現在。」
喬艾蕓神略顯狼狽,「其實這種事不用說……」
「不說,直接做?」
喬艾蕓是真的很想錘開他的腦袋,看看是什麼構造。
他就像是一堵牆,站在廚房門口,等回復,神越發僵黑沉,活像被欺負了一般,有那麼一刻,喬艾蕓覺得他像個大狗,想過去幫他順順。
這當媽的人,是真的見不得這種眼神。
嘆了口氣……
難不這種事都要主,都沒拒絕,他怎麼就這麼木訥?
就這樣,以後到底怎麼過日子啊。
喬艾蕓朝他走過去,兩人距離靠得近了,某人還是不作,氣得跳腳,這死木頭。
什麼都要主?
可是某人呼吸越來越重,看著的眼神。
異常火熱。
就是不。
過了幾秒鐘,才啞著嗓子開口,「可不可以?」他呼吸更重了。
喬艾蕓點頭。
下一秒,他就猛地把抱到懷裡,心跳如雷,震得人耳都疼,手臂收,目灼灼……
不過嚴川就是在上啄了兩下,並未過於深。
「其實這種事真的不用說。」喬艾蕓紅著臉轉繼續幫他煮麵條。
「我怕你拒絕,或者不舒服。」嚴川的太深,太小心。
這場角力中,喬艾蕓是佔據所有主權的,他只是不說,其實心裡很沒安全。
他知道自己格缺陷,也擔心哪點做的不好,喬艾蕓就不要他了。
「我會努力,會對你好。」嚴川確實不會說話,只能給承諾。
喬艾蕓心底有點酸,在心裡,嚴川高大嚴肅,絕不會卑微的說出這種話,「領證的事,我會考慮的。」
話音剛落,嚴川忽然從後面直接抱住了。
喬艾蕓屏住呼吸,不敢。
「我這樣做,對嗎?」
喬艾蕓哭笑不得,這悶聲不響的,實踐領悟能力倒是不差,敢說這種事不用說,他就直接上手了。
「我很多東西不會,你慢慢教我,我會用心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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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拐角的喬北和宋風晚對視一眼,活像是見了鬼。
說真的,嚴川如此一本正經,這種反差,可還人。
後來的喬艾蕓才知道,這有些事真不能隨便教,教會了學生,弄死了老師。
師兄和三爺,真的是你給我一刀,我給你一劍,哈哈,三爺要氣死了,他最討厭說年齡,師兄還往他心窩裡。
教會學生,弄死老師這個……咳咳,大家自行想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