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在國外，主席臺就坐一個主席，再多再多就是加上一個副主席。可是在國，要在主席臺上就坐的人多了，所以主席臺都是一長溜的。好像是李穆今天請人來開會，所有級副級都請上了主席臺。下麵雖然很空，主席臺可是已經坐滿了。本來加上楊局長一個問題不是很大，可楊局長帶的30多人裏麵，倒有3個是級，還有三個是副。要是開始就知道楊局長帶這麽多人來，主席臺上麵隻坐級，那就是剛剛好，可現在幾個副都坐上去了，總不能把人家趕下來。
李穆首先把自己的椅子讓出來，但是還不夠，還差5個位置，於是加上了5張椅子5張桌子放在主席臺兩邊，看著就很。不過再怎麽，總比得罪人的好，反正會場裏那麽幾百把風扇，再加上蜘蛛網一樣的拖板，已經夠了。一看到那些電線，李穆就在後悔，當初裝修的時候，幹嘛不裝多一點座呢。
十幾個長副長在哪兒寒暄一下，自的就重新排列了位置。他們自己很清楚部的排序，李穆這種外人就經常都會鬧笑話。一個員座位靠前還是靠後，首先看的當然是級別，廳級比級大，級比科級大，科級比普通辦事員大，不論權力、疾病、好，這當然毫無疑問。但問題是同樣的級別之間，還有實權單位和非實權單位的區別，資曆深和資曆淺的區別，正職和副職的區別，主政與非主政的區別。
比如說收了李穆4億的那個通廳的巡視員陶錦標，雖然是廳級，可因為不是實職，與通廳的正職領導就沒法子比。而通廳的廳長，和地方上的市長是同級，市長是一方主政，就比這些職能部門的廳長要強。但是王市長是個副職，就算以後升了廳長，也比不上同樣是廳長的省裏其他城市的市委書記，即使王市長的實際權力、影響力、認識的上級領導和錢都比這些市委書記更多。
但是在政府員們部，還有更詳細的，更的劃分，最主要的依據，一個是錢，一個是權，還有一個是未來的錢和未來的權，也就是一個員的進步潛力有多大，這個可就複雜了。上一輩子李穆對此沒有什麽研究，這一輩子也差不多。楊局長這些場老油條拿著別人的簡曆一掃，就知道誰在升快車道，誰會蹉跎歲月，同樣是去人大政協，楊局長一看就知道誰是去鍍金升職的，誰是去養老的。李穆卻看來看去都看不出門道來。
早知道是這樣，李穆就看多些新聞聯播了，要是他記得這幾年省城中央的員升遷況，那就立即可以去抱大了……可惜李穆上一輩子沒怎麽關心這方麵的訊息，隻記得王市長後來是倒黴了，其他人似乎都不怎麽記得。李穆有一次曾經試圖回想楊局長後來怎麽樣了，可是想破了腦袋，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不如到時候去找個會催眠的試試看，聽說人腦子裏儲存了從出生到死亡所有的記憶，不過一般人想不起來而已。可萬一要是被那個催眠師發現李穆是穿越回來的怎麽辦？要不等催眠完了二話不說就把催眠師幹掉？要是催眠師也發現了這件事，把李穆催眠得不想殺他了怎麽辦？又或者催眠師讓李穆把他所有的錢都出來，那又怎麽辦？不如自己去學催眠？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小穆！你想什麽想得這麽神？”楊局長拉了李穆一下，把李穆拉回到現實世界中來，“我的講話稿呢？你預備得怎麽樣勒？”李穆連忙把講話稿給他，楊局長看了看搖頭說：“太無聊了，典型的僚主義作風講話稿，好在我自己還準備了一份，要不然就要說你這份幹的發言稿了。”說著他自己掏出了一份答應的講話稿來。
你自己都準備好了一份講話稿還要我準備什麽啊！李穆心裏說，不過對這份講話稿他也有些好奇，順手就拿過來掃了一眼，覺得十分失，還不如他手下寫的這一份呢，李穆手下下的那一份雖然幹的，至語言平和，不過不失。楊局長這一份講話稿上麵就是加了幾個網上都說爛了笑話，其它部分和李穆那一份差不多，還更幹無聊僚主義。
“楊局長，你怎麽帶了這麽多人來啊？”李穆一邊看講話稿一邊問。
“什麽我帶來啊！我這是幫你查補缺啊！要不是我，你這回得罪的人可多了。”楊局長說，“你自己了這麽多長副長開會，卻又了幾個部門！場上最講究的就是不落人後，槍打出頭的鳥，狼抓掉隊的豬！你幾個部門沒問題，可是既然了這麽多部門，剩下的那些哪裏能讓自己沾不上邊呢？到時候和人八卦都沒材料！能不能賺錢先另說，到時候一開會，大家說你這個項目說得熱火朝天的，我們這些沒參與的不上，這怎麽！好像被劃出主流圈子了一樣！到時候有誰看你不順眼，抓著個什麽法規給你下絆子，你可就糟糕了，”
槍打出頭鳥李穆聽說過，狼抓掉隊的豬，這倒是頭一次聽說，是哪裏來的俗語啊？“原來是這樣。”李穆這才明白，這事還真是複雜啊，真不知道要怎麽樣的天才，才能在場裏麵如魚得水，“本來我想著就隻要請這附近有產業的部門就行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規矩。那現在要怎麽辦？拿一部分份出來讓大家？”
“你那個項目又不是很好，大家怎麽肯拿出私人的真金白銀來呢。”楊局長說，“公家吧，又違反政策。不如你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什麽途徑，可以讓局子明正大的，這樣大家都有份，就不會給你下絆子了。”
“這個政策的事……我實在是不啊。”李穆說。文件不論是公開發行的還是傳達的，李穆都有發自能看到。但是要從文件上麵解讀出政策來，李穆就是盲人象了。這事當然隻有楊局長這樣的場老油子才能幹。
“哎，你這人真不讓人省心啊。沒法子，誰我和你認識呢。我就幫你留意一下吧。”讓李穆和其他幾個局長欠了自己這麽大一個人，還能夠在省城市中心的商業項目上一腳，楊局長已經達到了目的，心滿意足了——這個商業項目當然有風險，風險還很大，可是對楊局長來說，李穆賭輸了不用他出錢，李穆賭贏了他能分一大筆，再好不過了。把那幾個局長一起來過來可真不容易，不枉費自己這一番辛苦，“對了，小穆啊，王市長怎麽還沒來？”
“王市長？我沒有請他啊。”李穆不明白楊局長為什麽這麽問，“王市長說他要避嫌，一般就不參加了。”因為王市長這一次主要是想照顧自己的老人，不能讓家裏知道，所以肯定不能公開。另外王市長也顧慮到萬一自己倒黴了，別人可能會對他的老婆孩子甚至是婦手，他不想連累了黎蕙。
“沒有請？你是怎麽辦事的啊！”楊局長恨鐵不鋼地說，“王市長就那麽一說，你就那麽一聽。這麽隆重的場合，王市長不說話，你誰來開幕呢？這裏有十幾個級呢，誰開幕第一個講話，別人心裏都不服氣啊！”
隆重？李穆覺得這隻是一個很隨便的通告會議而已，實質條件早已已經談妥了，現在不過是走個形式把這件事公告一下。這種會議有什麽好隆重的啊？“王市長工作這麽忙，就不要麻煩他了吧？”李穆問，“今天開會王市長也是知道的啊。”
看到李穆整一個牛皮燈籠，楊局長隻好把話給他挑明，“小穆啊，你也真是太年輕了沒經驗。名實相符，你背後怎麽談過了都好，明麵上，這就是你那個祖居項目的頭一次亮相。要是你請了市裏一大幫的長副長，卻沒有個市長來陣，你上麵怎麽看啊？你前途遠大，可畢竟現在不過是個商人，這樣是犯忌諱的！”
李穆這才醒悟，他這是搞串聯啊！場最忌諱搞串聯，辦事員串聯起來，可以架空科長，科長們串聯起來，可以架空長，這裏一大幫的長副長，要是串聯起來，可以架空上麵的市長。李穆搞這個項目，聯絡了這麽多長，要是上頭沒有一個市長陣，人家一看就是李穆勾結了省城的職能部門自行其是，不把市長們放在眼裏。
“那要怎麽辦呢？”李穆立即亡羊補牢，虛心求教。
“立即把王市長請來啊！你還認識別的市長？”楊局長問。
“不認識！”李穆當然大搖其頭。開什麽玩笑，楊局長這種當的可以在幾個市長之間左右逢源，像是李穆這樣幫王市長賺錢還保管的，卻隻能認準一個不離不棄。去結別的市長？你開什麽玩笑啊！是不是想把王市長的犯罪證據給那個市長啊？“可是王市長說了，這幾天他很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