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今的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好了。
他們一行人,還真在營城安頓了下來。
一開始是二丫病了,反反複複,明明退燒了,第二天又熱了起來,耽擱了些日子。
然後是季雲的,之前的摔傷,本都要好了,偏偏出門時候又崴了一腳。
腳脖子正好踢在了門檻子上,勾破了腳麵。
還正是走路活的腳麵。
不知道是之前天冷還是季雲的有問題,一直沒封口。
清怕他趕路再染,勸說他養好腳傷再上路。
等季雲的腳傷養好了。
清的肚子顯懷了。
本就是懷了雙胎,之前月份小還不明顯。
剛到四個月,肚子就像吹起的皮球一般,吹了起來,雖然看起來還是靈活。
孕婦的態還是很明顯。
天漸漸變暖,營城縣民風淳樸,氣候也宜居。
三個人在營城居然住得很習慣,便暫時歇了繼續向南的心思。
先前清租賃了一座小樓。
這座小樓臨河而建,景很好,還有個院子,可以種些花花草草。
最主要的是價格還不貴。
小樓的前任主人考了功名,進京去了。
老宅是先人留下的,孤兒寡母常年居住,有了,不想變賣。
清便租了下來。
院子簡單地收拾了下,隨意地撒了點種子,不過是幾天夜裏,春雨澆灌,居然長得很好。
屋子裏清又采買了一些家,桌椅板凳什麽的。
小廚房也鼓搗得似模似樣。
房子雖然不大,之前寡居的婦人供自己的兒子讀書,也隔出來兩間臥室。
樓上兒子讀書以及做書房用,樓下母親居住。
清為了方便季雲進出,將一樓讓給了他。
自己和二丫,則是住在二樓。
每天開窗就能看到小河流水,鳥語花香。
景很是宜人。
周圍的鄰居也很和善,二丫跟鄰居家的狗蛋一起,天上樹下河,漸漸的格也開朗了不。
季雲幹他的老本行,為周圍的百姓看病。
他醫湛,漸漸的口碑也傳了出去,時常有人前來求醫。
他掛了牌子,每日隻診治三人,時間反而很悠閑。
他也在院子裏,開辟了一塊地出來,種植一些草藥。
似乎對眼前的生活很滿意。
清先前踹傷了季雲,本是打算送季雲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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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自己有了孕,又有些擔心,若是季雲在邊,生產的時候會方便些。
是以,清跟季雲商議,問他是否著急趕路。
可季雲好似習慣了四海為家,從來不提自己的家世。
甚至比清還適應營城的環境。
營城的縣令是個人,正是先前被南宮燁貶斥的薛裴。
也是霍剛的“徒。”
霍相前陣子,不知犯了何罪被陛下貶出了京城。
薛裴算是霍相的門生,或多或到了牽連。
考評得了個中,繼續在營城留任。
好在他為人豁達,又民如子,營城在他的治理下,民風質樸,道不拾。
清見過薛裴,能認出薛裴,自己帶著人皮麵,又是大腹便便的婦人,因此薛裴沒認出來。
清揣著巨款,本是不愁吃喝的,不過怕日子太過招人眼,便給書店抄書。
雖然賺得不多,好歹夠吃喝。
日子就這麽安頓下來。
這一日清去書肆送自己抄的書,正好看到薛裴,薛裴三元及第,本應該被人榜下捉婿。
奈何他脾氣耿直,沒等平步青雲就被貶出了京中。
婚事也就耽擱了下來,薛裴父母病故,是靠著族人養大的,所以雖然來營城上任,家裏卻是管家持。
並沒有家眷打理。
小城鎮的百姓,父母就是百姓的天,偏偏父母又沒架子。
因此,薛裴便是營城當仁不讓鑲金鑽的金婿。
營城的姑娘們,靠山傍水,吳儂暖語,人也很大膽,那丟手絹的手藝很純。
薛裴很是頭疼。
這一日,正巧他去書肆買書,清就看到一位姑娘尾隨他而至。
其實本跟清沒關係,安心當個吃瓜群眾便是。
偏偏這個姑娘有些跋扈,進門撞了清一下,連句不好意思都不會說。
“姑娘,撞人了一句抱歉應該說吧?”
清不悅地說道。
“哼。”
小姑娘翻了個白眼:“對不住。”
清心頭不悅,低頭翻看著話本子,沒再管。
這頭店的掌櫃得給清結算錢,清本來是要拿錢走人。
偏偏薛裴翻開了其中一本清抄的書。
問道:“敢問店家,這本書是何人所抄?”
店家暼了清一眼,為難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個謄抄書籍,都是文雅之事,不便相告……”
薛裴恍然大悟:“抱歉,是覺得這個字跡很悉,有點像恩師的筆,
不是故意為難……”
清接的時候,薛裴還沒來。
這時先前那個子冒失闖了過來,一把搶過書:“我看看——”
薛裴沒防備,手又使了大力,隻聽撕拉一聲,書一分為二。
清:……
好歹也是清抄了半天的傑作,雖說是人貨兩訖,別人買回去或是摳腳,或者燒火,跟沒什麽關係。
但是讓撞見了,頓時覺得有些糟心。
薛裴眉頭也微微蹙起,隻是他家教良好,做不出大庭廣眾斥責子的事。
那子還渾然不知,從袖子裏掏出銀子丟在了案上:“我弄壞了,我買下來賠便是,我吳家有的是錢!”
薛裴本是沒什麽反應,但是聽到提起吳家,耳朵尖了。
清正好暼見,拜南宮燁所賜,對他們這些員的一些小作,下意識地就有了些預判。
可能這就是場中的耳濡目染吧。
果然,就見薛裴原本不耐的臉,微微笑了一下。
他把撕毀的書遞了過去:“書籍來之不易,吳小姐當好好惜才是。”
吳小姐原本還潑辣跋扈的樣子,隨著薛裴的微笑,紅了臉頰。
低頭聲若蚊吶:“薛大人所言極是……”
清瞥了瞥,低頭看向最新的話本子,頓時覺得不香了。
等薛裴和吳小姐一前一後走出,攔住店家:“總是抄書多沒意思,我認識個寫話本的,比你這個話本子好看……”
店家半信半疑地看著清:“哦?
最近的話本子的確有些平庸,銷得不是很好,若是你有合適的,可拿來給我看看……”
清點頭:“正有此意。”
店家也沒放在心上:“不知這大作家名諱是?”
清微微一笑:“蘭陵生生。”
三日之後,營城書肆裏突然大火一本話本子,烈男怕纏,講述的是有家首富之,強搶縣令的故事。
薛裴無意間打開,掃了一眼,眉頭就是一跳。
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
等他好奇往下翻開了兩頁,全都有家富與玉麵縣令,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三頁裏,兩頁是詞豔曲,一頁是直搗黃龍,強取豪奪,威利……
那場景香豔的,
如臨親見。
最要命的是其中一句:“我有家,有的是錢!”
他看著悉的筆跡,看著略微耳的語句,眉頭再次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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