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一問有些突兀，清一愣，一時沒想好如何回答。
“娘子，該吃藥了——”
就在為難的時候，季雲端著藥過來了，及時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薛裴趕起，躬行禮：“叨擾了。”
季雲淡定一笑：“沒事。”
臉轉向清，冷聲說道：“把安胎藥喝了，別累著了。”
儼然一個“吃味”的相公。
薛裴立刻告辭：“時候也不早了，多謝夫人指點。”
季雲裝模作樣挽留：“不再坐坐？”
“不了，還有些事。”
薛裴跟清頷首示意，轉離開了。
原本冷著臉的季雲，見他背影消失不見。
臉上很快多雲轉晴，轉過頭問清：“解圍得及時麽？”
清出大拇指點讚：“非常及時，十分及時！”
季雲抬了下下：“藥先喝了。”
清立刻咕咚咕咚把藥喝了。
季雲眼底閃過一笑意，他拿起空碗轉便要走，被清喊住：“大夫，不給切個脈麽？”
“可。”
季雲一撂袍，坐到清對麵。
季雲仔仔細細給清診脈，原本凝重的表輕鬆了不。
“胎兒沒什麽問題，心跳穩定。
隻是你的脈象，不要過度勞。”
清雙手握，規規矩矩點頭行禮：“謹遵醫囑。”
季雲笑著起，想了想，他語氣鄭重道：“你說的剖腹，我想了想，麻沸散問題不大，隻是若是流過多，如何是好？”
清原本笑著的臉上，也是一怔。
是啊，現代失過多還可以輸。
古代若是失過多，型也沒辦法弄。
“不急，再慢慢想。”
清站起。
“這隻是我的一個想法，若是胎兒位正常，能正常生固然更好。”
季雲沒說什麽，而是問道：“晚上吃什麽？”
自從懷孕之後，清就有點口重，這幾天特別想吃烤魚。
還不是古代串串，架在火上那種。
而是放在鐵板上，下麵放上炭火，上麵放上辣椒，藕片，豆腐幹，等等各種配菜的烤魚。
魚倒是好辦，古代的魚水質好，很鮮。
爐子不好找。
清幾乎在營城轉了個遍，都沒找到合適的爐子。
若是在後宮，隻要上皮下皮，自然有人去給辦好了。
出宮在外，親力親為，這才知道很多事看起來很簡單，做起來，一步一個檻。
怪不得都喜歡掌權。
清手裏有錢，領著二丫去書肆買了點筆墨紙硯，去了鐵匠鋪，寫了圖紙，找人做了個簡易的爐子。
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索又畫了鴛鴦鍋的樣式，一起給了鐵匠。
有錢能使磨推鬼。
原本看到清奇奇怪怪的圖紙，鐵匠一百個不耐煩，道麻煩。
等清放下銀子，鐵匠連連點頭，口拍得震天響。
現如今，兩隻爐子都在廚房放著。
清對季雲道：“晚上吃鍋子吧。”
季雲麻利起：“需要我摘菜麽？”
說著，挽起了袖子。
兩個人雖然是假裝夫妻，清心中其實有疑慮。
之前是為了躲避追殺，和季雲才不得已裝作夫妻。
可後來錦衛好像也沒再追捕季雲，南宮燁也放了自己走。
清生怕萬一將來兩人扮作夫妻之事，傳到南宮燁耳朵中，給季雲引來殺之禍。
婉轉地說了幾次，要不要扮作兄妹。
都被季雲給否決了，清又不好挑明，像是自己過河拆橋一樣。
便隻要繼續裝下去了。
好在季雲這個人屬實是不討厭，他格外冷熱。
相下來，無論是醫德還是品德，清都十分認可他。
就好比眼下，清說吃火鍋，季雲掏錢的時候不含糊，幹活的時候也絕不含糊。
清笑著吩咐道：“把白菜掰開洗洗吧。”
“好。”
季雲常年在外，自理能力有時候比清要強很多。
他手指白皙，白菜在他手中翻飛，他細細地洗著，神很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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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看了一眼，低頭切著羊片，二丫幫著擺盤，清又去廚房找來佐料。
營城地南方，又和西部接壤，西部有些地方口味很重，也吃辣。
清在集市上無意間看到辣椒，嚐試過一次。
辣得腸子都不了。
嚐試了幾次改良，又調好芝麻醬，蒜泥。
甚至去集市買了些牛羊下貨，切好了肚。
桌子上各食材富，羊片，牛片，白菜，肚，還有清做的鴨。
清湯的那頭，給二丫吃，蘸料都調好了。
幾個人圍在爐子上，鍋裏冒著熱乎乎的湯，三人吃得鼻尖冒汗。
“這個七上八下，燙一下就可以了，燙時間長了不好吃。”
清將涮好的肚黃夾到季雲和二丫的碗裏。
這才自己筷子。
季雲吃得很是暢快，他起先不太能吃辣，後來吃了一頓，漸漸地也越來越能吃辣。
二丫也是，最後反而是清湯鍋的那頭，下的最。
吃著火鍋的時候，清閑著沒事跟季雲聊天：“出來這麽久，家裏會不會著急？”
雖然清很希季雲在生產之時能守在邊，可畢竟距離生產還有大半年。
若是家人掛念他，也還是要讓人家回家的。
季雲低垂著頭，筷子夾著一塊牛，放在碟裏轉了轉。
嗤笑道：“家……”他一口下肚，芝麻醬沾到角，他手抹了下。
“四海為家，家在哪裏，四海都是家。”
他悶頭吃著，興致好像不高。
清本無意勾起他的傷心事，看樣子，他似乎和家人有很大心結。
看季雲的行事做派，家裏不像沒有基的，也不知他為何對家人絕口不提。
不過想到霍家，清又瞬間明白，有時候明明有家人，還不如沒有。
沒等張口安季雲。
一旁的二丫吃得滿流油：“俺娘說過，有親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有叔叔嬸嬸在，叔叔嬸嬸在哪裏，哪裏就是二丫的家。”
清和季雲聽了，不由得側目看向二丫。
二丫這些日子活潑了不，清給梳起包子頭，兩個紅的彩帶垂下來。
活像個送財子，可可的。
清沒忍住刮了一下鼻子，“二丫覺得開心麽？”
“二丫覺得很開心。”
“開心就好。”
一旁的季雲看著清和二丫，手中的筷子停頓了下，室爐火旺盛，鍋裏熱湯翻騰。
他的眼裏不知為何升起了一些霧氣。
他仰頭了眼角，這鍋子，辣眼睛。
乾清宮
南宮燁看著眼前的什，疑地看向陳桔。
陳桔訕笑著：“這個是寧嬪常吃的，鍋子。
陛下您嚐嚐……”
南宮燁狐疑地看了一眼陳桔，拿起了筷子。
“寧嬪說先前們很喜歡吃這個，陛下嚐嚐……”陳桔勸著，如今陛下吃得越發的。
人眼看下去的瘦了下來。
愁死他了。
聽到寧嬪們喜歡吃，南宮燁到底還是吃了幾筷子。
隻是火鍋這個東西，一群人吃，是熱鬧。
一個人吃，是孤寂。
他隻略微嚐了幾塊，便撂下了筷子。
陳桔急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人是鐵飯是鋼，陛下就算是真龍天子，也不是鐵打的啊。
南宮燁信步走到了偏殿。
案上羅列了許許多多的話本子，他隨意地翻開，皺著眉頭看了看。
“無趣。”
他著天邊的殘月，耳邊忽然曾經兩人的對話。
“若是有一天你出宮，何以為生？”
“我想……寫話本子吧……”
南宮燁轉再次回到案前，隨意地翻開了幾本，扔到一旁。
陳桔看了下話本子的名字：史上第一，滿朝文武，上我。
陳桔臉再次愁了苦瓜，陛下如此憋，長此以往，容易憋壞了啊。
“陳桔——”南宮燁忽然出聲。
“陛下——”陳桔躬聽命。
南宮燁看著話本子：“從今天起，將所有的話本子，都給朕尋來。”
他看了下地上的各種辣眼的名字，“無論書名。”
陳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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