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本想跟二丫說，雖然妖怪是妖怪娘生的，陛下是陛下娘生的。
但是，能當上太後的人，未必是陛下的親娘。
也有可能
是陛下的小媽
比如。
一想到南宮燁，清愣了下，最近好像總是能想到他。
歎了口氣，想到剛才的二丫的這個太後的問題。
本想將錯就錯，糊弄過去。
又忽然想到自己兒時，問一些譬如我是如何來的。
母親都不厭其煩地給自己講解。
盡管那時候自己仍然一頭霧水，可記到了心裏，等大的時候，也還會想起來。
便在腦海裏想了想，捋順了下思路，凝神解釋道：“你看其實有妻妾之別。
太後的位置，大部分是陛下的母親，可能當上帝位的未必是嫡長子……”
清說完，一句問什麽呀，遲遲沒來。
低頭一看，哭笑不得。
二丫睡著了。
許是剛才哭得累了，加上擔心張，緒起伏太大。
二丫如今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細聲細氣地打著呼嚕。
額前的絨帶著自來卷，隨之一一的起伏，很是可。
清湊上前去，親了下的額頭。
翌日一早，清和二丫高高興興手拉手出門。
來到學堂，本打算等散學的時候，跟陳百順的聊聊。
讓知道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清才不管是豆腐東施還是西施，玉帝還是王母。
在地盤上，就得聽的，待待，不待滾！
心裏頭著火。
沒曾想，陳百順今日居然沒來……
心裏疑，沒表現出來。
課後倒是薛裴登門了，之前下雨清沒去營城府，托季雲找人帶的話。
清對薛裴道：“稍等。”
轉頭給課堂的娃兒們布置好課業，收拾好東西走了出來。
薛裴偶爾會來聽清上課。
第一次聽的，便是鄒忌諷齊王納諫。
說來可笑，他便是不懂得納諫，被南宮燁厭棄，發配營城。
“鄒忌修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
講的是鄒忌這個人高很高，長得貌比潘安……”
“其實呢，古往今來，長得好的人的確是更容易到青睞……”
當時薛裴聽得，眉梢一跳。
卻聽清又說：“這個是很正常的，一個著華服的小姐求你幫忙，大部分人不會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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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是一個衫襤褸的乞丐上前，沒等開口，你就想躲得遠遠的……”
“所以多讀書，多富自己的心，多學本事，靠實力。
讓別人認可你。”
“扯遠了，鄒忌如果直接說，大王，你該納諫！”
“如果你是大王你會說什麽？”
“來人，給我拉下去，杖斃，你誰呀……”
課堂哄堂大笑。
薛裴被風吹起的束發，隨風飄揚。
在外麵聽得也津津有味。
有時候無事的時候，便過來看一眼。
清帶他來到客房，薛裴下意識地將門打開，孤男寡共一室。
怕有人說閑話。
清有要是，所以反手把門給關上了。
將之前的竹筒拿了出來，遞給了薛裴：“看看吧。”
薛裴手的一剎那，有些猶豫。
裏麵是什麽。
銀票，話本，慕他的信件？
私相授，恐怕不妥。
但架不住好奇，還是隨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愣住。
裏麵準確地說，是一遝的治水方案。
無論是橋梁的架構，何取淤泥，何引流，一張張描繪得仔仔細細。
還有心得。
薛裴深諳其道，看得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他還是小瞧了，以往隻知道會寫話本子，也深諳朝堂左右逢迎之道。
朝廷的運轉，似乎也有所了解。
甚至六部要員各自的脾氣格。
陛下的格……
都好似有竹。
天下治水，堵不如疏。
他以為隻不過是巧，如今看到這些圖紙，他再不敢小覷。
薛裴不釋手地看著眼前的圖紙，先是朝著清作了個揖。
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
等他看到最後，圖窮，卻看到落款，江直。
手指頓了頓。
不是畫的？
他帶著審視的目，疑問道：“夫人，您到底是誰？”
“我隻是我。”
清看著眼前江直的稿。
是他妹妹江彎給的，本想給南宮燁留下，出宮其實這個廢稿幾乎沒什麽用。
但是知道，便是給了南宮燁留下，南宮燁也未必回用。
朝中其他的人也不是死人，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治水能人比比皆是。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又是故去的人，殘稿隻會在藏書閣落灰。
是以，鬼使神差的，居然和銀票一起帶著了，做個念想。
誰曾想，冥冥中注定，讓遇到了薛裴。
“這個也是我無意間收到的，若是你有用，便拿去吧。”
鮮花送人，寶劍贈英雄，這個稿子如今在薛裴那裏，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薛裴小心翼翼地收好，問道：“何曾有幸，能與之一見？”
話音剛落，天邊哢嚓打了個大雷。
外麵又下起了雨。
清看著屋簷下的雨簾，肯定道：“下輩子吧。”
這輩子，他與江直相隔，怕是不上麵了。
天邊烏雲滾滾，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一個悶雷接一個悶雷下。
南宮燁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麵凝重。
後跪著的，是北鎮司的指揮使沈煉。
他之前陳桔所托，已經將穢話本的來源查清楚了。
來源是從營城來的。
今日他特意前來稟報，誰知陛下聽了，忽然從奏折中抬頭，“永州？”
“是，永州的營城。”
“薛裴的治下？”
“啟稟陛下，沒錯。”
南宮燁合上奏折，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索著奏折的邊緣。
神不悅，半響方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
“倒是有緣。”
他不過是隨便指了個地方，將礙眼的人貶離京師。
哪曾想又可能讓他們見麵。
雖然知道未必能上頭，但他心裏甚是添堵。
有些泛酸，他單手了腮幫子，起看向窗外。
哢嚓又是一個大雷，颶風吹起黃豆般大的雨點，直往窗欞上拍。
南宮燁看著外麵的雨，嘲諷道：“永州，營城。”
話音落地，他腦海裏忽然閃現一個念頭。
喃喃自語道：“京城若是都雨水如此頻繁，何況永州。
那裏是大曦的窪地。”
他神忽變，一個急轉，看向後頭的鑾輿，順著河流，明顯看到恒河……
手指發，忽地收手，高聲道：“傳欽天監覲見，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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