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已經燒了起來，清趕忙讓人打水冷敷帕子給他降溫。
“蕓娘，快去拿條冷帕子來……”
以往對季雲忙前忙後的蕓娘，最近不知道怎麽了，不朝前了，反而是照顧二丫的雙兒麻利地將冷帕子遞給清，轉出去了。
清將帕子放在季雲的頭上，起想找個大夫，跟在季雲邊，本就對學醫有了一些興致，耳濡目染地，也懂得了一些淺顯的醫。
隻不過學醫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要長時間不斷地學習。
也不過隻懂了一點皮，季雲一倒下，便忍不住有些慌。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誰能也不如自己能。
手上季雲的脈搏，凝神聽了一會兒，又不能確定，倒是想從外麵個大夫來。
可如今外麵七八糟的，竟然是派誰都不放心。
蕓娘這個時候倒是主請纓：“夫人，讓我去找大夫吧，我能闖，會沒事的。”
“你認識其他的大夫麽？”
蕓娘被問住了，遲疑了下，再次道：“我長了，我可以問啊。”
清看著床上昏睡的季雲，想到去找薛裴的話，或許能找到靠譜的大夫。
“不用你去，我去吧。”
清好歹有功夫，蕓娘再是潑辣，萬一遇到歹人，也沒辦法保護自己。
這個時候，清有些後悔當初沒有雇傭幾個壯丁了。
起往自己房間走，忽然腳步一頓，想到自己從宮裏帶出來的藥。
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拿出包裹，從南宮燁庫裏拿的藥，上次掉了。
薑太醫給的藥還有一瓶，當初要的時候就要解百病的。
日常用應該是能頂一頂。
清趕拿著藥返回，給季雲喂下了一顆。
誰曾想，不過半盞茶的時間，熱便退了。
季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清一眼，臉上恍惚道：“夢裏都是你……”
他又閉上了眼。
周圍的蕓娘和雙兒對視一眼，捂笑。
清有些尷尬，剛要起，手卻忽然被一雙溫熱的大手給握住。
季雲沒睜眼，低聲呢喃道：“既是夢，那就讓我再沉溺一會兒吧……”
清想掙，季雲卻是用了力氣。
“奇怪……”季雲臉上出了滿足的笑，再次自語道：“這個夢做得也忒真實了些，這手，真……”
話說完，還用力握了握。
清忍耐已到了極限，死亡凝視將將掃過季雲蒼白的臉頰。
就見季雲再次睜開了眼睛：“哦天，不是夢？”
嚇得一把甩開了清的手，坐了起來，還抻著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副莫挨老子的樣子。
要不是屋子裏從頭到尾都沒離開人，這架勢反而像清非禮了他一般。
一旁的蕓娘都看不下去了，捂著湊到王媽耳邊，笑話道：“這老爺，這扭的樣子，不像是了親的人，倒像是個沒開過葷的子……”
清：……
季雲：
……
蕓娘不去衙門裏斷案，都是破案屆的一大損失。
季雲眼神躲閃，臉漲紅了：“我剛剛做了個夢。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非禮你的。
清也不想接這話茬，反問道：“好些了麽。”
季雲點了點頭，給自己掐了下脈搏：“應該是這幾日累著了，風寒侵。”
見老爺沒事，眾人鬆了口氣。
蕓娘拉著王媽的手靠在王媽上，王媽頂了頂肩膀，回了手，端著水盆轉出屋了。
蕓娘見不用自己出門找大夫了，也打了個哈欠轉出門了。
雙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走，好在二丫趴在上睡著了。
雙兒便也扛著二丫出門了。
整個屋子裏如今就剩下清和季雲，兩人麵麵相覷。
清覺得此時沒有外人，說開也好。
季雲卻率先開口：“清，我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欸？
“當初，我本以為你是大戶人家的逃妾，心對你有所鄙夷，隻是這些日子相下來，我才知道你的為人，不似慕虛榮，目短淺，水楊花之人……”
他不說倒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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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倒也不知自己在季雲的起初印象居然這麽的差。
“我為我先前對你的偏見跟你道歉，希你別往心裏去……”
清了鼻子，又不自在地握了握拳。
“相這些時日，我發現我……”
沒等季雲繼續說不介意自己懷了別人的孩子，清率先開口道：“其實你先前的想法沒錯。”
欸？
這次換季雲懵。
“我本就是慕虛榮的人，之心人皆有之，慕虛榮並沒有什麽不好，誰人風霽月，不財？
貧賤夫妻百事哀，若是有銀子，大部分的問題就解決了……”
“若是家產富足，誰願意為了糧米買貴了一文錢，油柴多買了兩文錢而拌爭吵？”
“目短淺，要看跟誰比吧，過日子過好當下，沒誰願意放眼未來，想個若我再活五百年，大曦會是怎樣？”
會那麽想的恐怕隻有南宮燁……
“至於水楊花……”清想了想南宮燁強有力的腰，水下的放浪形骸。
俊的容，不怒而威的氣勢……
“男子，若是有男子的絕，我也不是個掛在貞節牌坊上的麵人，也是抵擋不住……”
當然，清穿過來，無論是南宮燁還是盧湛，
哪怕是沐澤，薛裴，傅懷安，還是季雲……
有一說一，長得都不錯。
隻是跟南宮燁相比，到底了一王八，哦不，王霸之氣。
而且清並非離了男人就過不下去的人。
清一麵說著，季雲臉不太好看，就聽清道：“但是神醫能對我有如此高的讚賞，我還真的很是榮幸，其實剛剛我也在仔細地想了想……”
“我跟神醫的確是很有緣分……”
隨著清的話，季雲雙眸騰地亮了起來，他真心實意道：“雖然，我的家世……但我對你孩子定然——”
清斬釘截鐵道：“所以我決定，拜你為師，跟你學習醫！”
季雲：……
原本亮起的雙眸，頃刻之間神采褪去。
季雲臉上悵然若失，慢慢道了句：“原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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