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這才往門外走，臨走前沐澤和春杏也趕到了，他微一擺頭，對門外候著的兩人說道：“去吧，見你們主子吧，朕這座小廟容不下你們……切記，好好護著……”
春杏急得連連點頭，
沐澤雖然沒說話，眼睛還是亮了一下。
南宮燁斜晲了他一眼，再次將心裏的殺意摁下，大步往外走。
沒等上馬，馬兒邊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安靜地蹲守著，手中一人拿著一個木魚。
敲敲打打。
“師父，來了！”
小僧人看了一眼，用胳膊肘懟了懟主持。
匯通敲木魚敲得都要睡著了，聞言趕一個激靈站起。
南宮燁剛要上馬，就見僧人雙手合十施禮：“阿彌陀佛……”
南宮燁腳下一頓，若是以往，他還尚有心與之周旋，如今他急著趕路，眉間稍有不耐。
好在他並沒有發怒，隻是神淡淡：“大師有何貴幹？”
“阿彌陀佛，佛渡有緣人，施主您印堂發黑，此行前去，兇多吉啊。”
南宮燁麵訝異，卻是笑了。
“哦？”
他上前兩步，近匯通麵前：“朕遇到形形的和尚，都說朕與佛有緣，敢問大師，若是兇多吉，如何化解一二呢？”
匯通攆了攆手指；“破解好說，如何破解，但看施主的誠意了，不瞞您說，我寺百年基業，如今能否重振，還需要施主誠心相助，您看這寺廟破敗，香火呢，也不是很旺盛……”
匯通絮絮叨叨地說著，南宮燁心下煩躁。
臉上神漸不耐，他側頭吩咐道：“五福——”
後的五福立刻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大額的銀票，雙手恭敬地遞了過來。
匯通看了一眼，接過來塞到了懷中，又雙手合十：“善哉善哉，這佛曰五蘊皆空，人生八苦，施主……”
南宮燁沒等他說完，已經一個翻上了馬。
他調轉韁繩，居高臨下看著匯通，言簡意賅：“夠不夠？”
兩個和尚對視一眼，齊齊點頭，匯通道：“夠是夠……但是——”
南宮燁已經調轉馬頭，揚鞭甩向馬，他的坐騎縱一躍，人已經到了數丈開外，駕地一聲，
人影漸漸消失不見。
他走了，隨從當然也不會原地幹瞪眼，急忙跟上，揚起了一地的灰塵。
兩個僧人被灰濺起的灰頭土臉，小和尚抬頭向自家的師父：“都跟你說了，直接說事，非要說一大溜，人讓你說走了……”
匯通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個小王八羔子，
怎麽給你師父說話呢？
求佛要誠心，若是出門在外，遇到施主都是阿彌陀佛，我佛渡你，打錢！
人家乖乖給你錢麽？”
小和尚手指著他口：“剛剛不是給你了麽？”
匯通訕訕一笑：“一碼歸一碼，剛剛的是下山的殺劫，殺劫好渡緣難破啊……”
“那你收了銀票一起都給辦了不就行了麽？”
小和尚眨眨眼，不解地問道。
匯通正了神，“阿彌陀佛，五蘊皆空，生老病死，怨憎會，別離，求不得。”
“老衲給破解一樣就不錯了，剩下的他也沒耐心聽，便自己去會吧。”
小和尚打了個哈欠：“師父，了。”
匯通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是才吃的早飯麽？”
“師父，我想吃羊……”
“阿彌陀佛，破戒不可。”
“師父，之前你不是帶我——”
“——噓！
此一時，彼一時也。”
“不是師父您說過的，酒穿腸過，佛祖心頭坐麽？
心裏有佛祖便是……”
“你懂什麽，那時候天災人禍，活都活不下來了，佛祖怎麽會責怪咱們。”
“那現在呢？”
“現在都安定下來，佛祖萬一閑了責怪了，阿彌陀佛。
不可不可……”
小和尚苦了一張臉，耷拉著腦袋，頭上被師父大掌了。
“不過西廂房的羊兒產，偶爾去討要一碗羊，應該無礙……”
話剛說完，小和尚眼前一亮，沒等師父說完，轉兩下跳躍，人已經沒了蹤影。
匯通無奈笑了笑，臉上的荒誕不正經，漸漸收起，臉嚴肅起來。
他著小和尚離去的方向，歎了一口氣，再次轉麵向大殿，雙手合十，道了句，“我佛慈悲，看破不說破，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清自從南宮燁走後，
又看到春杏和沐澤很是高興。
春杏嘰嘰喳喳地說著，沐澤臉上破了相，清過去，又不好多問。
沐澤沉默了許多，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寒暄片刻之後，清的眼皮一直在跳，起初沒在意。
可拿起碗，剛斟滿了茶，茶杯突然毫無預兆地裂了。
原本安安靜靜的老大老二，也忽然啼哭不止，怎麽都哄不好。
清心沒來由地慌了一下。
院子裏傳來了羊咩咩地聲，清本來是怕自己不下，才特意備了羊。
如今水夠，羊產下的便沒怎麽用。
這頭雙兒剛出來一碗羊，門口小和尚在探頭探腦。
清不時會給小和尚和主持東西吃。
見他過來了，便讓雙兒將羊熱了熱。
羊熱過之後上麵有一層薄薄的皮。
小和尚饞的口水都要落下來了，卻雙手合十，不斷念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清將盛有羊的碗遞了過去，小和尚興高采烈接了過來，剛要喝。
就聽門咿呀一聲響，二丫問雙兒:“雙兒姐姐，羊溫好了嘛……”
雙兒為難地看了看清，清也是一時疏忽，忘了之前都給二丫喝了。
二丫梳著兩個小辮子，因為沒著，小臉的，像畫在年畫上，觀音座下的小。
剛一頭，小和尚看了一眼，滿麵漲紅，覺跟做了賊一般地心虛。
他手中的碗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
清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他。
轉頭對二丫說道:“今天的羊，可以給小師傅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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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惴惴不安的時候，二丫莞爾一笑:“可以呀。”
倒是小和尚臉通紅，紅到了耳朵尖兒。
“我、我喝不了這麽多……咱倆一人一半吧？”
小和尚見邊上有個碗，趕忙將手中的羊小心翼翼斟出來一半，遞給了二丫。
兩個小娃相視一笑，二丫笑道:“明天你還過來，咱倆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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