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靜也穿得素淡，的裳是武定侯夫人給準備的，荼白鑲青邊的披風，兜帽上細細一圈雪貂絨，雖然樸素，卻並不寒酸。黑的頭髮盤婦人髻在腦後，只帶了蕭景珩親手做的那木簪，其餘簪環飾一概皆無，素淡著一張臉，沒有上任何胭脂水。
但就算如此，作為本朝霸，上靜依舊得驚人。
那位楊夫人對的忌憚與戒備，多半來源於這張就算毫無裝點，卻依舊燦若朝的麗容。
跟在楊夫人後的那幾個孩子，也在打量著上靜，這樣到震撼人心的孩子，們還從未見過，因此幾個姑娘眼中都含著同樣的忌憚與淡淡的敵意，這讓上靜覺得很有趣。
「這位夫人看起來很年輕。」楊夫人看了看上靜腦後的婦人髻，試探地開口：「眼生的很，以前似是沒見過。」
「還未給舅母介紹。」何靈瑤朝楊夫人笑得端莊：「這就是我的表弟妹上靜。」
果然！楊夫人恍然點了點頭。果然是！進京之前就提前打聽過，新皇子的妻子出武定侯府。
武定侯府的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漂亮，長是以前五皇子妃，據說是京中第一。楊夫人來時還想，姐姐那樣，妹妹定然也是不差的，因此還特意帶了家裏最漂亮的幾個孩子過來。
然而今日一見……就衝上靜的這張臉，他們楊家還是準備不足了。
楊夫人被上靜的值閃得心煩意，匆匆和上靜寒暄了幾句，就找了個借口，帶著孩子們轉離開了。離開時，幾個孩子忍不住轉頭看了上靜好幾眼。
「呵……」上靜見到這場景，突然樂了。手了何靈瑤的手臂，開口問道：「表姐，這些姑娘們長得可都漂亮的，該不是……也是為我們家景珩準備的吧？」
「別理們。」何靈瑤撇撇：「準是不的。楊家當年出了皇祖母，就還想要同樣的路子走捷徑，也不知楊家長輩都是怎麼想的。好好的孩子，非要送來給人做妾。不過楊家只是癡心妄想而已，你可別為了這些事生氣，犯不上與們計較。」
「唔……」上靜裝模作樣地了下：「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景珩以後是皇子，這樣的事估計不會，今兒是楊家塞姑娘過來，明兒說不準又是誰家呢。姑娘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家族，別管是被家裏著來的，還是自己來的，總之不由己，我跟這些孩子計較做什麼？可是吧……」
一邊說著，臉上突然出了意味深長的表：「人送來了，接不接，那就是景珩自己的事了。別說男人也不由己，這年頭，男人永遠比人有更多的選擇。所以如果有一天，景珩接旁人送來的人，那責任在他，不在別人上。我和他是夫妻，我們都有對婚姻忠誠的義務，但剛才楊家的那些孩子，可沒有義務對我和景珩的婚姻負責。若說小三破壞人家庭罪該萬死，那出軌的男人呢？依我說，真若細論起來，主責也是在男人上。頭一個罪該萬死的，就是婚姻中對另一半有了承諾，卻又破壞承諾的那個人。」
「靜兒……」何靈瑤瞠目。是長公主的寶貝兒，皇上的親外甥，太後娘娘唯一的外孫，算是出極為高貴了，整個大周朝，除了皇上的親生幾位公主，比何靈瑤份更高的貴還沒有呢！
何靈瑤已經定了親，就沖的出和長公主的地位，將來在夫家絕對不敢有人給氣。但饒是如此，何靈瑤也覺得自己還真沒有上靜敢想。
上靜說得那些，在何靈瑤聽來，是在太過離經叛道，大大超出了的認知範圍，與從小接的教育大相徑庭，但不知怎地……聽起來還有道理的哈。
這年頭，不許丈夫納妾的強勢妻子不是沒有，但饒是那些厲害的太太們，也從未從上靜這個角度來考慮問題。
京中勛貴世家的男人們，一般來說，婚後有一兩個妾氏，兩三個通房，那都屬於正常。規矩嚴些不許納妾的人家也有，比如蘇家，祖上的規矩，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這樣的人家，往往都會被稱讚家風清正。
而那些婚後依舊狎、養外室或是娶一大堆小妾的男人，在大周朝這樣的社會裏，也是會引來一些鄙視和議論的，但大家往往說得卻不是男人有多不好，而總是在議論太太沒本事，管不住家裏的男人，或者議論外面的狐貍不好，總是勾引人。
這樣的輿論氛圍，才是主流，因此上靜的話一出口，不僅是何靈瑤瞠目結舌，就連何凌珺和秦先生也是一臉匪夷所思地著。唯一一個接良好的就是馮老頭，他平日裏被上靜那些奇談怪論刺激慣了，接能力強得很。
「也……」何凌珺愣了一陣之後，才結結地說道：「也不能這樣說吧？男人嘛……有時候……」
「有時什麼？」上靜轉著何凌珺：「應酬免不了去秦樓楚館，旁人狎你不玩顯得不合群？還是說有時場應酬互贈的樂歌姬，若是拒絕了顯得不禮貌？大表哥自己說說，這算理由嗎？即便是在應酬場合，都是讀了多年書的老爺，誰還會拿著刀人去狎？你潔自好，自然能堅定拒絕，一次二次，人家知道你不喜這些，誰還會自找沒趣請你去秦樓楚館？不過是管不住自己罷了，老實承認也罷，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自我安，有什麼趣。理由再多，也是做了不該做的事。」
「唉！」何凌珺嘆著氣直搖頭：「靜兒說起道理來，倒真有幾分咄咄人，怪不得總有人說你厲害。」
「得了！」何靈瑤拍手笑起來：「靜兒這哪裏是咄咄人，分明就是很有道理。哥哥理屈詞窮，反倒賴靜兒厲害，這豈不剛好合了靜兒之前所言？『應邀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安自己，有什麼趣』？」
「我輸了，」何凌珺忍不住笑出聲：「瑤兒也是厲害的，怕了你們這些姑娘家。」
－－－－－－題外話－－－－－－
-----這裏是還債的分割線-----
本章還給ccooollll，老規矩，啥時候的債不許問，反正沒還完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