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后的問題，讓陳九小姐一時語塞。得先有機會相，才能回答這樣的問題吧？但關鍵是，就沒和皇子說幾句話。
「侄……」陳九小姐低下頭，有些猶豫地答道：「嗯……侄未敢太過打擾皇子。畢竟……畢竟……」
「畢竟什麼？」陳皇后問道：「你不是喜歡他嗎？」
「可是……」陳九小姐低聲答道：「皇子他已經娶妻了呀。」
「娶妻了又如何？」陳皇后立刻說道：「難不你覺得，你一個相府小姐，做皇子側妃太過委屈，因此不願。若是有的選，姑母也不願意讓你以側妃的份宮。你一個堂堂相府嫡小姐，的確怎樣都不敢為人妾氏。若不是事出無奈……唉！總之，雲兒啊，是姑母委屈你了。」
陳九小姐的確覺得有點委屈，但看到陳皇后一臉辛酸無奈，並不忍心訴說自己的委屈，而是輕輕搖了搖頭：「不是的，姑母。」
「雲兒，你放心。」陳皇后拍了拍侄的手：「武定侯府的小姐，難不還能在份上越過你去？就算眼下是皇子正妃，但皇上原本就不大喜歡，這正妃的位置，坐得住坐不住，可是兩說。再說，將來皇子登基，封誰為後，還不好說呢！上就算是正妻份宮又如何，最終沒被封后的太子妃，不知有多。」
「但皇子與皇子妃的似乎非常好。」陳九小姐抬起頭，看了看陳皇后的臉：「皇子他……真是個好夫君。皇子妃在娘家住了都快一年了，兩人分開這麼久，但皇子竟然沒有納一個妾氏側妃，而且依舊對皇子妃十分惦念。連貴妃娘娘宮中熬了解暑涼茶，他都不忘惦記給自己怕熱的妻子送到宮外。只要是與皇子妃有關的事，不論多細微的小事，皇子都牢牢記在心裡。這樣好的夫君，又怎麼會將妻子以外的人放在眼中。」
聽了陳九小姐的話，陳皇后沉默了許久。蕭景珩這樣的男人，別說陳九小姐沒見過，就連陳皇后自己都沒見過。甚至，就不相信蕭景珩會真的如此對上靜仔細呵護，覺得，那也許是蕭景珩為了楊氏小姐和陳九小姐才如此刻意誇張表演。
但陳皇后並沒有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仔細觀察了陳九小姐帶著幾分艷羨與傾慕的神，開口問道：「你羨慕嗎？」
「侄當然是羨慕的。」陳九小姐有些臉紅，但還是大膽地點了點頭：「作為人，若能嫁一個如此尊重疼惜自己的丈夫，一輩子也別無所求了吧？所以侄是真的很羨慕皇子妃，的運氣真好，能嫁給皇子這樣，萬里挑一的好男人。而且……」
陳九小姐後半句話聲音陡然低了下去：「長得還十分英俊。」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九小姐的臉更紅了。而陳皇后則沉默了更久的時間。陳小姐的話，讓真的無話可說。若是蕭景珩真能如他表演出來的一樣，疼惜尊重自己的妻子，這樣婚姻誰不羨慕？別說侄會羨慕，就連都羨慕。
可惜同樣是嫁帝王家，蕭景珩和皇上這一對親父子，格真是天差地別。陳皇后想起當年嫁給皇上的時候，忍不住心中一陣陣憾和憤恨。
也曾經是風華正茂的妙齡，也曾經對自己的丈夫充滿了期待與慕，但換來的是什麼？一個茬又一茬挑釁正妻地位的年輕人，還有越來越習以為常的冷淡與漠視。
到了如今，和皇上親快三十年了，就連新婚燕爾期那些的淺淺溫也早已磨耗殆盡，皇上現在在面前，甚至都沒興趣假裝一下關心與呵護。
陳皇后短短恍神之後，立刻整理了自己的表，朝自己的侄微笑地點點頭，帶著一勸地說道：「你說的沒錯。皇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這樣的男人，你不想要嗎？好好想想吧，若是他心裡的人，能從上氏變你，那這一切繾綣，一切呵護，不都是你的了嗎？」
陳九小姐著陳皇后艷端莊的臉，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而陳皇后也不急，等了一陣子才又說道：「雲兒，蕭珩這樣的好男人，可不是隨可見的。其實姑母接你進宮之前，一直在猶豫。以你的出，嫁給皇子做側妃，也實在是太過委屈。但是雲兒，若你與他兩相悅，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你一人，你還覺得委屈嗎？」
「我……」陳九小姐原本是想要反駁，想說蕭景珩已經有了妻子。但是陳皇后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不停的在腦中繞來繞去。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對於和婚姻，還是充滿了期待。
而且蕭景珩是這樣一個從形象、出、人品、行為，都無可挑剔，能滿足懷春一切幻想的人，他對於陳九小姐來說，就像是夢境一樣旖旎又華麗，充滿了吸引力。
因此反駁的話到了邊，陳九小姐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雲兒，」陳皇后微笑著循循善：「姑母一切都是為了你而著想，若是你實在不願意。你也不必怕，直說就好，姑母會和祖父去說的，我們不會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我……」陳小姐低下了頭，對於自己的想法十分恥，但卻又無法拒絕這樣夢一般的。完的婚姻與，誰不想要呢？
「姑母，」最終兩眼一閉，不去理會自己心深那些的自責：「我想……在宮裡多住些日子，陪陪您。」
「好呀。」陳皇後點點頭：「未央宮冷冷清清的，若是你肯多住些日子，姑母求之不得。明日我們早些去壽安宮，給太後娘娘請安。皇子每日都會去壽安宮，還能見到他。不過，明日你可不能再向今日一樣犯傻了，機會總是有限的。」
「嗯！」陳九小姐乖巧地點點頭。
－－－－－－題外話－－－－－－
------這裡是害者和加害者的分割線-----
陳皇后，作為一個大宗族的嫡，一個宗法社會的迫和剝削的犧牲品，終於也走到了這一天，從害者，為了一個加害者。
再被皇權和宗族雙重盤剝了將近三十年後，已經認同了這種規則，自將自己遭的一切合理化，並且作為執行者，將這種「合理」施加到了下一代上。
一切都是為了宗族，這是陳皇后安自己的合理化理由，也是洗腦迫害陳九小姐的理由。是真心相信這一切的，因為如果不相信，那之前三十年的人生，將毫無疑義。
不是所有人都像蘇氏一樣，有玉石俱焚的反抗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