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牛啊!
柳佩玖圍著白牛轉了一圈,然後湊到唐宓邊,用手指了,滿眼的曖昧:「嘿,是不是你的十八郎送來的?」
唐宓喜歡小,家裡養了一堆奇奇怪怪的。
什麼小綠蛇、大白鵝、白虎、白馬還有翠羽大鸚鵡……其中有一半的,都是李壽送來的。
柳佩玖與關係最近,當然清楚這些。
所以才會看到白牛後,第一反應就是李壽送來的。
「不是。」唐宓搖了搖頭。
喜歡,也喜歡親近,小時候,養了許多寵。
尤其是一對白虎,更是祥瑞,是李壽從宮裡打劫來的。
但後來,王鼐和萬氏過世后,唐宓要回鄉守孝。
眼看著滿院的,便有了個想法,將回歸它本來的地方。
比如白虎,虎嘯山林才是它們最好的歸宿。
比如白鵝,在田莊才能活得更加肆意。
比如小綠蛇,雨林里的生活更加適應它的本。
……
就這樣,除了一隻攆都攆不走的鸚鵡,唐宓將邊的小做了最好的安排。
當然,也不是送出去就不管了。
二九兄專門派人定期去山林、莊子查看,確定那些放生的們十分適應野外的生活。
李壽明白唐宓的心意,自是不可能再送寵給。
「咦?不是十八郎?」柳佩玖驚訝了,看了眼那大白牛,又看了眼唐宓,「那又是誰?」
知道唐宓是喜歡,還可著勁兒的送白的,除了十八郎,還有誰?!
唐宓想到了一個人,直接對唐管事說,「無功不祿,這禮你還是還回去吧。」
「啊?還、還回去?」唐管事有些傻眼。
牛,不值什麼,最要的是這是一頭白牛啊,多好的祥瑞之。
他們唐氏莊子剛剛立,正是需要個好彩頭哩。
而且,送禮的那位,也是京城的貴人,人家好心好意送來禮,三娘就這麼直接還回去,未免……會得罪人的。
唐宓直直的看向唐管事,堅定的說道:「沒錯,你這就給人還回去!」
「……是,三娘!」唐管事畢竟是唐家部曲,猶豫片刻,還是應下了主人的吩咐。
「三娘,你又何必這般客氣!」
一個有些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話音未落,便有個著紫圓領襕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他頭上戴著短腳蹼頭,腰間系著玉帶,手裡拿著一把摺扇,配上他白皙俊的長相,端得是神俊朗、儀錶堂堂。
是他!
柳佩玖只覺得噁心,這人怎麼魂不散啊。
唐宓到沒有意外,因為早就猜到了。
沒錯,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二皇子鄭燁。
話說六月的庚辰之變,讓世家重新洗牌,很多家族因此而衰敗。
但也有人在這場政變中立了功。
比如李壽、蔣忠,靠著結結實實的戰功,被聖人賞了爵位。
再比如眼前這位二皇子,他本倒沒有功勞,奈何有個好母親。
蕭貴妃在政變中,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當日蕭貴妃因做噩夢導致睡眠不好,被宮人引著吸食了無憂散。
隨後更是上了葯癮,一日不吸食,就難得生死。
幕後主使者秦王便以無憂散為要挾,蕭貴妃給聖人下毒。
秦王很清楚無憂散的威力,他相信,世間極有人能敵得過它的折磨,更不用說一個從未吃過苦的後宮婦人。
但他卻忘了一句話,「子弱,為母則強。」
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孩子,連命都豁的出去!
蕭貴妃每當葯癮發作,就拚命的去想兒子。
弒君大罪啊,死也就死了,卻會連累兒子。
的二郎,負兩朝皇族脈,尊貴異常,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坐上那個位子。
決不能因為自己而讓二郎失去皇位。
為了兒子,蕭貴妃是忍著葯癮的折磨,悄悄跑去跟聖人告。
聖人聽了蕭貴妃的話,惱怒秦王狠毒的同時,決定將計就計。
當夜聖人就「昏迷」了。
秦王誤以為是蕭貴妃下了葯,又命宮中的眼線再三查探,確定聖人確實昏迷不醒,這才下定決心起事。
可以說,在那場宮變中,蕭貴妃功勞不小。
最讓聖人的是,蕭貴妃寧可忍無憂散的折磨,也絕不願對他下手。(大霧啊親,人家是為了兒子,並不是捨不得你!)
旁邊再有個趁機濫權的姜皇後跟蕭貴妃做對比,聖人更覺得蕭貴妃對他深義重。
所以,一切平息后,聖人奪了姜皇后掌管後宮的權利,轉而給了蕭貴妃。
礙於太子,聖人沒有在明面上對姜皇后做出懲戒,更不可能廢后,只讓在宮裡念佛誦經。
后位有姜氏占著,蕭貴妃升無可升。
聖人便直接加賞二皇子,特許二皇子工部當差。
這可是聖人諸皇子中,除太子外,第一個進六部當差的皇子。
而太子,多了姜氏落敗的影響,原本追隨太子的人,更是被姜氏連累得罷免職。
東宮系幾乎傷筋骨,險些一蹶不振。
此消彼長,太子蔫兒了,二皇子便抖了起來。
二皇子一系的人更是瘋狂的拉攏朝臣,搶奪資源,一時間,二皇子在朝堂上風無限。
除了進六部當差,聖人還賞賜了二皇子不東西,京郊的田莊便是其中之一。
原本,聖人賞賜給二皇子的田莊並不是唐宓隔壁這一個。是二皇子拿了魚鱗冊,自己選定的。
他的目的很明確,想跟唐宓做鄰居。
這不,唐宓前腳來了田莊,他後腳就跟了來,還準備了一份自以為十分恰當的禮。
「這白牛是前兩天剛剛供上的祥瑞,聽那進貢的刺史說,此堪比當康神,可兆穰。」
二皇子搖著摺扇,笑道:「三娘新得了田莊,添一頭這樣的神最是合適。」
唐宓搖了搖頭,委婉的拒絕,「這等祥瑞,來我這小莊子實在是委屈了。二皇子的田莊亦是新得,更需要神坐鎮啊。」
不管二皇子抱有怎樣的目的,唐宓都只有一個念頭:離他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