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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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佑樾回了紫玉閣後方才得知兒被二房柳氏接走的消息。

原兄弟兩個就親近, 所以兩個孩子時常相互串門的,也沒什麼。

不過,趙佑樾這會兒心中還有一事在猶疑不決。

想了想, 親自去了一趟青雲閣。

柳香夫婦就猜到趙佑樾會過來,所以,早早便備了有酒水在。

兄弟二人喝酒聊天自是有許多話要說,柳香識趣得很,吩咐下人們擺好飯後, 就折退去了別的地兒。

兄弟二人在前院用飯,柳香則回了後院看兒子和明霞。

“明霞, 你爹爹過來了,估計一會兒是要接你回去。

今天就到這裡吧?

你們也洗洗手,趕先吃飯。”

墩哥兒被姐姐管教的這大半個時辰, 一直老老實實, 連半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說實話, 他早就想尋個什麼藉口逃了。

可惜姐姐不是爹娘, 他平時慣用來對付爹娘的那一套,在姐姐上用也無濟於事。

所以,這會兒聽娘說今天功課該結束得去吃飯了, 墩哥兒雖然手還在抓著筆練字眼睛看似也是還認真盯著紙的,但其實心思早飛走了。

明霞看出了弟弟的那點小心思, 於是禮貌對柳香說:“是, 嬸娘。”

就當墩哥兒以為接下來一句就要說“墩哥兒, 今天不寫了,明天再說”時,卻聽繼續說,“只是這張大字還缺一半沒寫, 做人做事都要善始善終,不如先等墩哥兒寫完了再用飯吧?”

“嬸娘勞苦了一日,想必很累,嬸娘先去,我留在這兒陪著墩哥兒就行。”

墩哥兒真的,當即就心一陣哀嚎。

柳香瞄見了兒子那痛不生的小表,又想到兒子平時在這院兒里胡作非為作威作福的樣子,不由心中也暗一個“好”字。

臭小子,當真以為誰都不住他了嗎?

於是柳香忙說:“明霞說的對,做事必須要善始善終才行。

有些道理時不好好學,長大了就更守不住這些規矩,是該好好給你弟弟立立規矩了,把你從夫子那兒學來的,全都教給他知道。”

明霞早聞堂弟小小年紀就不服管教了,所以,此番也很有自覺的和嬸娘唱這個雙簧戲。

“是,嬸娘。”

明霞規矩朝柳香福了下子,規矩應承說,“侄定然會好好教導弟弟,日後,侄每日下學後就來青雲閣嬸娘這裡教弟弟讀書識字。

弟弟也三歲了,該讀書了。

等再過兩年進家學,有個基礎在,學的也快。”

見母親和姐姐一唱一和的就這樣把他接下來的“一生”都給安排好了,墩哥兒撅得都能掛上油壺,臉上更是一副哭無淚的表

他覺得他此後餘生都和“玩樂”二字再無相干了。

柳香高高興興走後,明霞則更嚴厲了些,說:“方才你也聽到了吧?

嬸娘把你給了我管教,你若不聽我的,我就學夫子那樣拿戒尺打你手心。

從今天開始,每天至練三張大字,背誦一首五言絕句。

還有,限你一個月要把《三字經》背誦完整。”

“姐姐。”

墩哥兒眼圈都急紅了,開始嗚嗚嗚,“我還小呢。”

明霞說:“還小嗎?

我有你這麼大的時候,《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字文》都已經爛於心了,你現在卻連最簡單的《三字經》都還背得磕磕

我早對叔叔嬸娘對你的管教方式有意見了,現在正好,叔叔嬸娘既然把你給了我,趁你年紀還小,正好幫你把一些臭病都改了。”

墩哥兒鼓足了勇氣頂說:“只是我娘說的,我爹爹又沒同意。”

“你爹在你娘面前有話語權嗎?”

明霞一針見

墩哥兒還真仔細去考慮了這個問題,然後他也覺得姐姐說的很對。

好像他們家真的是娘親說什麼就是什麼,爹爹不會去反駁娘的話。

一這樣想,墩哥兒心裡更難過了,不由又學起以前在爹娘面前的樣子來,凡事不管大小,一張,就“哇哇哇”哭起來。

明霞卻充耳不聞,只氣定神閒的繼續替弟弟研磨,只在等弟弟哭完一波後,才平靜說:“今天這張大字寫不完是不准吃飯睡覺的,你要是想著,困著,就儘管哭。”

墩哥兒哭了好一陣,娘嬤嬤們想來勸,都被明霞一個眼神給嚇走了。

墩哥兒見沒了指,只能老老實實繼續埋頭寫。

沉下心來寫,再不去想那些七八糟的事后,也很快就寫完了。

寫完後,明霞又教育他:“你有那個時間去哭,是不是能多寫很多字?”

明霞說,“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你以後遇到任何事,都得先想著怎麼去好好解決它,而不是拿眼淚當武

記住我今天教你的道理了嗎?”

墩哥兒自己心裡也算了筆賬,他想了想,如果之前他不哭那一陣的話,估計早就寫完了。

然後再想著姐姐和他說的話,他就更覺得姐姐說的對了。

“是,我記住了。”

明霞他腦袋,牽著他手說:“那我們一道去前院找叔叔嬸娘和我爹爹去。”

墩哥兒方才被姐姐急了的時候,其實是有些恨姐姐的,恨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可現在姐姐跟他說了這好一番道理後,姐姐又來牽他手後,墩哥兒心中的那點怨憤早就煙消雲散不知去了。

他最喜歡姐姐了,要是姐姐不兇就更好了。

明霞牽著墩哥兒往前院去,後跟著丫鬟和嬤嬤。

嬤嬤怕小爺從後院走去前院會累著,再說,天也黑了,怕小爺怕黑,所以就要來抱他。

不但墩哥兒不肯要嬤嬤要,就要姐姐牽著手走,連明霞也順勢說了嬤嬤們幾句。

“哥兒雖是二叔二嬸命子,但咱們趙家卻從不養沒有的男兒。

哥兒小的時候多照顧些是應該的,若是大了還那樣溺他,可就是害了他。

雖你們是叔叔嬸娘院裡的人,我又是小輩,說這些話可能不該。

但我也是為了哥兒好,他是我弟弟,我不會害他的。”

這趙侯府的兄弟二人乃是一母同出,打小就好。

從小到大,從沒有過什麼齟齬。

兩房的下人們,相互間也都相得十分好。

要說大房的小姐是為他們這房的哥兒好,那們是絕對相信的。

那嬤嬤是伺候慣了墩哥兒的,也有些資歷,既然提起這事來,也說:“小姐教訓得對,原該是這樣的。

我們哥兒沒有一母同出的親姐姐,您還不就和他的親姐姐一樣麼?

我們這院兒裡的下人們,還不和紫玉閣的是一樣的,小姐可別拿我們當外人。”

明霞說:“你們都是叔叔嬸娘親自調-教出來的,自然個個都是好的。

你們寵著哥兒,也是心疼他,我是能理解的。

只是咱們趙家從曾祖父時起就是家傳武學世界,名門侯府,子孫後代不說一代比一代強,怎麼也得要能撐住先祖的門楣的。”

大房夫婦和離了,後院竟是小姐當家。

這小姐才八歲,竟有這等魄力和氣度,青雲閣的奴僕們心中也是十分敬畏的。

嬤嬤也趁機誇了幾句說:“小姐小小年紀便名聲在外,外人很多嫉妒咱們家的,都還不肯信。

但奴婢覺得,小姐其實比外面傳的還要好。

咱們趙侯府日後有您在,何愁衰落呢?

定是要越發興盛的。”

明霞聞聲,卻沒再說什麼。

在青雲閣用完飯後,父二人散步回去,正是順便消消食。

如今外面的那些聲音,明霞自然也聽到了。

有些事還不是很懂,不過,總歸是知道是對父親不好的一些傳言。

父母雖和離了,但明霞卻時常去外祖家找母親說話,和母親關係一直很親。

明霞知道,父親突然來叔叔家吃飯,肯定是見自己在這兒他才來的。

而他來找自己,肯定是有話說。

至於如今父二人間能說的,也就是有關母親的事了。

既然父親當初和母親和離是有原因的,如今這個原因也全城傳得沸沸揚揚,想必母親那裡也知道了。

所以,或許這個時候會是父母重歸於好的最佳時機。

但看父親神間仍猶豫,明霞就又想,父親肯定心中還未做好決定。

而找自己,想必是有話想說。

見父親一直遲遲不開口,明霞索率先開口問:“父親是在遲疑明天一早是否要去外祖家找娘親嗎?”

正在出神想事的趙佑樾忽然聽到這一句,立馬將思緒拉了回來。

他微笑,猶如春風拂面。

“你祖母要父親明天過去。”

趙佑樾說。

明霞對他的這個說法一點都不意外,追問:“那父親是怎麼想的呢?”

趙佑樾當初之所以選擇與妻子和離,一是因為自己有疾,他不想耽誤妻子一輩子的幸福。

二則是……他心中有大業未,怕牽連岳家。

而如今雖然有疾一事已不是,按理說他該和妻子好好談一談了,可若這個時候再把妻子接回家中,日後盧家必會到牽連。

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明霞見父親沉默,心中多是有些猜到了父親心中所想。

不過,既然父親不說,便也不問,只說:“那父親就再好好考慮一晚上吧,若是決定好了,隨時差個人來告訴兒就行。”

次日一大早,明霞才將起,前院的人就來傳話了。

趙佑樾思量了一晚上,最終還是決定暫且先不去盧家。

不過,他讓兒今天去盧家看母親。

趙佑樾有他自己的思量在,籌謀已久,有些時候也是不由己。

明霞一邊洗手淨面一邊冷靜聽完嬤嬤的話後,平靜說:“知道了,下去吧。”

等嬤嬤退出去後,明霞才讓日常服侍的丫鬟們給穿梳頭。

盧家除了盧德泉外,別人也都很震驚,尤其是盧老爺和盧夫人。

自得知前姑爺有這方面的病後,二老就又覺得其實他是個好男人。

當初和離,也是為了慧娘好的。

二老雖沒說要再把兒嫁過去的話,但心中曾對他的怨憤,也都沒有了,直到他也是可憐人。

二老如今也尊重兒自己的選擇,如果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願意再嫁過去,那就嫁。

若是不願意,那他們盧家始終都有的容之所。

盧大也為自己之前說過趙侯爺壞話而到尷尬,所以,這會兒倒是一句話都沒有了。

盧家一家人夜裡都沒睡好,輾轉反側的,都想合計個計策來。

盧老爺為男人,自然是更能諒男人的,他當然還是希兒能繼續去做侯夫人。

只不過,這種事畢竟是涉及兒房事的,他做爹的不好乾預,也就只能攛掇盧夫人來說。

所以次日一早,盧夫人便就去了兒小院裡。

盧秀慧只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很震驚,如今心緒已經平復很多了。

“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盧夫人又喜又愁,一進來就拉著兒手問。

盧秀慧說:“娘,我和他之間不只是這一樁事。

所以,眼下即便知道他是有苦衷,也不好說日後會怎樣。”

盧夫人知道,也覺得姑爺不該瞞慧娘的。

再說,既能生得出明霞來,想那種病也不是太嚴重。

又不是天生的,好好治一治,肯定能好的。

“娘說一句,你若是不聽,就當娘沒說。

若是能聽得進去,你也好好考慮考慮。”

盧夫人說,“一來這趙侯爺的確是有苦衷,他不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

二來,你們總歸還有一個兒在呢。

之前是以為他心中另有人,這才不和他過的,既然如今誤會都盡數解除了,也合該好好考慮考慮才是。”

“三者……如今滿京里傳得沸沸揚揚的,都知道他趙侯爺有疾了。

知道是,都知道是趙侯爺誆你和離的,不知道的,或者說那些平日里就嫉妒你的,肯定得趁機說道你。

說你不守婦德,見男人不行後,就翻臉不認人。

那些人的唾沫星子,到時候能淹死人,你也百口莫辯。”

“如今你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願意二進趙家門,人家便是想背地裡編排你,也沒這個機會。

到時候,那些婦人小姐,也只有夸你的份。”

盧秀慧不可能沒想到這些,只是,和那個男人的一份真心比起來,也不在乎這些外之了。

只要正,也不怕那些人說。

縱是遇到了,人家以此取笑奚落也不是好欺負的,自也有話等著。

如今最在意的,還是那個男人的態度。

其實他們夫妻八年,彼此間的問題還是很多的,也不僅僅只是他不自己這一樁事這麼簡單。

他從不和自己心,有話總藏著不肯說……等等。

若是這些問題不解決掉,哪怕現在回去了,以後的日子也還是一樣。

“娘,您別管了,一切我心中有數。”

盧秀慧抿,努力出了一個笑來,“這些日子害您心了,是兒的錯。”

“兒啊。”

盧夫人說,“父母疼子,都是應該的,哪有什麼心不心?

只要你幸福,要做娘什麼都。”

盧夫人還再說些什麼,卻有家僕從外面走進來說,“明霞小姐過來了。”

盧夫人雙眼立馬一亮:“快,讓我明霞乖孫過來。”

盧夫人想著,是勸不兒,明霞那丫頭機敏又聰慧,想來有法子勸。

可盧夫人哪裡知,明霞過來提都沒提父親一句,就只是和從前一樣,過來看娘親和話家常的。

明霞母二人說話時,盧夫人也一直都在。

見外孫一直也不提爹,使眼也裝作看不見,盧夫人不由急了,直接問:“你爹呢?

如今外面傳那樣,你爹可還好?”

明霞恭敬回外祖母話道:“請外祖母放心,爹爹並沒有什麼。

今兒我過來,也是爹爹我來的。”

盧夫人追問:“可是你爹有什麼話要你帶給你娘?”

明霞說:“爹爹知道他的這件事傳開了後,想必會對母親和外祖一家有些影響。

爹爹說請不必擔心,他不會讓那些人有機會這樣說的。

前時,爹爹也和聖上說的是母親一直並不知實

若真有人敢拿此事說母親不好,他也自有話去前分說。”

“好……好,好!”

盧夫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後,又瞄了眼兒,繼續笑著問明霞,“那你爹有沒有什麼時候說來接你母親?”

明霞卻蹙眉,如實說:“爹爹並沒有說過要接母親回府的話。”

盧夫人說:“你爹爹當真是死腦筋,這都什麼時候了,他真不必再自以為是的替你母親考慮了。”

明霞心裡卻想,爹爹才不是死腦筋,爹爹是還有一個更大的難以言說的在。

明霞道:“父母的事,明霞為小輩實在不該手管。

母親也不必因為兒而勉強為難自己。

所以,日後父親母親是不是還能在一起,這不重要。”

這不重要?

盧夫人在心中咆哮。

但再看明霞,覺得這孩子早慧得一點不像八歲的孩子。

想著若不願意撮合父母,那再多說什麼也只是多言。

沒必要。

所以,盧夫人暫時也不說什麼了。

但明霞雖然話這樣說,當回去時,去父親書房回話,父親問母親說了什麼時,明霞故意裝著好奇的樣子回說:“母親說了些什麼,父親在意?”

趙佑樾一時語塞,一臉埋怨的看著兒,答不上話來。

明霞偏還繼續在他傷口上撒鹽吧,說:“母親沒說什麼,只是更釋懷了。

外祖母勸和父親您和好,母親卻笑著說祝父親治好病後能另覓良緣。”

“你母親真這樣說的?”

趙佑樾聽著這樣的話,心口窩疼,但卻不太信。

他冷著臉皺著眉清清冷冷兒,似是想用自己這種冷厲的目兒嚇住,以至於好讓說出實話來。

但明霞卻本不為所,既是騙了,就索一騙到底。

明霞也蹙眉反問父親:“您既不信兒的話,又何必來問兒?

您若是想听假話的話,那兒也能編出您聽的來說與您聽。”

“只是,聽了假話心裡舒服了又能怎樣?

接下來還不是得面對現實麼。

我娘的的確確是不再對過去有任何留念了,本就是這種爽利的子。

還是父親大人覺得,我娘該為你哭哭啼啼?

還是說,您覺得我娘得知真相後,會為你所謂的為考慮而得一塌糊塗,然後哭著求著跪到你面前來,求著要和你和好?”

明霞一連好幾個問題拋過去,個個都尖銳得直擊趙佑樾心臟,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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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為姝寧公主,高不可攀。

原以為就會這麼囂張跋扈的過完一生,卻不想勢突變,原定太子薨了,登基的新皇卻是的舊仇人。

新帝對后宮降下的第一道聖旨,就是奪了的封號,逐出后宮。

金枝玉葉變,親事被奪,貴,多人等著看的笑話。

就在人人都以為要落泥淖之時,聖旨又下,重回青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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