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風頭已經完全被蚊子搶走。
如果沒有意外,這次的mvp應該是他無疑。
隨著木質蜂巢後面的引線悉數點燃,五十枚木火箭推著熱浪劃破夜空,如一顆顆火流星從天而降,轟向了掠奪者的陣地。
一公斤的黑火藥算不上可怕,若不是正好落在邊上,恐怕也就是被嚇一跳的份。
然而五十枚攜帶著一公斤戰鬥部件的火箭一齊發,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兒了。
這些毫無準頭竄的火箭,甚至比趴在這兒的人都多!
總共五十公斤火藥在三秒之全部傾斜在敵方陣地,炸的聲音幾乎震碎了那些掠奪者們的耳。
完詮釋了那句話——只要數量足夠,數量本也是一種質量!
滾滾濃煙瞬間開,如大的松樹被炸的四分五裂。
崩落的樹皮、木屑與點燃的火星子在戰場上飛,燙的臥倒著的惡們滿地打滾,抱頭鼠竄。
哪怕被當場炸死的沒幾個,那混的場面也足夠令人絕了。
戰壕里的玩家們卻正好相反,倒映火的臉上寫滿了興。
「蚊子牛!
」「草!
喀秋莎!
」「屁,這特麼喀秋莎,頂多算個一窩蜂。
」「哈哈哈哈,爽!
」砸在陣地上的火箭彈,了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掠奪者們的士氣瞬間崩潰。
再也維持不住崩潰的陣地,他們紛紛從著火的掩中逃開,本不顧小隊長的呵斥呼喊,也本聽不見。
誰也不知道下一波轟炸什麼時候會來,誰也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東西等著他們。
就像一群被嚇破膽的老鼠,掠奪者們沒命地扔出手裏的投擲,也不管被砸中的是敵人還是隊友,瘋了似的散開逃命。
而就在他們丟下自己的陣地、一團四逃竄的時候,尖銳的哨聲霎時間響徹樹林。
一道道影從戰壕、散兵坑中迫不及待地跳出,揮舞著手中的長短兵,如狼一般撲向了逃竄的掠奪者們。
「烏拉!
!
」「殺啊!
」「聯盟萬歲!
」「歐拉歐拉歐拉!
」「嗷嗷嗷!
」喊殺聲如同海嘯,連「死戰不退」的命令都顯得蒼白多餘。
聽到哨聲的玩家們就如掙韁繩的野馬,看向逃竄的掠奪者們就彷彿看見了一個個行走的戰利品。
被這些藍外套們的野蠻徹底嚇破了膽,這些掠奪者們還是頭一回見到比自己更野蠻的野蠻人。
不。
他們簡直不是人。
簡直就是一群會用槍的啃食者!
「媽啊。
」「滾開,別擋著我路!
」「我投降!
我投降,別殺我!
」「頭兒……這裏撐不住了,我們得撤退。
」「草!
」旁弟兄接連倒下,沒倒下的也趴在了地上裝死,朝著東北方向突圍的熊很快發現,只剩自己孤一人。
扛著百斤的重甲,本跑不快,然而這裏流彈嗖嗖的飛,他又不敢將盔甲扔掉逃跑,只得咬著牙邊打邊撤。
這麼大的目標,在戰場上到底是太顯眼了。
他爬起來,還沒逃出一百米,就被追殺過來的藍外套們鎖定「重要目標」,興地圍了上來。
熊的心中又驚又怒,這些藍外套彷彿本不怕死一樣,眼裏看不見任何恐懼,也毫不在意同伴的傷亡。
眼看著自己抬手兩槍,打碎一顆靠過來的腦殼,很快又是兩個人,嗷嗷著兩桿長矛了上來。
雙管獵槍的威力夠大,但槍膛里就兩顆子彈,這麼近的距離本沒有換彈的時間。
無奈之下,熊只得放棄手中的獵槍,用甲扛住兩顆矛頭。
接著他大手一揮,一把抓住,向扯棉花一樣將那兩桿長矛輕鬆扯斷。
「吼!
」他面容猙獰地怒吼,試圖用威勢恫嚇圍住自己的人。
若是一般倖存者,肯定被他給嚇傻了。
但他面前站著的到底不是一般人,而是一群不講武德的玩家。
雖然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但遠不止於被嚇得挪不。
反而——更興了?
「臥槽?
!
」「這boss有點猛!
至是個百夫長!
」「快來個人幫忙!
」「好嘞!
我繞后,你們牽制住!
」熊一臉震怒,這些人的態度和反應讓他到了辱。
他拔出在背後的長柄戰斧連續劈砍,將靠近過來的人退,然而這些不知死活的藍外套依舊不依不饒地靠過來。
這時,熊忽然察覺到了一危險的氣息,於是猛地將頭轉向一邊,只見一神冷峻的男人站在那裏。
鹿皮外套掛在一旁的樹杈上,北風吹得飄飄。
那男人上套著一件外骨骼,前佇立著一支碩大的長柄戰錘,雙手隨意地疊在錘柄上。
那人的眼神帶著一挑釁。
彷彿在向他說——「要試試?
」角橫冷冽上扯,熊的怒容猙獰。
「呵呵,試試就試試!
」力量的對決,他從來就沒怕過誰。
就算是外骨骼,在他的怪力面前也得趴窩!
眼看著自家的npc和那個掠奪者boss對上了視線,似乎發了關鍵劇的樣子,玩家們也紛紛停止了蠢蠢的近。
既然管理者沒有讓自己這些玩家們摻和進來的意思,那還是安心待在旁邊看劇比較好。
萬一瞎摻和進去被誤傷,被劇殺,那可就虧大了。
他們之中不人都是見識過,管理者大人那炮彈一般的鎚子的。
「艸,傑斯打諾手?
」「什麼傑斯打諾手,那鎚子能開炮嗎?
明顯是波比的!
」「在說啥啊,難道不是愚人眾的錘哥嗎?
」「……滾啊!
」「……」嘖,這幫沙雕。
專門為你們醞釀了半天的氣氛就這麼白費了。
算了。
反正也是無關要的東西。
打算速戰速決的楚也不廢話,直接將外骨骼的輸出功率調到最大,接著調整了握錘的姿勢,拇指搭在了b模式的按鍵上。
做好萬全準備,楚踩著穩健的步伐,朝著熊走了過去。
看著迎面走來的那人渾都是破綻,熊的角裂開一殘忍的弧度。
雖然不知眼前這人哪來的自信敢和自己單挑,但這個絕妙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直覺告訴他,只要控制住這傢伙,自己就還有一線生機!
右腳著地面,熊的雙忽然發力,就如一頭真正的棕熊,咆哮著朝楚衝去。
不得不承認,那一全防護的裝甲,看著確實相當有迫。
尤其衝鋒的時候,宛如一臺馬力全開的坦克,連大地都在發。
「巧了。
」「爺的鎚子,錘的就是坦克!
」b模式——啟!
高的氮氣被薄薄的一層,附著在弧形的裝甲面上。
楚向前一踏步,掄起戰錘用力揮出。
看著那慢吞吞砸過來的鎚子,熊的臉上浮起一冷笑,抬起手中的戰斧便是一斧子揚去。
他彷彿已經看見,那隻笨重稽的鎚子,被自己手中的戰斧像打棒球一樣擊飛出去。
然而,令熊怎麼也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就在他的戰斧與鎚子相的一瞬間,彷彿什麼東西炸了一樣,直接將他手中戰斧的斧刃轟的旋轉倒飛。
虎口震的生疼,指骨疼的彷彿要裂開。
握著空的斧柄,熊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
「再見了。
」穩住被后坐力盪開的戰錘,楚咧一笑,本不給他息的機會,像打鐵一樣卯足力氣,一鎚子再次橫著揮出。
拖著重新聚集的氮氣裝甲,狠狠地轟在了熊的口!
轟——!
電石火之間,本來不及反應,熊被這一鎚子直接轟飛了出去。
那兩米高的子像一顆炮彈,直地砸垮了後那顆大的松樹。
「唔……咳。
」大口的鮮從裏湧出,全不知斷了多骨頭。
熊瞪大著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口。
只見那塊拇指的鋼板,原本向外突出的弧面,竟是被生生砸的開裂並向凹陷!
連固定裝甲襯片的龍骨都跟著折斷!
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力量絕對不是屬於人類的!
不,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力量造的!
看著拎著鎚子向自己走來的男人,熊的眼中罕見的浮起了一恐懼。
出幾乎被摔骨折的手,熊咬著牙,掰掉了幾乎斷自己肋骨的鋼板,掙扎著從地上站起。
猶如一頭被到絕境的野,他的雙目赤紅,重的鼻息噴著白霧,全每一細胞彷彿都在抖。
忽然之間——當緒凝聚到極點,熊覺到一從未有過的覺從口湧向全,貫通了他的每一管,每一寸骨骼,每一寸和皮。
斷裂的肋骨彷彿在一瞬間接上了,全的在飛速流淌,他覺到前所未有的清醒與舒暢。
而與此同時,壯的髮開始從他的上瘋狂長出,漸漸爬遍了他的全。
周圍的玩家們驚呼。
「我,這boss要進化了?
!
」「這啥玩意兒?
!
」「發霉了?
!
」覺醒!
回憶起那些道聽途說來的傳聞,熊一瞬間便明白了自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隨即心中狂喜,臉上浮現醜陋而扭曲的狂笑。
「哈哈哈哈,你們都得——」那個「死」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呼嘯而來的大鎚便轟在了他的頭頂上。
裂的氮氣將他的腦子轟的碎,連著破碎的顱骨一起按進了他的腔,後一片糊白,鮮淋漓。
熊的子一晃一,碩大的軀直接跪在了地上,緩緩歪倒向一旁。
旁邊看劇的玩家們見狀,一個二個都傻眼了。
「靠!
」「咱管理者不講武德啊!
」「都不等人變就手了!
」「哈哈哈,了了。
」「話說這劇到底算是過完了沒?
」「這土著上必有蹊蹺,搞不好和接下來的資料片有關。
等著吧,肯定還有後續,不過今天肯定是沒了,人都死翹翹了。
」將鎚子掛在了後,楚從兜里出張紙,掉了外骨骼和領上掛著的「碎屑」,看著地上那,眼中沒有毫憐憫。
「去地獄懺悔吧。
」要怪就怪自己技能前搖太長。
不過死人不會說話,自然更不會搭理他。
周圍的掠奪者兵敗如山倒。
尤其是隨著首領的戰死,剩下還在頑抗的掠奪者們也紛紛丟下武,徹底放棄了抵抗。
參戰玩家一共82人,死7人,重傷3人,輕傷11。
參戰掠奪者一共56人,其中27人死亡,10人重傷,其餘輕傷。
所有重傷輕傷,皆被俘虜,這些嘍啰們在知系玩家和敏捷系玩家的聯合追蹤下無一逃。
此戰大捷!
不過話雖這麼說,這場戰役卻是封測以來最慘烈的一場了,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出現減員的一場。
雖然玩家們的表現都異常英勇,衝鋒的時候悍不畏死,但部分掠奪者的負隅頑抗,和戰場上紛飛的流彈,仍然對玩家們造了一定的傷亡。
尤其是那個「熊」。
這死掉的7名玩家裏,就有2個是他幹掉的。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重傷也是他造的,其中一個更是被砍斷了胳膊,直接肢殘疾。
在沒有辦法做肢接回手的況下,也只能說服這位小玩家下線,給他的基因序列存個檔,然後把他的殘軀扔進活質提取里回爐,合一新的了……「我不要!
我不要ob!
我覺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瑪卡子嚷嚷著說道。
「好了好了,管理者大人說了,會給你恤金的。
你的裝備這幾天也是免費寄存,我幫你帶回去。
」「淦!
你可別拿我東西嗷。
」「我是那種人?
!
」看著這些藍外套用磚頭拍暈自己重傷的同胞,還將他的服了下來,被集中帶到磚窯旁的俘虜們,臉上紛紛出了恐懼的表。
這些傢伙……簡直是魔鬼!
所有無論敵我都被抬上了板車,一車一車地運往前哨基地的停間,等待下一步的理。
至於俘虜,楚將他們暫時關押在了河邊的磚窯,周圍上火把,安排幾名玩家看著。
也許是之前幾次團戰積累的經驗,這一次打掃戰場的工作進行的很快,也很順利。
看著被抬上擔架的大塊頭,楚心中尋思著,搞不好是這傢伙一,就能練出一個單位整的活質。
不過,相比起他上的活質,更讓楚在意的是他這一突然長出來的髮到底是什麼?
難道是某種特異功能?
比如在瀕臨極限的況下出現返祖現象,導致全屬上升什麼的。
想到這裏,楚忽然到背後一陣惡寒。
得虧自己解鎖的那天賦還算正常,這要是放個技能還得渾長,楚寧可沒有這技能。
除去留下一部分玩家打掃戰場,救助傷員,看押戰俘,楚召集了二十名還有戰鬥力的銳,他們訓話說道。
「敵人的主力已經被我們殲滅!
家裏只剩些老弱病殘,以及那些被他們抓住的可憐人。
」「前進!
」「是時候結束這場戰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