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看著眼前大門閉的石室,陷沉思中。
一般而言,武者閉關,嚴旁人打擾,擅闖某人閉關之地,視況而定,甚至可能結下死仇。
同一宗門,一個武者閉關,便是師門長輩,一般也是事先有過約定,才會進。
否則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輕易擅自闖進別人閉關之地。
這不僅僅是禮節的問題,武者修練,某些時候,一點小小的驚擾,都可能使之前功盡棄,甚至反重傷。
一個人閉關到了要關頭,突然被人驚,後果不堪設想。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人長時間閉關修練,會專門請人幫忙護法,又或者自己設下強大陣勢守護的原因。
似陸問這樣的廣乘嫡傳核心弟子,閉關之地雖然沒有專門守衛,但有師門早就佈置好的守護陣法。
像陸問現在閉關的石室,並非陸問自己原本的住,而是廣乘山一脈專門為門下頂尖弟子準備的閉關場所。
徐飛昔日閉門苦修時,也曾經進過類似的地方。
但此刻,徐飛看著陸問閉關的石室,心中總覺有些不安定。
他卸下沙洲之地肅州城執事長老的位子,返回山門後,有新的差事,並非自家師父石鐵執掌的掌刑殿,而是原先燕狄所在的傳功殿。
徐飛是目前傳功殿下屬,最年輕的主事長老。
分配管理給弟子的閉關石室,便是由傳功殿負責。
徐飛有能力獨自開啟陸問的閉關石室,這主要是出於安全考慮。
曾經有過武者閉關,因為自修練原因走火魔重傷而死的事,因為死於室,久久不為人所知。
所以為了防備類似況,傳功殿才特意做了些安排。
不過這隻是防止萬一,如無必要,傳功殿長老也不會踏足別人正在閉關的地方。
思考片刻之後,雖然到有些不妥,但徐飛終於還是手按在石室大門上。
頃,石室大門開啟,徐飛小心翼翼進其中。
穿過走廊,徐飛來到閉關之地最深的凈室,就見一個男子,正盤膝坐在那裡。
這男子鬍子拉碴,臉龐被長長的頭髮覆蓋,看上去彷彿一個野人。
任誰第一眼看到,也難以將他和昔日風度翩翩的陸問聯絡在一起。
但徐飛還是一眼認出了陸問,不過,讓他更在意的是,陸問此刻,分明在簌簌抖,彷彿篩糠一樣。
徐飛覺不到陸問此刻正在運氣行功,對方抖,並非因為練武,而更像是緒激。
「不對勁!」徐飛心中猛然一沉,連忙靠近到陸問前。
徐飛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跡,但陸問卻對他視而不見,隻是自顧自坐在那裡,不可抑製的抖。
仔細看他麵龐,徐飛駭然發現,陸問此刻雙目閉,臉蒼白,滿臉大汗,彷彿大病一場似的。
徐飛低聲喝道:「陸師弟!」
陸問似乎猛然醒覺,終於睜開眼睛,雙目筆直看著前方,視線卻沒有焦點。
徐飛仔細看他雙瞳,就見陸問瞳孔中分明有淡淡的影在閃。
隨著陸問睜眼,他上傳出一眾縹緲,但卻可以讓徐飛真切覺到的怨憎之氣和不甘之意。
明明是人心的緒,此刻卻給人一種真實事的覺。
徐飛的神變得凝重。
通過審問為絕淵所,魔念纏的人,廣乘山和徐飛,現在也大致瞭解一些況。
人魔,是階段式的。
惡念、執念、毒念、慾念,絕大多數人,甚至可以說每個人都有,隻是人能加以控製,而不是讓這些負麵念頭控製自己。
但當某一種念頭,被九幽引時,突破一定界限,就會化為魔念。
魔念越來越壯大,積重難返,直到最後與外界魔氣,終於在虛幻化作外在真實,徹底完墮魔。
墮魔者特徵很明顯,眼瞳變得黃橙橙一片,同時出明顯的。
但在真正墮魔之前,心懷魔念之人,外觀卻與常人無異。
唯有一個例外,便是心中念頭,突破界限,化為魔唸的時刻,也會有些特徵。
這特徵,就是陸問現在的模樣!
陸問,此刻赫然正於心中執念向魔念轉化的臨界點上!
雖然是麵對這徐飛,但陸問的視線沒有焦點,彷彿看不見徐飛一樣。
他口中發出低沉而又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燕……趙……歌!燕……趙……歌!燕……趙……歌……」
徐飛見狀,暗嘆一聲,但不敢有遲疑,雙手出,用力在陸問雙肩上一拍!
「陸師弟!」
陸問沒有反應,彷彿魔怔了一樣。
徐飛沉聲說道:「陸師弟,你練武,就隻是為了過燕師弟一籌嗎?」
聽到這句話,陸問劇震一下,停止了喃喃自語,但雙目仍然無神。
徐飛言道:「你門多年,辛苦學武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當初為什麼要拜師學藝?」
陸問臉上表變化。
一會兒是痛苦掙紮,一會兒則是瘋狂決絕,兩者替變化。
徐飛放輕了聲音:「陸師弟,你好好想一想,你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是為了什麼才走到今天?」
陸問的抖漸漸停止,雙目中的影也逐漸散去。
見狀,徐飛終於鬆了一口氣。
半晌後,陸問的視線重新有了焦點,看著徐飛,聲音沙啞的說道:「徐師兄……」
徐飛言道:「穩定住心神。」
陸問緩緩點頭,重新閉上雙眼,臉上一片虛弱,汗如雨下,蒼白如紙,但已經不再抖,表也變得平靜。
徐飛看著他:「陸師弟,我知道你現在緒剛剛穩定,有些事可能不願意回想,但事關本門基業,耽誤不得,有些事我需要儘快搞明白。」
「之前,是不是有人接過你,引你心中執念,使之越來越重,甚至到了通九幽的程度?」
陸問睜開眼來,徐徐點頭:「確實有人在我耳邊輕語,隨著他的聲音,我自己心底彷彿也有一個聲音不停迴響,越來越大,直到完全充斥我的腦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