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握不住的!」
黃花貍打量著那三枚綻放寶的戒指,搖著頭,茸茸的表非常嚴肅:「不要覺得我老人家貪圖你的寶貝……你覺得剛剛你拿起這顆珠子,握多久了?」
鄭清剛要回答幾秒鐘。
話到邊,戛然而止,他意識到,如果是這麼簡單的答案,花貓應該不至於一本正經的反問自己。
他沒有掐算,而是轉頭看向小白貓。
「——大概是三五分鐘?也可能是七八分鐘吧……我不太確定。」
蔣玉顯然聽到了黃花貍和鄭清之間的對話,看到男生的眼神,立刻知道他的意思,卻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記得我把珠子給你後,又看了四五個寶……」
指了指虛空那顆緩緩旋轉著的黑白相間的玉球。
年輕傳奇表立刻嚴肅起來。
不同巫師對時間流速的知不一樣,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正要把手進袖子里,另一邊也傳來了蘇施君的聲音:「——不僅時間有問題,空間也有問題。剛剛我懶腰,甩了一下尾,原本應該能搭在你腰間的,但尾卻撲了個空,扭頭看時,發現你距離我足足上百米遠……再看蔣玉時,又與我近在咫尺,而應該在我們兩個之間的你,變了芝麻大小……也就是說,整個空間都扭曲了,而且是多維度的扭曲。」
為二維進化實驗室的負責人以及聯盟里最年輕的幾個大巫師之一,對維度的理解比許多積年老巫師深刻的多,所以對剛剛異常的細微之把握也更準。
「——是這顆珠子的原因?」
鄭清攤開手掌,看著懸在手心上方的那點充斥著『圓滿』氣息的靈韻,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麼,轉而看向虛空中的其他傳奇:「祂們發現了嗎?」
「初傳奇的巫師,有的時候會控制不住周氣機,大家都是過來人,能夠容忍這一點的。」黃花貍委婉的回答道。
鄭清聞言,頓時拉長了臉。
……
……
霍格沃茨城堡外霞璀璨。
黑湖表面波粼粼,平日里住在湖底深的魚人們紛紛趴在岸邊,探著頭,看向遠那座散發著無盡輝的城堡,各個表虔誠。
鄧布利多教授講道的聲音穿過厚重的牆壁,又被冷風吹散,到了湖面,只是依稀可聞,不甚清晰了,連帶著,在霍格沃茨城堡大廳里麻麻落下的彼岸花,到了黑湖上,也變得稀稀拉拉,模樣也愈發明了。
塗山初九坐在湖畔那株年紀很大的山櫸樹下發獃。
塗山家沒有傳奇,也沒有拿過聯盟的特殊貢獻獎。雖然因為家族歷史超過五百年,塗山氏獲得了一個進霍格沃茨堡的名額,但那個名額被家裡的大巫師拿去了,這樣的小輩,只能與其他客人們一起,在城堡外聽那位新晉傳奇的講道。
只不過城堡外的客人們出良莠不齊,心態與作風也各異。
有人把在城堡外聽講道當作傳奇巫師的考驗,恨不得截斷手指,在城堡牆壁上寫下聽道的悟;有人把這裡當作春狩秋獮一樣的地方,只顧著捧個小本本,與認識的每一位男巫或者巫拉;還有人將這裡當作難得一見的大型易會現場,揣著裝滿稀奇古怪貨的手袋,四推銷鄧布利多教授的語錄和課堂講義。
塗山初九覺得有些烏煙瘴氣。
不想與那些人在一起。
所以婉拒了朋友們的邀請,自顧自在黑湖旁邊找了相對安靜些的地方來聽道。雖然距離霍格沃茨堡有些遠了,但有風兒的幫助,這邊也能聽到許多講道的聲音,只不過虛空中落下的『天花』稍微有些稀,讓頗為惋惜。
想到『惋惜』這個詞。
不由想到稍早前,塔波特家那個狼說過的話,想到幾年前的那場春狩,想到那個抓了自己尾的年輕巫師——當時他還只是世家巫們中的一個奇談,但一轉眼,就變整個世界的傳奇了——有的時候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尾被抓後,就厚著臉皮賴上去,現在的是不是就會坐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有一張暖和的、舒服的椅子,而不是坐在一株快老死的山櫸樹下,看著冰冷的湖畔,吹著冰冷的風呢?
腦海里閃過這些念頭的時候。
忽然覺眼前的視野變得格外寬廣,原本可以看到對岸模糊影的黑湖,似乎在不知不覺的變大,變得像大海一樣無邊無際,倒映著天空,把所有的彩霞都裝了進去。
那些趴在湖邊的魚人卻彷彿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兀自仰著頭,隨著鄧布利多教授講道的聲音把腦袋用力向後拗去,一副如癡如醉的表。
塗山家雖然沒有傳奇。
卻也是傳承悠久的巫師世家,族裡有證了『祖位』的大巫師,對於傳奇們的某些概念還是有認知的。非常確定,眼前這一幕,絕不是幻境,也不是有人在施展空間魔法,又或者被人干擾了意識,陷譫妄。
這片黑湖,真實不虛的變大了。
蓬的水汽撲面而來,小湖、大湖與大海之間在這一點上是有著天差地別的。黑湖波粼粼的水面,到了『大海』,就變了洶湧的波濤,漆黑的海浪一疊跟隨著一疊,咆哮的聲音回在天地之間,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下意識站起,想走去『海邊』,掬起一捧水,嗅一嗅它是不是真的變大海了。
但向前邁了兩步後,就停在了原地。
原本距離十多米遠的湖岸,一步之後,便似乎變了千米之遙,再一步,又變了百里之遙。有些不確定,如果自己再多走幾步,與這片大海之間的距離是不是會變的更加遙遠。
似乎只有停在原地,與這片大海之間的距離才不會變的更遠。而這種意象,又似乎與先前腦海里浮現的那個念頭有著千萬縷的聯繫。
「——這就是傳奇嗎?」
年輕的狐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久久不語。
ps,備用章節名:不要想著奔赴大海~~~啊,我踏馬怎麼能想出這麼巧的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