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漁網中掙扎的人,老頭從天而降,兩手叉腰在漁網前走來走去,異常嘚瑟,“意外吧?想不到吧?哎呀喝得爛醉如泥的人居然沒在房里等你們砍腦袋!讓你們失了,對不住對不住啊!”
另一邊角落里,幾個小子慢悠悠躥出來,白彧領頭,跟老頭一樣的兩手叉腰二八步,把囂張范兒演繹得淋漓盡致,“這狡兔三窟!”
蘇安笑嘻嘻的,“幸虧大胡子叔叔這兒窟多。”
蘇文,“斷刀叔叔算準了今晚會有人來!”
蘇武,“風叔叔也計謀得當!讓咱悄悄換了地兒睡!”
最矮的小娃娃走在最后,小臉莫得表,“你們又騙我。”
眾人天,“……”
他們這是逃亡路上,后時時有瘋狗在追,怎麼可能真的掉以輕心?
甜寶真是單純得可,招人!
看眾人裝傻,甜寶小臉更喪了。
就是忒相信自己人了,尤其是毒爺爺!
小手撓了下臉蛋,甜寶把喪氣收起,唉。
下次,還是會信。
天際魚肚白逐漸擴大,天從遙遠那端照過來,將這方天地照出一片灰白。
一縷悠揚清笛聲也于遙遠響起,往這邊飄來。
屋檐上坐姿優雅的月袍男子臉突變,一聲厲喝,“小心!”
他話音還沒落,三個大人已經各自抱著孩子們往院外縱開。
砰——院中巨響。
即便隔著高高院墻,在外頭也能瞧見揚灑到高空的霧,伴著無數殘肢,迅速將晨間干凈清新的空氣充斥出令人作嘔的腥味。
斷刀眼底極沉,大胡子城府毒不侵臉亦難看。
蘇家仨小子看著晨曦微下那片場景,不住,沖到一旁不斷干嘔。
白彧早在第一時間捂住了小娃眼睛,即便甜寶不怕,他還是不太想讓看到這些。
“別發呆,快走!”百曉風從檐上飛下,眼底現出凝,“此地危險!”
許是為了應證他的話,那縷笛音再次響起,周圍也再次出現異。
泛紫的回旋刃從四面襲來,四道人影跟著縱去,整個場面氣息驟然凝,殺氣滿溢。
“刃有毒,小心!”毒不侵喊話后臉再變。
這次出來的只有四個人,但是這四人跟以往來追殺的人完全不同。
江湖老手憑氣息就能分辨出對方強弱。
這四人極強。
而且,這四人是直沖甜寶去的。
老頭遇強時下意識溜號的腳步頓住,“草你娘!”
敢弄甜寶是在他毒老頭拼命!
八個大人瞬間上手,白彧抱著甜寶跟剛剛吐完的仨小子站到一,盯著戰況。
甜寶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拉開,烏瞳平靜幽暗,也反常的沒有立刻沖過去。
“他們很強,而且武功路數很怪,不像是我們平常所見的招數。”白彧低聲,語速飛快把況遞到四人耳中,“我爹喜歡收集兵,在我家兵庫里我見過跟他們所用一樣的回旋刃,五刃,形狀如梅,這是關外跶子的武!”
仨小子,“跶子?!”
甜寶眼睛更黑。
以前追來的人每次都二三十個,斷刀叔叔他們能跟切菜似的把人切了,這次來的四個,竟然能跟斷刀叔叔他們拼平手。
甜寶了下脖子皺起小眉,單靠拳頭,沖上去也是別人的菜。
不能送菜,爺爹娘跟毒爺爺他們會哭的。
用針刺用石頭砸……甜寶抬頭,看了眼跟前不遠片片殘影的戰圈,小臉又喪了。
會誤死。
不能干。
“甜寶,把他們武收了。”耳邊,男孩悄悄說了聲。
甜寶眼睛一亮,小手微,戰圈里泛紫的回旋刃憑端失控,像是被什麼東西往外吸到一似的。
最后齊齊跌落到墻角。
回旋刃被吸空間的前一瞬,甜寶把空間口關掉了。
這樣便不會惹人懷疑。
四小子在旁咧怒贊,“干得漂亮!”
戰圈里,親眼看著讓他忌憚的回旋刃莫名飛了,大胡子眼睛僵了下,短暫閃神,一把袖匕直刺他口。
“打架呢你走什麼神!”毒不侵跟他離得近,立刻幫他擋下一招。
結果顧此失彼空出后背。
百曉風手中折扇飛旋,打掉襲向老頭背心的鐵爪。
大胡子反手把他拽開躲了一記橫劈。
斷刀覺出那邊了節奏,祭出飲月刀一招怒殺五關把敵方四人暫時退。
同時墻角下小音切,“回!”
四人連個眼神流都沒有,頃刻飛回到甜寶邊。
那四人想縱疾撲已經遲了。
四枚梨針穿眉心而過,后勁之大,而出。
遙遠,清笛聲再變,殺氣過笛音蔓延而來。
“走!”百曉風道了句,拎起手邊小子就跑。
斷刀一手一個,大胡子看看站在旁側跟自己四目相對的蘇安,最后黑著臉把他甩上肩。
三人起步時,毒不侵已經跑出老遠了,甜寶一早跳上了老頭肩頸,坐得穩穩的。
后方眾,“……”
一行人直接去了碼頭,這時候顧不得追兵跟暴。
沖上自己的貨船,命人即刻離岸,看著碼頭逐漸被落在后方,大胡子站在船尾位置,渾的黑氣,一張臉全無表。
白躲了大半個月時間,早知道遲早暴,還躲個屁,一早上船走,不定現在都快回到流放地了。
草他娘的!
虧!
巨虧!
這次來的人算上幾個小崽子總共九人,就他一個在不停吃虧。
“誒喲喂這次的架打得太耗力,了了,大胡子,上酒菜!”老頭嗓音從船艙鉆出,跟主人似的。
大胡子頭也不回,“上你大爺上!見天吃老子的用老子的!找百曉風!他手底下遍地酒樓!”
男子清越聲線懶洋洋,“遍地的酒樓那也是在地上,船上可沒有。大胡子,上酒菜。”
“都給老子滾犢子!”大胡子一聲怒吼,把船艙下方船員嚇得直打冷戰。
一個腦袋從廚艙畏畏探出來,“幫幫主……”
“上酒菜!撐死那群飯桶!”
“是!”
吼完,大胡子一屁坐在甲板上,打架歪掉的發髻還松散頂在腦門上,迎風搖搖墜。
莫名蕭瑟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