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這麽一道聲音,嚇了祝無歡一跳。
啥玩意兒?
什麽孤魂野鬼?
驀地低頭看著長夜,心是藏不住的激!
來了來了!
可能快要探尋到真相了!
關於他為什麽會說他不是暴君的真相!
盯著長夜的臉,見他翕,便俯將耳朵湊到他邊,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給朕滾開!即便下了地獄,朕也是皇帝,豈是你們這等醜陋惡鬼能冒犯的!”
愣住了。
地獄?
他為什麽會說起地獄?
等了十幾秒,又聽到他滿是怒氣的開口吼起來——
“放肆!朕是大寧天子,登基七年雖未有建樹,不敢自封明君,卻也不曾作惡,爾等為何口口聲聲罵朕暴君?”
“朕不是暴君!”
聽到這兒,祝無歡的表有些凝重了。
在現代看過一些小說的,約約猜到了一點東西……
但是還不敢確定。
還得再聽聽。
但是接下來,隻看到長夜的眉頭越皺越,額頭上的汗越來越明顯,卻沒有再聽到他發出什麽囈語了。
直到三分鍾以後,才再次聽到了他開口,他那不敢置信的語氣,就好像剛剛有人告訴了他什麽殘酷真相似的——
“不可能!”
“朕不可能錯殺忠良……”
“朕不可能死在胞弟之手,淒淒慘慘無人送終……”
“不可能是朕的生母親自用毒酒送朕上路……不可能……”
“不……”
“不可能……”
接下來,長夜就一直痛苦的呢喃著不可能,額頭上的汗水,與淚水混合,一起滾落到枕頭上。
祝無歡眼神複雜的看著囈語的他。
怎麽會這樣呢?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有了奇遇,就跟古書上的“黃粱一夢”一樣,在做夢的時候夢到了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
類似重生,但是跟重生又有不同。
重生是一個人真正的經曆過那些事,死了以後重新來過。
而這種做夢夢見未來的況,則會讓做夢的人沒有多真實,他們醒來後會對夢的一切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不敢輕易采信。
在現代看過幾個古裝偶像劇就是如此。
主擁有了奇遇,突然知道了未來幾年的事,於是帶著將信將疑的心態,拚命去驗證那些事跟夢裏究竟是不是一樣……
雖然這隻是劇,沒人親經曆過,可是穿越這種事都在上發生了,長夜有夢見未來的奇遇,好像也不算太荒誕離奇了。
沉默的盯著長夜。
一會兒後,他好像已經在痛苦的夢境裏接了現實,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又一次低低囈語——
“淒淒慘慘,無人送終?”
“不……”
“朕要生兒子……朕要立刻生兒子,生兩個……不,要生五個……五個大胖兒子……總有一個孝順的……總會有人給朕送終的……”
“朕不是暴君……朕要大胖兒子……朕要善待忠臣……朕要殺了晉王……”
最後,他眼角落下一滴淚。
他說,“朕要……殺了太後……”
然後他就開始重複呢喃著“朕不是暴君”,半分鍾後,終於閉上,陷了更深的睡眠。
一直坐在旁邊看了所有經過的祝無歡,心緒是複雜的。
如果他此刻做的夢是真的,那麽,他這幾個月的變化好像就說得通了。
為什麽饒恕了祝家人,因為他要善待忠良。
為什麽圈晉王,幽太後,因為他知道他最後死在了這兩人手。
就連他為什麽獨寵,非要跟生兒子,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因為也是忠良之後啊,也在他“善待忠良”的範圍裏。
而他之所以這麽迫切的要跟生兒子,是因為他從夢裏知道他死得淒淒慘慘無人送終,所以想趕生幾個大胖兒子給他送終。
難怪對生兒子執念那麽大。
【宿主,您真的相信暴君了啊?】
這時候,係統冒出來問道。
祝無歡臉平靜得很,一邊給長夜蓋被子,一邊說。
【半信半疑吧,雖然他夢見未來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可是,萬一他是有讀心,為了不暴而在故意演戲騙我呢?】
輕嗤。
【如果他真有讀心,那他這幾個月天天聽著我的心聲都能若無其事的演過來,現在裝作說夢話演給我看,又有什麽不可能?】
說到這兒,睨著長夜的臉,跟係統笑。
【所以,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不管他現在聽得見還是聽不見,接下來我都會跟他杠上。如果他真有讀心,日子一天天過下去,他總會被我的突襲試探出來的!】
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臉頰,在心裏說,【長夜,不管你此刻聽不聽得見,我都要告訴你,你要是有讀心,那你現在趕坦白,我可以看在孩子的麵上饒了你!你要是不肯說,那,接下來你就完了,我會天天試探你,搞到你崩心態!】
剛剛在心裏說完這句話,就突然一下子掀開長夜上的被子,然後將手向了他腋窩!
要猝不及防的撓他!
如果他剛剛的囈語是裝的,如果他是在裝睡,那他就一定會對撓有覺,當場笑出來!
“……”
裝睡的長夜,此刻的心都是崩潰的。
他媳婦兒太損了啊!
他都演得那麽像了,將這段時間的事全都圓滿的圓上了,居然還對他將信將疑,還要搞突然襲擊!
萬幸!
腋窩不是他最集的地方,腳板心才是。
此時此刻他隻想謝他的娘,謝謝娘把他生得這麽不怕!
不然他媳婦兒這麽猝不及防的撓他,他已經被損的媳婦兒試探出來了啊。
他不聲忍著腋窩那淡淡意的同時,又想,就算是在睡夢之,被人撓了腋窩,也應該會有一點點反應吧?
唔,一直沒反應也顯得很可疑吧?
於是,在祝無歡的手在他腋窩撓了好幾下以後,他才皺起眉頭,輕輕著眼皮,一副要醒過來的樣子。
然後他迷迷糊糊的手索著,向腋窩,裏也迷糊念叨著,“蟲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