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歡一抬起頭就看到了他凝重的眼神。
猜到了他此刻的擔憂。
是在擔憂晉王死了以後的流言蜚語吧?
靠在他懷裏,著他笑。
“皇上您放輕鬆一點,力別這樣大,沒事兒的,隻要您相信臣妾是清白的,那麽外麵的流言蜚語它就傷不到臣妾分毫。”
長夜著的頭發,“怎麽會傷不到呢?惡語傷人月寒啊……”
他抬起的下,有些憂慮,“皇後,若到時候民間的謠言當真一發不可收拾,你會不會……怨朕?”
祝無歡微笑著著他的眼睛,“怨皇上您什麽?”
不等他說話,就問,“怨皇上您不該死晉王,怨您了他,他的下屬才會反擊到臣妾上?”
搖頭,輕聲說,“臣妾沒有那麽不講理。除非您將他釋放,讓他安然無恙的繼續做他的王爺,否則他被圈的時日久了,他的下屬見營救無,遲早也會將臣妾與他之間的事散布出去,抹黑臣妾,抹黑您。”
一臉譏諷,“而晉王他犯下的那些滔天大罪,不死不足以讓死者瞑目,憑什麽要因為臣妾一人的名聲,就讓他逍遙法外?臣妾的聲譽難道還比那被害死的四萬將士和無數商人之命還重要麽?”
站起來,平靜的著長夜。
真心的說,“皇上,即便到時候臣妾的汙名當真傳遍了全天下,這也與您無關,您不要把所有責任都往您自己上扛。這是臣妾自己年無知,信錯了晉王,才有了如今的結果。這不是皇上您沒保護好臣妾,是臣妾自己當年行差踏錯,沒能保護好自己。”
躬深深行禮,“說起來,倒是臣妾要跟皇上您說一聲抱歉才是,臣妾馬上就要連累皇上您了……”
長夜將扶起來,擁懷。
他就知道,他的皇後在大是大非麵前,一直都看得很徹。
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更想要保護好,不想讓到毫傷害。
“跟朕說什麽抱歉?這事兒是長瑾的錯,不是你的錯。”
他低頭吻了吻的發,“能被你連累倒好,朕寧可與你一起背負滿汙名,也不願意看著你自己千夫所指,朕獨善其。”
祝無歡聽到這話,眼睛酸酸的,“皇上……”
“嗯。”
長夜握的手指,“記住,朕這輩子都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有朕在,誰也別想越過朕傷到你。”
祝無歡重重點頭。
記住了。
眼前這個男人對的種種好,會刻骨銘心記一輩子。
……
之後幾天,京城所有人都被晉王犯下的案子所轟。
大理寺連同刑部一起審理長瑾所犯之罪,無數人跑到外麵看熱鬧,看到長瑾一囚被帶上來,現場頓時群激,人人都高聲喊著要將他以極刑。
而不進去的,就會跑到酒館茶樓,聽那些說書人抑揚頓挫的遍數長瑾種種罪過。
每聽到長瑾的狠之,大家便會拍桌子摔碗,罵罵咧咧,恨不能化劊子手,親自剮了長瑾。
就連街上玩耍的小,裏念叨著的也是秀才們編出來的辱罵長瑾的打油詩。
大概,這是長瑾這輩子最矚目的一次經曆了吧。
名天下。
比他曆史上登基時還要“風”。
又過了幾日,在全京城百姓翹首以待,長瑾被行刑的日子終於要到了。
從長瑾被押去大理寺審,到他被判淩遲之刑,長夜這個做哥哥的一直沒有過麵。
直到他要被押赴刑場的前半個時辰,長夜才出現在了天牢裏。
他一華服尊貴的站在柵欄外,淡漠的看著坐在稻草堆裏一髒汙的長瑾。
與曆史上他們二人的結局,徹底顛倒。
“你來了。”
長瑾正著高高的牆上那掌大的氣窗,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
發現是長夜,他一點也不意外。
他淡淡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馬上就要送我去地獄了,你怎麽可能不來驗收一下果呢?”
即將步上斷頭臺,他接連幾個晚上都無法睡,此刻整個人氣神極差,看上去極其憔悴。
可是他的神還是那麽高傲,一點都不像個失敗者。
因為直到此時此刻他都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如長夜,他隻是運氣不好,還沒準備齊全,還沒正式朝長夜發難,就提前被抓起來了。
如果再給他一年時間,不,哪怕隻多給他半年時間,他布下的那些棋,他設下的種種陷阱,必定會讓長夜坐不穩那皇位!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當朕是你的親哥哥了?”
長夜冷漠的凝視著長瑾。
他說,“朕自認為,從小到大朕從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朕一直在努力做個好哥哥,可是朕這些日子回想往昔,忽然發現,在朕尚未登基做這皇帝之前,你似乎就已經跟朕疏遠了……”
他問,“為什麽?你若隻是為了皇位而害朕,朕多能理解你的利熏心。可為何在朕沒有登基之前,你就已經開始不拿朕當哥哥了?”
他搖頭,“朕苦思冥想,始終想不通朕有何對不住你。”
長瑾聽到這話,愣了愣,然後沉默的低頭看著腳底下的稻草。
半晌以後,他才重新抬頭看著長夜。
“我為什麽不拿你當親哥哥……”
他眼流出一譏諷,一悲戚,“嗤,我也想問問老天爺,為什麽我們是親兄弟,你擁有的東西卻是我本就不敢奢的?”
他掃了一眼這囚室周圍,見無人,他緩緩站起來,走到柵欄前麵。
他抓著柵欄,冷笑著問,“同樣是父皇的兒子,為什麽父皇能將你寵上天,看我的眼神卻仿佛我是個野種?”
他盯著長夜的眼睛,低聲音,一字一頓,“還有!同樣是那個人的兒子,為什麽要將那麽神奇的寶貝留給你,而我卻什麽也沒有?”
聽到長瑾後麵這話,長夜臉驀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