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無歡沉默的看著他那擋住了英俊臉頰的猴臉麵，看了幾秒鍾之後，抬手蓋著臉，別過頭，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家夥就是個逗！
長夜看到肩膀在，知道在忍笑，也跟著笑了。
見不生氣，他才將目落在旁邊的司桑桑上。
這是他的母親。
恢複清醒，變了一個正常人的母親。
他剛剛在門外聽到了婆媳倆的心聲，他已經知道了母親的決定。
他的母親果然是最疼他的，哪怕想補償小兒子，也不會給他這個大兒子添一分一毫的堵，寧可自己一個人帶著小兒子住在宮外，也不會讓他為難。
他頭酸，張準備母親。
在他即將出口之前，司桑桑笑瞇瞇的看著他，搶先開口，“夜兒，娘。”
眼神示意長夜去看小榻上的司瑾，暗示他不要當著瑾兒的麵母後，要普普通通的稱呼。
長夜剛剛到了嗓子眼的難過勁兒，被母親一句話給衝散了。
他乖乖的了一聲娘，然後轉頭看著小榻上啃點心的小娃娃司瑾。
司瑾也正歪著腦袋驚奇的著他。
怪人！
怪怪的臉，奇怪！
長夜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小東西，又轉頭看了一眼司桑桑，然後才一步步走到司瑾麵前。
低頭看著乖巧的小家夥，他眼前浮現出天牢裏長瑾在他懷氣絕亡的畫麵。
他眼眶微，抬起手放在小家夥頭上，輕輕扯了扯小家夥腦袋上的小揪揪。
小家夥乖乖的任由他扯，仰起頭，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乖的著他。
他勾，“哥哥。”
小家夥眨了眨眼，然後乖乖的，“哥哥！”
大概是覺得有趣，他紅潤的小張合，不停的糯糯著，“哥哥哥哥……”
他高興的扔掉了手的糕糕，抱著哥哥的胳膊借力，搖搖晃晃站起來，然後試探著手想去扯哥哥臉上的猴臉麵。
長夜看他帶著口水的髒小手過來，很嫌棄，故意嚇唬道，“不要扯哥哥的臉，哥哥會痛。”
小家夥一愣，然後立刻回小手藏在了後，拚命搖著小腦袋，“不不不，不痛了！”
長夜安靜看著小家夥張的樣子，看著看著就笑了。
他張開胳膊，溫的擁抱了一下小家夥，“我們又見麵了，瑾兒……”
小家夥懵的被哥哥抱著，艱難的扭頭去看司桑桑，“娘！”
司桑桑看著兄弟倆擁抱的畫麵，眼眶紅了，溫笑道，“哥哥喜歡你才抱你，乖乖讓哥哥抱抱。”
小家夥茫然的點點頭，“哦，我乖。”
然後他就乖乖的窩在哥哥懷裏，不也不掙紮了。
他小下靠在哥哥肩膀上，手去抓住哥哥的一縷頭發，抓，鬆開，又抓，玩得很開心。
長夜想將他鬆開時，他還舍不得放開那一縷頭發。
長夜拿過一旁的撣子遞給他，“扯這個玩。”
小家夥了撣子的絨絨，很高興的拋棄了哥哥的頭發，撲到小榻上去玩撣子。
長夜這才走到床邊。
他在距離司桑桑兩步遠的地方停下，然後掀袍跪下，仰頭著司桑桑，“娘，兒子給您磕頭請安了。”
司桑桑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孩子，眼裏淚花滾，幾秒後，晶瑩的眼淚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傾擁抱住已經年的兒子，更咽著喊，“夜兒……”
長夜輕聲說，“娘，您以前都我龍兒的。”
司桑桑更咽道，“那是你的名，你都做爹的人了，娘怎麽能一直你名？在驍兒和阿瓊麵前都沒有威嚴了……”
長夜紅著眼眶說，“沒有威嚴就沒有威嚴吧，兒子喜歡聽您龍兒，親切。”
司桑桑抱著他，“好，好，龍兒……好……”
母子倆相認，抱頭痛哭。
祝無歡在一旁看著，也不由紅了眼眶。
就連小榻上玩撣子的司瑾也扭頭看了過來，然後被這哭聲嚇得不敢玩了，抱著小撣子懵懵的著。
母子倆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
長夜起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
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看他，他轉頭看向小榻上的司瑾。
司瑾正好奇的著他們，見他看過來，立刻甜甜一笑，“哥哥！”
長夜莞爾，“別怕，好好玩你的。”
司瑾乖乖的點頭，又去扯。
扯了幾，他嘟著小將它吹飛，結果有一粘在他有糖漬的手上，吹不掉，他不高興了，皺著眉頭不停地甩著小手手，想甩掉這壞。
小模樣，可可的。
長夜收回視線。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司桑桑，低聲問，“母後，他這已經不是您的親生兒子了，您守護他的魂魄，有意義嗎？”
司桑桑驚訝的著他。
搖頭笑道，“親生兒子？誰又是我親生兒子呢？嚴格說起來，太後這並不是我的，你和瑾兒跟我其實都沒有緣關係，可是你瞧，這影響我你們嗎？”
不等長夜回答，笑著又說，“你問我守護魂魄有意義嗎，那你自己覺得呢？你的媳婦兒也隻有魂魄是自己的，你覺得的魂魄有意義嗎？如果有一天被眼前這驅逐了，換了一，那你是會選擇這軀殼，還是有靈魂住的新？”
這反問，直擊靈魂。
長夜看著如此通的母親，不由笑道，“是我狹隘了，娘。”
他溫看了一眼祝無歡，“我歡歡的靈魂，就跟母親你瑾兒的靈魂一樣。瑾兒他是個鬼，你便他的鬼魂，而他在別人裏重生，你便會他新生的模樣。”
祝無歡瞥了一眼他，默默的往司桑桑那邊靠了靠，轉移話題，“娘，晉王的骨，您葬在了何？”
司桑桑輕聲說，“就埋在我買的那個院子裏。”
瑾兒的骨在邊，瑾兒的魂魄也在邊。
祝無歡聞言，點了下頭。
察覺到長夜一直的盯著看，扭頭瞪了一眼他。
可他不僅不收斂，還更加明目張膽的著笑。
翻了個白眼，忽然勾起角問司桑桑，“娘，您說司瑾今後會不會問您，他爹去哪兒了？哎您要不要給他找個爹啊？”
“……”
長夜上翹的角一下子拉平了，這什麽壞媳婦兒，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