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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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修德不想再留在這裡了,招呼衙役將其丟了出去。

就算牧材良跪下來了,他依舊沒有正面答應他的請求。

如今上游水勢瘋漲,晚一日,都會出大問題。

袁修德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是個自私自利到極點的人,所以他寧願水淹下游數萬景人,也不願意自己丟了烏紗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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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水利的管理上,他卻又對牧材良真正的佩服。

可牧材良卻在他的面前服了,對袁修德而言,不該這樣才對。

他更想牧材良真的服他一次。

「怎麼就跪了……」  袁修德口中呢喃著,他著桌上文書有些舉棋不定。

思慮再三之後,伴隨著一聲長嘆。

袁修德將那文書一團丟在了一邊。

他研磨提筆,重新寫下了告文。

袁修德不願意對下游的景人仁慈,但對於牧材良的一跪,他卻是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因為那個人是牧材良。

他也仔細想過為何牧材良會找到他說這件事,但對於這些,他卻都不想再多想了。

他袁修德只要牧材良服他!

……(5,  興隆五年,六月初一。

通天江以北,上游漲水,淹浸了各大坊市,上京城未能倖免,但其影響卻並不深,因為那水位還未到尤為嚴重的時候。

為江河總督的袁修德得知此事後並未因此慌張。

在這一日午時,牧材良來到那閘口,他等了一日,不曾見到有人來開閘放水。

「他真的做了……」  沒有提前!

牧材良張了張口,竟是有些恍惚了起來。

他大概猜到了如今上游的況,隨即便奔赴各地,參與進治水之中,與各地府抗洪免災。

而在那下游之

一行人馬來到了此行最後一個坊市。

一旁的老者開口道:「公子,只到這裡了。

」  被喚作公子的人點了點頭,說道:「讓下面的人快些驅散百姓吧,開閘的時辰應該不遠了。

」  一行數十餘人開始走訪各

人們聽著要開閘放水的事頓時一驚,但隨即卻是懷疑起了面前之人份。

「你們是府的人?

」  只見那隨行之人取出了一個腰牌,上面印著一個字。

渾濁的老人家著那塊腰牌,竟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5,  「你們是……」  「老人家知道就好。

」  老人家頓時眼中泛起了淚

那塊腰牌他認得!

乃是景時的牌!

開閘的日子按照原定的時日,定在六月初二正午。

但在六月初一晚上的時候,京中便怪罪了下來。

「袁修德!

你幹什麼吃的!

」  正坐在堂中的袁修德看向來者,此人乃是都水監監軍,來這裡便是治他的罪的。

「監軍息怒。

」  袁修德說道:「原定的開閘時日便是明日正午,文書已經發了,沒有撤回的道理。

」  監軍怒目而視,說道:「你竟敢拿這樣的話搪塞本監軍!

速去開閘放水!

我告訴你,王上對於這件事很不滿,你要是還想活,便速去開閘放水。

」  袁修德看著監軍,他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文書已經發了。

」  他本就沒有理這位大他一級的監軍,見對方想要手,於是便差來人將其轟了出去。

印在他這裡,就算是監軍,依然沒有辦法來管開閘放水的事。

袁修德看來,這件事頂了天他也不過是降一級的事,因為這上游雖然起水,但卻並不算嚴重。

(5,  在他看來,若是能讓牧材良對他服氣,比什麼都要值。

興隆五年,六月初二,正午!

一刻不早,一刻不晚。

「開閘!

」  隨著袁修德揮手中旗幟,數百位衙役扯鐵鏈,只見那堤壩震之下逐漸坍塌。

水洪湧出,猶如天河決堤一般。

「嘩啦……」  洪流捲起大風,袁修德晃了一下,穩住形之後往後退了兩步。

他長舒了一口氣,口中呢喃道:「牧材良,本仁至義盡了……」  可這件事,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簡單。

開閘不過半刻,便有下人來報。

「總督大人,下游那邊人已經走完了!

」  袁修德聽後一愣,但很快卻又平靜了下來,好像是早便預料到了一般。

「是什麼人做的?

」袁修德問道。

稟告的吏眉頭鎖,幾度張口,卻又不敢說。

「那群人訓練有素,從一開始就封鎖了消息,不像是尋常民夫,恐怕……」  袁修見他言又止的模樣,皺眉道:「說!

」  吏低下頭來,說道:「恐怕是叛軍!

」  袁修恍惚了剎那。

(5,  他長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難逃一劫了。

……  洪水所過之地,房屋樹木皆被淹沒,坊市皆被泥水所衝垮,僅是半日之間,下游之地,便盡數被洪水所淹沒。

袁修首當其責,被革去江河總督之職,再聽發落。

原本應該死在那洪水之中的景人活了下來,按理說應該會有流民湧現……  可在那一日開閘過後,在那南域之地,卻是出現了一叛軍,將那流民盡數收編。

僅是一日之間,這伙叛軍便攻下了同順府衙門,立竿而起。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上京。

細問之下,才知那流民竟有兩萬餘人,除去婦孺老,亦有萬餘人被叛軍收編。

「混帳!

」  趙貞震怒,即刻發兵就要圍剿叛軍。

「當時掌管此事的是誰!

」  趙貞一怒之下,便將袁修德打了大牢之中,不日問斬。

……  袁修德被抄了家,在第三日便被推上了行刑場。

這一日刑場外圍滿了人,都在看著這位淪為階下囚的江河總督。

牧材良也來了,他到了最前面。

袁修德跪在那臺上,他的目掃過許多人,最後落在了人群之中的牧材良上。

(5,  他忽然笑了,此前雖有不甘,但到了這個時候,種種心緒也了沒有意義的事

袁修德只問了一句話,「我袁修德瞧不起所有人,但我還是想問一句,這一次,你服不服本

」  牧材良張了張口,他著袁修德,忽然間覺得此人好像與他曾經所識很不相同。

他眼中渾濁,他閉上了雙眸,道了一字。

「服。

」  袁修德忽地大笑了起來,伴隨著那一陣陣大笑。

手中的長刀也砍了下來。

他聰明了一世,卻犯了一時糊塗。

可是……  當真只是犯了一時糊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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