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席允笙倒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就這麼一直守在這里。
這個孩子……
應該對他們都很重要吧？
是陸瑾寒的弟弟？
或者……侄子？
幾個人一見出來，立刻起，朝焦灼看過來。
席允笙啟：“放心吧，燒已經退了，睡醒之后，多休息就能好了。”
“那就好。”蘇歆松了口氣：“阿笙，謝謝你，幸好有你在。”
“伯母，您太客氣了。”
又看向陸瑾寒，“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蘇歆詫異，“你這就要走了？”
“嗯。”席允笙點頭，“剩下的給你們。”
覺得。
總歸是與這個孩子非親非故，一直賴這兒，霸占著他，也不好。
這個孩子又不是的……
還是讓他的親人來照顧他，更穩妥。
與他。
不過是初次相識罷了，要是他徹底醒了，說不定還要責怪欺騙了他的。
同時。
心底沒有來由的有點害怕，如果和這個孩子相久了，會割舍不下……
陸瑾寒嗓音低沉，“我讓林恒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席允笙點頭。
林恒剛想要帶著走。
席允笙忽然又隨口問道，“對了，我還沒問，這個孩子是……？”
病房外。
幾個人頓時齊齊一怔。
席允笙見他們臉不對勁。
臉狐疑，“……怎麼了？”
幾個人都沒說話，眸底神各異。
席允笙訕笑開口，“不可以說也沒關系，就當是我多了。”
微微頷首，重新看向林恒，“走吧。”
林恒神復雜的點頭。
席允笙跟著林恒走后。
蘇歆看向陸瑾寒，“兒子，你覺得，阿笙如果記起來，會介意……祁越的存在嗎？”
畢竟。
就算再喜歡祁越。
祁越也是他跟別的人的孩子啊。
陸瑾寒抿，沒說話。
他很清楚。
現在，能不能讓同意留下來都是個問題。
蘇歆見他不說話，嘆口氣，又道，“祁越醒來，肯定要詢問阿笙的下落，我們一起先瞞著他吧。”
……
小祁越是在晚上八點多鐘醒來的。
他剛睜眼，便看到了床邊的爺爺，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茫然又無措的掃過四周，嗓音孱弱又嘶啞，“……媽媽呢？”
蘇歆和陸瑾寒還有陸柏年對視了一眼。
幾秒后。
蘇歆輕聲開口，“……祁越寶貝，是做夢夢見媽媽了嗎？”
小家伙一怔。
“……夢？”
“嗯。”蘇歆抿了抿，輕聲道，“我們一直守住祁越的床前，沒有見過別的人。”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蘇歆也覺得這話殘忍。
但是現在又不得不……
幾秒后。
小家伙的睫輕，隨后，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緩慢的蓄上水珠……
蘇歆嚇壞了，連忙將他抱在懷里，輕拍他的后背，“寶貝，別哭，在呢，在這兒……”
“嗚嗚……媽媽……媽媽又消失了……嗚嗚……”小家伙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至臉頰，嗓音虛弱又沙啞，“媽媽又不見了……嗚嗚……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再消失的……嗚嗚嗚……媽媽又騙了我……”
他哭著問：“……為什麼媽媽不要我……為什麼……”
“寶貝，你還有呢，還有爸爸，別哭……”蘇歆給小家伙拭臉上的淚珠，將他抱在懷中，“祁越寶貝……乖……不哭了，聽話……你哭的心疼……”
可小家伙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他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可這次，淚水像是開了閘，怎麼也忍不住。
陸柏年也跟著上去哄。
小家伙嘶啞的泣聲像貓兒般可憐。
良久。
陸瑾寒了眉心，走到小家伙的面前，“陸祁越。”
他深邃的眉眼輕掀，“你已經八歲了，不許哭。”
小家伙看向他，哭聲轉變為貓兒般的嗚咽。
病房。
直到許久。
小家伙才停止哭聲。
眾人合力將小祁越哄好。
……
晚上九點鐘，天昏暗。
席允笙在南海灣別墅區喂小白和小黑。
小白在掌心的時候。
有些失神。
其實在從醫院回來后，便一直心緒不寧。
的腦中，總是不由自主的閃過那個小男孩單純稚，又滿眼期待的小臉。
若是他醒了，沒見到。
他……會難過麼？
他……還會掉眼淚麼？
每想一次。
心臟便一次。
心尖便疼痛一次。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種覺？
這時——
樓下忽然傳來一道腳步聲，還有傭人的聲音。
好像是陸瑾寒回來了。
男人回來的時候，上仍舊是穿著早上出門時的那件黑西裝，深邃俊的面容上帶著一疲憊。
他走進客廳的時候，何嫂恰好就在客廳，恭敬道，“先生。”
陸瑾寒‘嗯’了聲，“呢？”
何嫂垂眸，“席小姐現在應該在喂貓。”
陸瑾寒大步上了樓。
他到達小白的房間，果然看見了。
席允笙當然也注意到他進來了。
站起，不咸不淡的問，“祁越好些了麼？”
“好多了。”陸瑾寒眉眼凝視著，“就是醒來沒見你，哭了很久。”
席允笙掐了下指尖。
心底那疼，又升上來了。
“我能不能問問，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是？
為什麼這個孩子這麼依他？
為什麼……竟然真的可以喚醒他？
陸瑾寒抿薄。
其實這個問題，他也不清楚。
所以。
他轉移了話題，“我很謝你，能救回祁越。這件事，就當是我欠你的。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該休息了。”
席允笙語氣淺淡，“既然覺得欠我，那你不如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