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在得知林皖皖肚子裡的孩子極有可能是個死胎時,表現的異常平靜。
“趙先生……” 男人張口言,但趙建一抬手,他立刻識相地閉上。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下。”
他沒有看醫生,只是疲倦地閉上眼睛。
“你先去忙吧。”
“好的。”
後來,他從幾個方案中,選擇了瞞天過海,天換日的那一個。
其實有沒有第二個孩子,趙建並不在乎。
但林皖皖那時候的神狀態很不穩定,如果知道自己生下來的是個死胎,趙建懷疑會撐不住。
與失去林皖皖這個沉重的代價相比,用一個只要小心些便永遠不會被發現的謊言來維持幸福的表象似乎更容易。
趙建是個很懂得取舍的商人。
事實也證明,他沒有錯。
風平浪靜的生活又過了許多年。
只是天底下沒有不風的牆。
既然是,就有被揭穿的可能。
林皖皖還是發現了。
趙建一直都不知道是如何察覺的,只知道當林皖皖將親子鑒定報告甩到自己面前那一刻,他罕見地到了錯愕與慌張。
“我能解釋。”
這是他在混中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話。
而林皖皖,笑得像哭。
“行。”
雙臂環在前,人輕輕點了下頭。
“我聽你解釋。”
面對傷心又憤怒的妻子,趙建難得會到語言的蒼白與無力。
他其實真的可以解釋。
但與林皖皖四目相對的那瞬間,他忽地明白,已經來不及了。
這件事,就是在頻頻發的爭執過後,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哪怕出發點是不想林皖皖難過,可自己的所作所為到頭來卻反而了林皖皖痛苦的源頭。
如果能瞞一輩子就好。
趙建想不通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但人生沒有後悔藥。
“對不起。”
漫長的沉默後,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乾、嘶啞,像是許久沒有喝水的人一樣。
他不再強勢,也不再虛偽,褪掉所有堅的外殼,又回到了當初讓林皖皖心甘願,飛蛾撲火的模樣。
要說沒有一搖是不可能的。
但太清楚了,若心,自己將再也離不開泥淖。
可林皖皖累了。
想要自由。
想要回到舞臺上,不,不回到舞臺上也沒關系,但至,不要再被困於這一方之地,用家的名義。
而且,撒過的謊永遠不會消失。
趙禾安的存在,就是抹不掉的疙瘩。
“不要說對不起。”
林皖皖往前走一步。
“也不要再威脅我了。”
手,低頭,上男人的臉頰。
溫的舉,卻是另一種決絕。
“放我走吧。”
當冰涼的指尖及,趙建的眼瞼不控制地打。
他想拒絕,但他知道,自己的拒絕也改變不了什麽。
林皖皖一旦下定決心要做什麽,就會做到。
而且,不會後悔。
就像當年選擇在事業如日中天之際毅然決然地嫁給趙建一樣,若現在回頭讓重新選過,林皖皖也依然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而在這時離開,亦然。
“不要再阻止我了,建。”
笑了。
“我們好聚好散,到這裡結束吧。”
停頓片刻後,林皖皖低聲道。
“別讓我恨你,更別讓我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很愚蠢好不好?”
林皖皖最後這一句話,功讓趙建妥協。
因為他心知肚明,兩人間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那種覺著實可恨。
趙建曾在心中立誓,再也不讓同樣的事發生。
至於遇到王麗華,純屬偶然。
起初,只是因為對方長得與林皖皖有幾分像而注意,但很快地他便發現了,王麗華就是趙禾安的生母。
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難說。
雖然無形,但又好像確實存在。
趙建不是個對有很高需求的男人,平生第一次心是因為林皖皖,在離婚以後,他本來已經打定注意,就這樣和兩個兒子過一輩子得了。
畢竟一直以來男人都更看重自己的事業。
但顯然他的父母不這樣認為。
“你別只顧自己,你可以不要伴,但你兒子呢?
禾安禾平還小,就讓他們兩個在沒有媽的環境下長大?”
“我會給他們請保母。”
“保母,保母這能跟母親一樣嗎?”
老人憤怒地舉起手中拐杖。
“你這混帳東西!”
每次和二老見面總是不歡而散。
他父母在這方面的觀念保守且傳統,覺得趙建的做法相當不負責任,想方設法要給他介紹對象。
趙建煩不勝煩。
如果真得再找個人過日子,比起父母介紹的那些“好人”,還不如乾脆挑個自己順眼且好掌控的。
王麗華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
趙建知道還有個兒,但不以為意。
橫豎也就多一副碗筷的事兒。
王麗華嚴格來說不算賢妻良母,但勝在識相、聽話,且有一張神似林皖皖的臉。
這樣就足夠了。
夫妻多年,趙建也能容許對方的一點小心思,只要不越界,無傷大雅。
但沒想到的是,王麗華竟然會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