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方等人離開後,堂上只剩下蔡邕、周瑜、閻象和杜襲。杜襲有些不解,不知道孫策要說什麼事。如果是爲了挽留他,這個陣勢可真不小。
“子緒,留你下來,是有件事需要你出席。”
杜襲鬆了一口氣。看來孫策只是耽誤他幾天,不會強行留他。“將軍請說。”
“我想建一個名人堂,紀念與南有關的歷代賢達,令曾祖伯夷公曾做過宛令,爲政清明,有功當時,至今還有一些老人念他的德政,理應在名人堂有一席之地。你家中可有他的畫像或者行跡,或者有記得他相貌和經歷的老人,我想請蔡先生爲他寫傳畫像,以供後進瞻仰。”
杜襲愣了一下。“將軍,先祖只是一介宛令,而且只是一任,這麼做怕是承不起。”
蔡邕說道:“你錯了,能否進名人堂,四時祭禮,與職大小無關,只論德與能。伯夷公未顯時有節,爲時有政聲,就算做一介小吏也可以進名人堂,何況是宛令。”
杜襲想了想,躬一拜。“襲這就回去問問老人,也許還記得一些。”
“那就等你的消息。”
杜襲起走,孫策擺擺手,示意他彆著急。他起走到杜襲邊,挽著杜襲手臂,低聲說道:“子緒,落葉歸,人心思鄉,這是人之常。你如果願意留下,我自然是歡迎之至。如果你想回家,我也可以理解,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有什麼困難沒有?不用客氣。”
杜襲拱手致謝,笑道:“多謝將軍。雖然只做了不到一個月的宛令,但溫飽無憂,沿途又有各縣提供食宿,過了葉縣就有鄉黨接濟,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孫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杜襲連饋贈都不肯接,去意已定,強留無益。
孫策將杜襲送出中門,杜襲再三婉拒,拱手而去,與剛剛進來的張仲景肩而過。孫策笑了,招招手。“快來快來,正要說到你。”
張仲景一頭霧水。大戰結束半個多月,大部分傷員都已經基本部員,可是還有一些重傷員需要他料理,他忙得很,孫策突然派人請他來,他實在有些不願。
“很忙啊?”孫策看著張仲景挽起的袖子,咧著笑了。
“還好,幫忙的人多,皮傷的基本都出營了,只剩下一些重傷的,正好向將軍請示一下。有些傷員的傷勢特別重,病反覆,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救活。可是藥卻用得不,如果繼續救的話,還請將軍再撥一些錢。”
孫策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盡力救吧,錢的事,我想辦法解決。”
“喏。”張仲景說完,轉就想走,孫策連忙拉住他。“別急啊,我還有事呢。”
“將軍有什麼事比救人還重要?”
“救更多的的人。”
張仲景停住了。孫策拉著他,一邊往堂上走,一邊說道:“怎麼樣,那些幫忙護理的婦人如何?”
張仲景瞅了孫策一眼,很是無語。當初迫於戰事,孫策採納趙儼、婁圭的建議,招募了不南鄉、順的難民到輜重營幫忙,還特意挑了一些子幫助照顧傷員。那些子是幫了不忙,但戰事結束之後,他就將們遣散了。傷員難免有,子多有不便。現在孫策重新問起,他反倒有些不好說。
“我聽說你將們都遣散了?”
“是的,不過不是們的錯,是我擔心不方便。”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沒有們之後,傷員的緒有什麼變化?”
張仲景思索片刻,神有些變化。孫策不提醒,他還注意不到。營裡有些傷員傷勢很重,一直沒有康復,而且脾氣很壞,不就發火,可是當初他們剛剛傷的時候卻沒這麼激,有些人即使是截肢時疼得暈過去,也咬著牙不肯痛。
難道是這些婦人的原因?
“我再問你一件事,你給婦人看病的時候,可有男之心?”
張仲景然變。“將軍視我爲何等樣人?醫家眼中,只有病癥,不分男。”
“你能做到,爲什麼就覺得別人不能做到?婦人天生有母,比男子更有耐心,更擅長照顧傷員。有們在,傷員的戾氣會輕得多,也利於傷勢復原。而且男搭配,幹活不累,有了這些婦人助手,醫匠們是不是幹活特別有勁?”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就是嘛,我沒點把握,敢給你提意見?”孫策哈哈一笑,攬著張仲景上了堂,示意他座。“回頭再發個正式的招募令,一切遵從自願的原則,招募一些婦人營協助照顧傷員。這次正式些,職之前,你安排人對們進行培訓,以後包紮、換藥這些簡單的理就給們,你們騰出手來做大事。”
張仲景一邊點頭一邊自嘲道:“我們就是治病,還能什麼大事。”
“治更多的病,救更多的人。”閻象接過話題。“將軍決定出資建立一個本草堂,專門研究醫藥醫。除了收集整理現有的醫典藥典之外,還有幾個重要的任務要給你們。”
張仲景喜出外。南現在有講武堂和木學堂,一個培養將領,一個培養匠師,這兩種人在剛剛結束的戰事中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他有時候也覺得不公平,醫匠也很重要,爲什麼不能建立一個研究醫的地方?孫策之前提過,但後來一直沒有消息,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孫策要建本草堂了。
“府君請說。”
“其一,繪製人臟、管、筋、骨胳諸圖,儘可能搞清楚每一塊骨頭、每一塊的作用。”
張仲景有些猶豫。“現在有些遲了吧,雙方陣亡將士的都掩埋了,就連俘虜都沒有。”
“這個不用你擔心,很快就會有。第二件事更重要,立即著手研究瘟疫。將軍的意思是不僅要收集我漢家醫典,還要研究胡醫,你抓時間派人去一趟,找白馬寺的胡僧,向他們討教西域的醫學,兩者互相參照,找出瘟疫流行的原因和理辦法。大戰之後必有大疫,我們現在著手已經有些遲了,但亡羊補牢猶未晚,現在去做,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張仲景躬一拜。“將軍,我去。”
“你去,本草堂誰來主持?”
“家師張公伯祖可任祭酒。他行醫數十年,弟子衆多。若他肯主持本草堂,可立得名醫數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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