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我提醒,公輸軒也明白決死之刻到了。
所以在我剛開口的時候,他已經施展出了地法。
與此同時,那把魯班尺也蓄積起了殺氣。
不僅是他,趕山鞭和五谷繩中的靈,顯然也都明白危機的臨近,紛紛閃爍起了奪目的芒。
趕山鞭上厚重之氣彌漫,千峰聚合、萬壑歸一,氣勢拔高到了讓人心的程度。
那五谷繩也不遑多讓,繞著河神一圈一圈的游走,蓄積著最后的威勢。
反觀河神,此刻則變得面無表。
雙手平攤于前,低垂的雙目中落下一顆顆淚滴。
淚滴匯聚瑩瑩水,一刺人心神的氣息不時迸現出來。
“今日老,一起超度了你們。”
一只手托天,一只手指地。
剎那間,地上巨渦顯現,空中天河倒懸。
殺招!
這才是河神真正的殺招!
倒懸的天河明明是神通所幻化,偏偏讓人覺得那麼真實,仿佛真有一條天河,要傾瀉下來一樣。
我不敢想象,當真的瀉落之際,這六畜千斤閘圍住的古樓廢墟,會變何等景象?
或許真如我剛剛的念頭,萬不存吧。
就算這樣,也得拉著河神一起。
將梯云縱施展到極致,我舉著黑劍來到了河神的頭頂,沒有毫停頓的斬了下去。
與此同時,公輸軒的魯班尺也拍出了手。
至于兩尊靈,也把蓄積的威勢全部釋放了出來。
大壑困住河神的雙腳,山峰從底下凸起,法繩的捆縛住河神漾的水紋,拼盡全力的阻擋著威勢的發。
“都給我去死……”
四力夾擊之下,河神也徹底暴走了,口中發出凄厲的嘶吼,雙手一上一下,狠狠的合握在了一起。
轟……
天河瀉落,我覺自己就像一只斷線的風箏,瞬間飛了出去。
如果不是有六畜千斤閘阻擋著,不知道要飛出去多遠。
落地之后,就像被人去了全的骨頭,再也不能彈分毫。
公輸軒似乎比我還慘,往前吐出一大灘鮮后,直接昏了過去。
至于兩尊靈也都消失不見了,趕山鞭和法繩墜落在地,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澤。
而河神,還站在原地。
但也僅限于站著了,很難再向前挪一步。
渾氣息紊不堪,似乎隨時都有坐化的可能。
歸其原因,還是太狠了。
為了殺掉我們,將自己也暴在了傾瀉的天河之下。
那是施展的神通不假,卻也會傷及自。
畢竟神通不是法,其有識主的靈。
噗……
終于,河神忍不住吐了口,然后跌坐在地,開始蓄力療傷。
“夏雨,快去,快去補一劍。”
現在唯一能的是夏雨,所以我趕催促著,萬一讓河神緩過勁兒來,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會化為泡影。
“十三,我……”夏雨猶豫。
“雨兒,你真要做弒祖的孽事嗎?”
河神也明白夏雨是勝負的關鍵,于是也著急起來。
“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姬十三想要太的命,你現在就去殺了他。”
“太,你們非要我嗎?”夏雨搖頭,“我不想殺人,無論你還是十三,我都下不去手。”
“你,你個不孝的東西,快去手。”河神斥罵。
“我……”
“夏雨,你,你聽我說。”
看到夏雨搖擺不定,我趕另想他法。
“夏雨,讓你刺一劍確實不妥,這樣,你把我帶過去,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也好,你把那姓姬的帶過來,太我親手了結了他。”
河神也是疾言厲,含怒斥。
“你個不孝的東西,快。”
“……”
夏雨依舊沒有開口做選擇,卻朝著我走了過來。
吃力的把我扶起來,一步步走向河神。
而我,則蓄積最后的力量,準備抵達的片刻用黑劍突襲。
剛才打斗時,為了防止夏凌岳遭殃及,河神已經把他帶離了五祭壇,所以這里了最近的一條路。
“夏雨,快點,再快點兒……”
我在蓄力,河神又何嘗不是?
而且是正統神祇,道行又比我深的多,氣已經開始有了好轉,我必須得盡快把最后一劍斬下去。
“十三,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走到五祭壇的正中,距離河神僅剩下了十來米的距離,夏雨心有羈絆,不由的放慢了腳步。
我理解的心和,然而事已至此,我沒有別的選擇。
“十三,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跟太握手言和吧。”
“夏雨,我……”
我剛想反駁,夏雨就扶著我坐了下來,而后看向河神。
“太,我不知道您之前在我上做過什麼,但我相信我能治好你跟十三,你們就不要再斗下去了行嗎?”
“雨兒,我再說一遍,給我殺了他。”河神怒斥。
“我……不。”
夏雨搖頭,轉看我一眼。
“十三,我先幫你治好傷,但你要答應我,好了以后必須放過太。”
“夏雨,我可以放過,問題是會放過我嗎,只怕到時候連你……”
“不要說了,先治傷。”
夏雨說著,閉目凝神。
我不知道在做什麼,但是我能清晰到地脈的涌。
不僅這古樓的廢墟,其他四座宅院的地脈,也在瞬間活了過來。
盈的五行之力,順著地脈灌到了夏雨的當中。
果然是大機緣啊……
這讓我慨不已,能應地脈并且為己所用,以后夏雨的前途不可限量。
這般僅次于陸青禾的造化,真正的可遇而不可求。
全部宅院中的五行之力匯聚到夏雨上,揚起的右手也散發出了五的芒。
“十三,你準備好了嗎?我從沒有做過類似的事,萬一控制不好力道,你可要及時作出提醒。”
唉……
我忍不住嘆口氣,看來稍后又得跟河神惡戰一場了。
既然躲不過,那就著吧,于是輕輕朝夏雨點了點頭。
依舊閉著眼,手卻準之又準的落向了我的頭頂。
就在稍有松懈之際,我猛然舉起了手中的黑劍,毫不猶豫的刺了的膛中。
終于等到你了……
真正的邪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