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您這話從何說起啊?”
太平鎮的事質有多惡劣,公輸軒心知肚明,所以當我指向他的時候,慌神回應連稱呼都變了。
“既然你認我這個爺,那就把你做過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否則,你我之間的緣分便到此為止。”
“爺,我……”
聽到這番話,公輸軒的慌更加明顯了,局促不安的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唉……
看清楚了他的態度,我忍不住發出了長嘆。
看來今天,我們主仆真要落到割席斷的地步了。
“罷了,既然你不說,那就聽吧。”
事到如今,我只能親手揭開公輸軒臉上的面了。
挖出他,我采用的是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排減法。
以月鱔的道行而言,弄出以假真的幻象很容易,可在它上存在著一個致命的。
對葫蘆里的福壽之氣,沒有毫的興趣。
這說明,真正謀求福壽的另有其人。
排除月鱔,那就到白王了,它的城府頗深,備謀劃這個詭局的本事。
然而,它欠缺一個必不可的前提條件。
實力!
白王可以算是一只大妖,但想要去命令月鱔,那就是白日做夢了。
相反,月鱔本就沒把它放在眼里。
就像我借用虹妖的腰牌進龍口那次,月鱔毫不猶豫的置了桑樹上的兩只白。
憑此一點,就可以看出月鱔對待白一族的態度了。
兩者之間連合作都算不上,完全就是單方面的奴役。
如此,白王也就沒了嫌疑。
兩只妖都排除之后,我把視線轉移到了展的上,以為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
是那把辟骨刀,打消了我的疑心。
執夜者,不敢、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因為職業的特殊,從他們拿起辟骨刀的那天開始,就會跟司或者神庭簽訂契約,以防貪墨剝離的妖鬼之氣。
此類契約,可不是城隍或者一般的神所刻畫的,而是出自真正的上神之手,只是到前者的直接管理而已。
稍稍起個歪心思,就會被察覺。
他不可能,虹妖就更不可能了,畢竟無論道行還是地位都太低了,任何一個布局的條件都不備。
至于鎮子里的其他人,也都不了眼。
他們走路沒有腳印,說到底都是一群不氣候、用來掩人耳目的傀儡罷了。
既然鎮子里的人沒有嫌疑,那就只能是鎮外的人了。
展的話,曾經給過我提醒。
他說我是第二個讓他看不的人,這說明在我之前,還有個人來過鎮子。
這個人,不可能是方晨曦。
因為方晨曦有著共生的三尾白狐,絕對瞞不過整日剝離妖鬼之氣的執夜者,所以不存在看不一說。
至于其他的孩兒,就更不值得懷疑了,畢竟們進鎮子都是在中咒的況下。
那會是誰呢?
虛弱的河神?
不可能,金都快被禍害完了,完全說不通。
最初顯靈的土地?
更不可能,是告訴我太平鎮里住著神之人,也是提醒我,進鎮子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的。
如此一來,就只能是最近與我有過集的人了。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橘貓的求救。
它是中咒之后去的夏家,說明是徑直奔向那里的,路上沒有毫耽擱,否則早就昏迷了。
這就有問題了。
它又沒去過夏家,是怎麼找過去的?
找到古樓所在的宅院還能說得過去,畢竟那晚我先后與韓墨龍、韓玉生、河神婆婆以及蒙竹云斗過法。
既鬧出了大的靜,又有各種氣息肆翻騰,以橘貓的道行很容易察覺。
問題是斗法后我們換了地方住,怎麼就那麼容易找上門了?
只有一種可能,有人給它做出了指引。
而這個人,又必須得拿出讓橘貓信服的證據,證明與我有著直接關系。
滿足這個條件的,只有公輸軒。
一來,我們換過法門,他學會了我的梯云縱。
此,當初在與橘貓假扮的黃虎真人斗法時,我曾經使用過。
二來,也只有公輸軒有外出的時間。
他的藏咒,強如蒙竹云都無法察覺,可以真正做到來無影、去無蹤。
而他的地法,又能在短時間折返很遠的路程。
當然,憑借姻緣咒我倒是能應到他,問題是當時我與河神婆婆正在料理斗法后的事,本就顧及不到。
還有,橘貓剛剛現,公輸軒就祭出了魯班尺。
我曾經提醒過,卻晚了一步。
可是以公輸軒的道行,要想及時住手絕對沒有問題,那他為什麼非要打出一記重擊呢?
只有一種可能,做賊心虛。
由此,我開始將注意力放到了公輸軒上。
梳理思路后,又找到了些或直接、或間接的證據。
首先,是白事店的棺材。
兩個葫蘆里一共是365道福壽氣,也就對應了相同數量的棺材。
這麼多棺材,無論從哪里購買,都會有巨大的暴風險。
公輸軒口口聲聲說,他開白事店是積攢功德,并不是為了賺錢。
這點我信,可恰恰問題也出在這里。
他曾經親口說過,太平鎮這里最多一次訂了八十八口棺材。
一下子死這麼多人,顯然是發生了大禍。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不平息禍事積攢功德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八十八條人命,得是多大的功德?
誠然,他與我的母親有過約定,不到萬不得已不離開白事店,那他總能派那位掌柜的過來探查吧?
事實是沒有。
否則初來太平鎮時,他就會告訴我一些與之相關的了。
其次,是幻象。
之前我跟夏雨去白事店的時候,踏上過一條黃泉道,因為到“心作怪”的影響,陷了幻象當中。
破掉此之后,看到了河畔花跟橋頭湯。
那種幻象,與太平鎮中的極為相似。
再次,就是造的手法了。
天下奇人無數不假,可是有幾人在造方面的造詣,能勝過匠祖之后呢?
就拿之前的太平鎮來說,那伏野的石龍、那繁華的商場,還有那些走路沒有腳印的人群。
不都是……出自于一雙巧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