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餐就在嬉嬉鬧鬧當中渡過了,許一凡只是喝了碗稀飯,就沒有吃什麼東西了,而赤蓮雖然拿起了筷子,可是,也沒有吃多,畢竟沒人會在大早上吃那麼多油膩的東西。
吃完飯,許一凡就在赤蓮的陪同下,去看住在隔壁的荀德華。
在看到荀德華的時候,許一凡發現,荀德華氣很差,好像是重傷初愈一般,看起來,所謂的八十一金針施展起來沒有那麼容易啊。
當許一凡進來的時候,荀德華也才起來不久,正坐在窗邊,手里拿著一本書再看,許一凡瞥了一眼,發現正是許一凡寫的《紅樓夢》。
看到許一凡來了,荀德華還是很開心的,連忙招呼許一凡過去坐。
赤蓮沒有進屋,而是站在了門外,寧致遠和荀德華坐在一起,至于桂寒煙,不知道是沒有起來,還是在忙其它的事,沒有出現。
“小友覺如何了?”等到許一凡坐下,荀德華率先開口道。
許一凡笑著說道:“已無大礙了,這次能夠險,多虧了荀老。”
荀德華卻擺擺手,說道:“小事兒而已,不足掛齒。”
雖然荀德華這麼說,許一凡還是起,規規矩矩的給荀德華行了一個儒家禮,而荀德華見狀,也沒有阻攔,坦然之。
其實,荀德華這次出手,是冒著極大風險的。
一來,八十一金針是他的看門絕技,平時極施展,而且就算施展,也用不到八十一那麼多,許一凡這次是特殊況。
二來,荀德華畢竟年紀大了,力不濟,在施展八十一金針的時候,他也是強撐著的,要不然,最后也不會噴倒地。
三來,許一凡的況很特殊,他當時以金針-刺-激許一凡的,完全是以蠻力去喚醒許一凡,如果能喚醒,那自然最好,如果失敗了,那許一凡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不過,結果還是好的,而荀德華在施針的時候,也是有很大把握的。
雖然許一凡不知道荀德華施展八十一金針會帶來什麼后果,但是,就目前荀德華的氣來說,就可知一二了。
在許一凡行禮完畢之后,荀德華就站起,拉著許一凡坐下,看著許一凡笑呵呵的說道:“之前,在原縣看到小友,我就覺小友不凡,沒想到,小友居然是東海城百貨樓的東家,更沒有想到,這本書的作者居然是小友本人,真是老朽昏聵啊。”
聞聽此言,許一凡卻連忙搖搖頭,說道:“荀老太抬舉小子了,我做的那點兒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出來只會貽笑大方。”
“嗯!”
荀德華卻搖搖頭,說道:“東海城老朽雖然還未曾去過,但是,對于東海城的名聲,老朽還是略知一二的,小友如此年紀,就能在東海城站住腳,實屬不易,現在百貨樓的天香四和九大酒,這一路上,老朽可聽到不,我很想去東海城看看,嘗一嘗這九大酒的滋味。”
面對荀德華的夸贊,許一凡卻謙虛道:“就是弄了點兒小玩意兒而已,如果荀老沒有其他的事話,過幾天,隨我們一起去往東海城如何?”
荀德華聞言,點點頭,笑道:“好啊,正好想去東海城看看。”
聊完了這些,荀德華看著放置在桌子上的《紅樓夢》,就問道:“此書真的是許一凡所著?”
許一凡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此書不是小子所著,而是一位姓曹的大文豪寫就的。”
“姓曹?”
荀德華朝許一凡投來詢問的視線。
“這位曹先生,姓曹,命雪芹,字夢阮。”許一凡解釋道。
“哦?曹雪芹?”
荀德華出思索的表,顯然,他在腦海當中尋找著這位姓曹的大文豪,能夠寫出《紅樓夢》這樣書籍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寂寂無名之輩,荀德華不敢說自己上知五百年,但是,這些年,他看過的書,可真的不算,然而,他在沉思良久,還是沒有找到曹雪芹這個人,當然,姓曹的大儒,還是有幾個的,可跟許一凡說的對不上號。
自己思索無果,就看向大弟子寧致遠。
寧致遠知道自家先生想要問什麼,他緩緩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于是,荀德華就把目投向許一凡。
荀德華現在懷疑,曹雪芹這個人是不是許一凡為了敷衍自己,而臨時編造出來的。
面對荀德華詢問的目,許一凡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荀老啊,這個曹雪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另外一個時代的大文豪,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閑的蛋疼,就抄書玩。】
見許一凡不愿多說,荀德華也就沒有多問,而是詢問了一些關于書籍當中的一些容,許一凡也是有問必答。
就這樣,一老一兩個人老了大半個時辰,許一凡見荀德華臉不太好,需要休息,于是,就起告辭。
在許一凡和赤蓮走后,荀德華并沒有立即去休息,而是看著許一凡離開的方向,問道:“你覺得這本書是那位曹先生寫的,還是他寫的?”
寧致遠聞言,沉了片刻之后,說道:“就方才的談吐來看,這本書很可能是他寫就的,可是,從書的容來看,這不像是一個十幾歲年能夠做到的。”
荀德華點點頭,眼神有些迷離的說道:“是啊,他就跟這本書一樣,充滿了謎團,讓人罷不能啊。”
寧致遠看著先生,有些擔憂的說道:“先生!”
荀德華似乎知道寧致遠想問什麼,只見他搖搖頭,收回目,說道:“再看看吧!”
說完,荀德華就起,去往小榻休息,他現在的況,不宜多,需要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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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許一凡從荀德華的房間出來之后,就遇到了胥承業。
看到胥承業,許一凡就說道:“走吧,去看看我們那位畢兄。”
胥承業自然沒有什麼問題,他帶著許一凡、赤蓮還有茅一山,一起離開了德福樓。
在離開酒樓的時候,路上遇到了齊若兮,看到許一凡才蘇醒,傷勢未愈就要出去,不免有些擔憂,但是,許一凡卻堅持要出去,在勸說無果之后,只好放任自流。
不良人的死牢就設立在縣衙大牢的旁邊。
其實,不良人的死牢很好辨認,在死牢所在的這條街,幾乎可以說是一條空巷子,沒有什麼商鋪,自然也沒有什麼行人。
這一路走來,許一凡發現,越靠近死牢的街道,行人越來越,本來,很多可以從這條巷子徑直走過去的人,都選擇了繞路而行。
死牢所在的街道名為威休街,又被人們稱之為不良街,或者是死人街。
至于為何被稱之為不良街和死人街,其實,道理很簡單,不良人的死牢在哪里,哪里就不良,而凡是進不良人死牢的人,十個當中能有半個出來就不錯了,每年,從死牢當中拉出來丟棄到墳崗的死人,不知道有多。
自從不良人在興安城正式建立死牢之后,威休街就再也沒有多人愿意從這里經過了,除了一些小商小販,卡著飯點,會到這里來之外,其他人都不會來,而來這里的人,要麼是被不良人帶來的,要麼是罪犯的家屬。
威休街,破敗而蕭瑟。
走在威休街上,給人的覺就是抑,極度的抑,這里建筑不,可是,大多數都已經荒廢了,整條街的地面,都是由青石板鋪就的,不知道青石板原本就是黑的,還是因為日積月累變黑的。
許一凡傷勢未愈,走的不快,加上他個子不高,走在街道上,格外的顯眼,又不顯眼,許一凡一路走來,在很多青石板的隙當中,看到了很多黑褐的東西,不用問,那些黑褐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灰塵,而是跡,只是,時間長了,變這個樣子了而已。
威休街不長,很快一行人就抵達了死牢門口。
站在死牢門口,還沒有進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一凡聞到了一腥味,耳邊響起了哀嚎聲、慘聲。
死牢的門口沒有人看守,在門口旁邊,豎著一塊石碑,石碑大約三米高,石碑通漆黑,上面只有三個字,不良人!
破敗的街道、漆黑的石碑,還有那黑到讓人心慌的建筑,這里仿佛是人間修羅場一般,站在死牢門口,還沒有進去,就讓人產生了畏懼的心理。
這是許一凡第一次看到不良人的死牢,果然沒有讓他失,興安城的死牢就如此的威嚴,那東海城和長安城的死牢,豈不是更加的威嚴。
許一凡沒有在門口過多的逗留,在胥承業的帶領下,一行人直接走進了大門大開的死牢。
剛剛進大門,許一凡就聞到了一腐臭味、腥味、汗臭味、尿-味......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讓人聞著很不舒服。
與此同時,耳邊也想起了暴喝聲、皮鞭揮舞的聲音,鐵鏈嘩啦啦作響的聲音,還有慘聲、哀嚎聲、求饒聲、咒罵聲,以及無意識的-聲。
如果說,站在死牢門口,就覺自己來到了地獄門口的話,那走進大門之后,就看到了人間煉獄。
胥承業他們剛剛進來,許一凡都沒有看清楚,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黑袍人,他擋在眾人面前,也不說話,而是出手。
就在許一凡到疑的時候,胥承業從懷里拿出了一塊令牌,遞給了黑袍人,黑袍人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胥承業和許一凡他們,沉默了幾秒鐘,就把令牌還給了胥承業,轉離開了。
在黑袍人離開之后,許一凡察覺到,剛才在他們進門的時候,有十數雙盯著他們的眼睛,隨著黑袍人的離開,也隨即消失了。
外松,不良人的死牢果然與眾不同。
胥承業似乎知道許一凡在想什麼,他一邊帶著許一凡他們朝里面走去,一邊解釋道:“別看現在看不到一個人,其實,在我們周圍,藏著無數的不良人,一般人不敢靠近這里,而能夠靠近這里的,也不敢輕易的闖進來,就算他們闖進來了,就別想再出去了。”
說著話,許一凡只覺得眼前一暗,抬起頭一看,發現他們來到了一道閘門前,不等胥承業說什麼,閘門就被人打開了。
現在是白天,可是,閘門里面卻黑漆漆的,除了幾盞油燈還在微微跳,照亮著周圍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藏在黑暗當中。
閘門剛剛被打開,許一凡就聽到,在閘門的兩側,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許一凡就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胥承業他們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徑直穿過閘門,朝里面走去。
“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桀桀...又來一個,又有熱鬧看了。”
“你們這群走狗,你們不得好死,快點放老子出去,放老子出去。”
“我錯了,我真的什麼都說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
隨著許一凡他們走過閘門,廊道兩側響起了各種聲音,有人一邊拍打牢籠,一邊大聲喊著冤枉,有人則站在牢籠口,惻惻的怪笑起來,也有的人沖著許一凡他們一邊吐口水,一邊大聲的咒罵著,也有人跪在低聲,磕頭如搗蒜,聲淚俱下的求饒著,當然,也有人就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許一凡他們,準確來說,是眼神麻木的看著他們。
胥承業對此本不在意,赤蓮則抱著的黑貓,一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的周圍,一邊擼貓,也是第一次進不良人的死牢,覺很新奇。
至于許一凡和茅一山,則皺著眉頭,看著走廊兩邊的牢籠。
這個時候,就聽到走在最前面的胥承業介紹道:“這里關押的都是最初級的罪犯,當然,雖然是最初級的罪犯,但是,一旦放到縣衙的大牢里,都是重刑犯。”
說著話,許一凡他們面前又出現了一道閘門。
當閘門再次打開之后,許一凡就看到,走廊兩邊的牢籠,全都是燈火通明,而每個牢房都關著一個人。
有的人是被鐵鏈綁縛在十字架形狀的木頭上,有的人就坐在牢房中間,看似和尋常人無異,可是,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他的雙手雙腳,都被重的鐵鏈束縛者,還有的人,正蜷在角落,背對著眾人,還有的人猶如掛臘一般,被懸掛在半空中。
對于許一凡他們的到來,這些人,只是微微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就收回了目,該干嘛干嘛。
“這里關押的都是死-刑犯,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應該被斬首死的,但是,因為他們還有活著的價值,暫時還不會死。”
在穿過第二條走廊之后,第三道閘門打開了。
第三道閘門后面兩側的牢房不多,但是,場面卻異常的恐怖。
和前面的牢房一樣,這里每一間牢房,都只關押著一個人,牢房除了靠近走廊這邊有廊柱之外,其他三面都是厚重的石墻,而在牢房,放置著很多刑,而犯人大多數都被四鐵鏈懸浮在半空中,時不時就有人被放下來,然后被用刑。
什麼辣椒水、老虎凳,在這里完全都是小兒科,許一凡親眼看到一個犯人,被一塊掌大,燒的通紅的烙鐵落在口,而犯人只是悶哼兩聲,沒有什麼反應。
通紅的烙鐵落在上,瞬間冒起一白眼,然后就是一皮被烤焦的味道,通紅的烙鐵被死死地摁在犯人的口,直到它徹底變涼,最后當行刑者松開烙鐵的時候,烙鐵就長在了犯人上。
這個時候,行刑者就會從一旁的一個木桶里舀一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澆灌在男人的口,同時,也猛地拔下烙鐵,帶下一大塊皮。
剛剛面對烙鐵都只是悶哼一聲的犯人,卻在那一瓢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澆灌下,猛地睜開眼睛,大聲的嘶吼著,看的讓人渾起了一層皮疙瘩,后脊背發涼。
“這些關押的都是三品以下的武夫,這些人以武犯,被逮捕之后,就關押在這里,他們有的在這里生活了十余年,有的則是新進來的,大多數人都在行刑的過程當中死了,當然,也有一些人選擇了投降。”
又超前走了幾步,許一凡發現,走廊到了盡頭,而胥承業卻直接來到了石墻前,再次掏出懷里的令牌,放在了石墻一個凹槽里,隨著其手腕一轉,和普通石墻無異的石墻,緩緩打開。
石墻后面有一條向下的走廊,或者說是樓梯。
在石墻打開的一瞬間,許一凡就聽到了猶如夜梟的哀嚎一般的慘聲,同時,許一凡覺這里的氣溫比外面低了很多。
“走吧。”
石墻打開之后,胥承業轉過頭,看向許一凡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