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唐門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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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十五年,春來極晚,夏來極早。

在元宵佳節過后,東海城又陸陸續續下了好幾場雪,這讓很多人沒來由的到一陣厭煩,尤其是對于那些貧苦人家而言,這個冬天是如此的難捱。

相對于往年,這一年的冬天,凍死了不人,不過,對于現如今的海洲而言,這還算是好的,并沒有引起太大的災難。

正月過完,既是二月。

許一凡在離開家一次之后,就再次沉寂起來,這個在元符十四年,聲名鵲起的年輕人,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除了東海城的那棟七層的百貨樓還開著之外,很能夠在東海城看到許一凡的影,人們偶爾還是會在茶余飯后談起這個年輕人,但是,說起商業之道,他們都無比的佩服這個年輕人,但是,說到其他事上,他們大多數都是搖頭嘆息,諱莫如深,不愿多說。

就這樣,許一凡就此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沒人知道這個年輕人在做什麼。

二月二,龍抬頭,在現在人們都會選擇在這一天理發,但是,在這個時代,講究之父母,不可輕易去人的頭發,無疑是一種極大的辱,所以二月二這天和往常并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許府!

今日,許府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來到許府,并不是找主人家許一凡的,而是找唐青竹的。

沒錯,這個客人就是從南夷唐山而來的唐寅。

唐寅孤一人而來,他來的目的也無比的清晰,就是帶小師妹唐青竹回唐門的,對于這件事,許一凡自然不好手什麼,一來,這是人們的家務事,二來,許一凡和唐青竹的關系,只是朋友而已,因此,對于唐寅的到來,許一凡只是出來見了對方一面,沒有多問什麼。

對于南夷唐門,許一凡其實是很好奇的,但是,也僅限于好奇而已,對于唐門的那些手段,其實,在跟唐青竹相的時候,許一凡多多都了解一些,也學會了一些。

唐門以暗和用毒而聞名天下,可以說,他們是天生的刺客,不過,跟斷龍閣的人比起來,至在行刺這方面,唐門還是略遜一籌的。

許一凡在跟濮石第一次手之后,就到了巨大的威脅,于是,在那段養傷的時間里,許一凡跟唐青竹問了很多暗的使用方式,而唐青竹也是把一些能夠教授許一凡的都教授給他了,也算是一種投桃報李的行為吧。

唐門雖然擅長使用暗,但是,他們用暗的時候,大多數也是正大明的,而不是的背后放冷槍,但是,這些東西到了許一凡手上就不一樣了,他可不管正大明與否,總之是怎麼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怎麼險刁鉆他就怎麼來,每每唐青竹看到許一凡在擺弄他那些自己搗鼓出來的暗之后,唐青竹就滿臉黑線,都后悔教授許一凡這些東西了。

唐青竹怎麼想,許一凡并沒有在意,他反正是自得其樂,對于他而言,只要是能保命的東西,怎麼用無所謂,只要能保住他那條小命,別說是襲了,就是背后下藥,他都做的出來。

在除夕之夜過后,許一凡待在家里的那段時間,他就搗鼓出來了不

這東西,種類繁多,大致可分為四大類,分別是手擲、索擊、機、藥噴,而一大類又包括若干種,比如手擲暗,就有標槍、金錢鏢、飛鏢、擲箭、飛叉、飛鐃、飛刺、飛劍、飛刀、飛蝗石、鐵橄欖、如意珠、乾坤圈、鐵鴛鴦、鐵蟾蜍、梅花針、鐵蒺藜、鏢刀等等。

不但手擲暗的種類繁多,索擊、機和藥噴的種類也很多,但是,不管是哪一類,它們都有一個特點,積小,重量輕,便于攜帶,大多有尖有刃,可以擲出十幾米乃至幾十米之遠,而且速度快,強,等于常規兵刃的大幅度延有較大的威力。

不過,面對與正面作戰,暗終究是小道,雖然談不上旁門左道,但是也差不多,而這些東西到了許一凡手上,就真的淪為了旁門左道。

之前,許一凡弄出來的袖箭,其實也是暗的一種,當然了,許一凡上藏著的暗數不勝數,比如許一凡扎在頭發里的銀針,戴在手指上戒指,還有他手腕上的手串,都是暗,甚至他穿的鞋子,都藏著暗,可以說,許一凡為了保命,正是無所不用其極。

當然了,不單單是許一凡學習了這些暗,他隔三差五的還言午堂暗箭營的弟子,過來找唐青竹學習,每次來的人不多,也就幾個人而已,有男有,年齡有大有小,他們學習這些,完全是純粹為了殺人而學習的。

起初,唐青竹是不愿意教授的,但是,在許一凡的一番泡之下,再加上花言巧語的哄騙下,唐青竹最終還是答應下來了。

對于許一凡這麼做,很多人都是覺得許一凡在瞎胡鬧,尤其是對于劍閣的人,還有霸刀山莊這些人而言,打架就打架,講究的就是一個堂堂正正,搞這些有的沒的,簡直就是胡鬧,上不了臺面,但是,既然許一凡要這麼做,他們也不會說什麼。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除了唐青竹在許一凡的騙下,開始教授暗箭營學生們如何使用暗,還有一個人也在教授他們,而這個人正是赤蓮。

唐青竹教授他們使用暗,而赤蓮教授他們如何識毒、用毒、解毒,有了這兩個人的教授,暗箭營的學生到底會為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另外,在那次拜訪了大儒荀德華之后,暗箭營的學生,除了跟隨唐青竹和赤蓮他們學習這些七八糟的東西之外,還會去荀德華家里學習各種知識,當然了,暗箭營的學生最多算是旁聽,而真正去聽課的,還是天機營的學生,對于這件事,荀德華并沒有拒絕。

其實,自從許一凡從監牢出來之后,他做的很多事,吳鉤等人都看在眼里,有些事,他們看明白了,但是,還有很多事他們看不明白,不過,他們不明白歸不明白,卻也沒有多問什麼,這一點兒讓許一凡很喜歡。

唐寅的到來,有些出乎許一凡的預料,但是,仔細想想,也不覺得奇怪了,既然方士都出世了,那作為南夷三大頂級門派的唐門,不可能沒有毫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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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院中,唐青竹和唐寅相對而坐,他們從見面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說話,

唐寅出現之后,唐青竹就知道唐寅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說實話,不想回去,相對于唐門的枯燥,更喜歡東海城的喧囂。

“二師兄,我不想回去。”唐青竹率先開口道。

“這是師父的命令。”唐寅說道。

唐青竹撇撇,說道:“我都已經長大了,師父不該管著我了。”

唐寅聞言,頓無奈。

來之前,他就猜到了,自己這一次來帶小師妹回去,肯定不會一帆風順的,畢竟,小師妹出來這麼久了,除了之前去嘉州城的時候,曾經送信回去過,之后就是在大師兄遇害之后,聯系了唐門弟子之外,在此之后,就沒有再跟唐門聯系了,這一待就是一年,唐寅對自己這個小師妹很了解,也正是因為了解,他才覺得棘手。

“小師妹,現在天下不太平,你留在這里很危險。”雖然知道很棘手,但是,唐寅還是在苦口婆心的勸導著。

“我不回去!”

“小師妹,上次大師兄殞命的事,讓師父很生氣,這一次,我下山的時候,師父更加的生氣了。”

“我不回去。”

“小師妹,我知道你喜歡這里,可是,唐門也不比這里差多啊,跟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

“......”

唐寅徹底的無語了,小師妹那倔脾氣又上來了,跟師父一個樣子,這也難怪,誰讓他們是父呢?

在唐門,唐友山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倔,而唐青竹也繼承了唐友山這個脾氣秉,當年,在唐門的時候,幾個師兄弟,對于這個小師妹,都很疼,但是,也很無奈,就是順驢,一旦犯起脾氣來,真的讓人到很頭疼。

雖然,唐友山在唐寅下山的時候,曾經說過,如果唐青竹不肯回來,就把打廢了帶回來,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唐寅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況下,他是不能這麼做,也不想這麼做。

“小師妹.......”唐寅看著唐青竹。

唐青竹不在說話,而是把頭扭到了一邊,不想理會師兄,氣氛一時間僵持下來了。

坐在不遠門檻上的許一凡,饒有興趣的看著的院中的這對師兄妹,說實話,他有點羨慕他們,當然,也只是有點羨慕而已。

對于許一凡而言,唐青竹現在掌控著他半數的工坊,如果唐青竹就這麼走了,對許一凡的影響其實是很大的,不過,許一凡也知道,唐青竹不屬于這里,如果像秋歌他們一樣,只是一個普通人,那留下肯定是沒問題,可是不是。

現在,海洲已經出現了問題,唐青竹留在這里,是不合適的,一旦朝廷那邊獲知了這個消息,出兵攻打這邊,那唐青竹作為唐門中人,境是相當危險的,留下來就意味著危險,許一凡把唐青竹當朋友,不想冒險。

就在唐青竹和唐寅僵持不下的時候,許一凡站起,拍拍屁-,走了過去。

對于許一凡的到來,唐寅的臉并不算好。

一來,唐門曾經的叛徒唐良是不良人,而許一凡跟不良人有很深的瓜葛,他能給許一凡好臉才怪。

二來,在來到許府之前,唐寅就曾經在東海城打探過關于小師妹的況,當他知道許一凡居然把唐青竹當下人一般使喚,這讓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要知道,唐青竹可是唐門宗主的兒,是唐門的大小姐,唐門上下哪個不都寵著這個,可是,到了許一凡這里,卻淪為了苦力,他心里舒服才有鬼呢。

三來,在唐寅看來,小師妹不肯回唐門,肯定跟這小子有關。

于是,在許一凡走過來的時候,唐寅就站起來,看著許一凡,語氣生的說道:“你來做什麼?”

許一凡看了一眼臉難看的唐寅,又看了看他手里握的長劍,看其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劍的意思,許一凡就停下了腳步,按照江湖人的禮儀,抱拳道:“唐寅師兄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想必累了吧,不如先在寒舍暫住下來,至于讓青竹回去的事,晚點兒再說。”

“青竹?”

聽到許一凡這個稱呼,唐寅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道寒

許一凡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繼續說道:“就算唐師兄真的想帶青竹回去,也要給準備的時間,畢竟,唐姑娘在東海城居住了快一年了,很多東西都需要收拾的,唐師兄何必急于一時呢?”

聽到許一凡這麼說,唐寅看了看許一凡,又轉過頭看了看唐青竹,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就在唐寅猶豫不決的時候,許一凡卻又說道:“唐師兄,關于讓唐姑娘回唐門的事給我,唐師兄先去休息如何?”

“當真?”唐寅終于開口了。

許一凡笑著點點頭。

“好!”

唐寅說完,轉過頭,看向唐青竹,輕聲說道:“小師妹,你好好想想,三天后,我們就回去。”

唐青竹依舊坐在那里,本不去看唐寅,這讓唐寅十分的無奈。

可能是許一凡說幫忙勸唐青竹回去的說辭,讓唐寅稍稍的看許一凡順眼幾分了,臨走時,沖著許一凡抱拳,說道:“有勞了。”

“唐師兄請!”

唐寅離開了這里,而許一凡則坐在了唐寅剛才的位置,看著唐青竹,半天也不說話。

“看我作甚?”唐青竹被許一凡看的有些不自在起來,就開口問道。

“聽你師兄的話,回去吧。”許一凡輕聲說道。

“你是在趕我走嗎?”唐青竹猛地轉過頭,看著許一凡。

許一凡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的。”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

“我不想聽。”

“.......”

許一凡沉默下來,就那麼看著唐青竹。

良久之后,許一凡重新開口說道:“眼下的局勢,你也知道,西征兵敗,海洲淪陷,方士出世了,接下來天下的局勢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你留在這里,很危險的。”

“那你呢?”唐青竹反問道。

“我?呵呵......”

許一凡笑了笑,聳聳肩,說道:“我是叛將之子,我邊有很多人保護我,我擔心什麼,再說了,我還有很多學生呢,反而是你,你作為唐門的大小姐,留在大炎王朝,本就意味著風險,你畢竟是南夷人。”

“你嫌棄我?”

許一凡搖搖頭,說道:“若我嫌棄你,當初就不會救你,也不會把工坊給你打理。”

“那你為何要我回去?”

“你真的不明白嗎?”許一凡看著唐青竹反問道。

“明白什麼?”

看著明知故問的唐青竹,許一凡笑了笑,不在去看唐青竹,而是看著天空,緩緩地說道:“世已起,很多人都會不由己,而很多人都會在這世當中死去,你我只是這蕓蕓眾生當中的一員,你留在這里,什麼都做不了,你跟我不同,你后有唐門,不管局勢怎麼變,你都有一個依靠,更何況,唐門也需要你。”

唐青竹看著許一凡,久久無言,最終,聲音沙啞的問道:“那我走了,工坊怎麼辦?”

許一凡低下頭,看著唐青竹,笑著搖搖頭,說道:“工坊已經走上軌道了,他們都知道該怎麼做,不需要你繼續持了。”

“你這算不算是過河拆橋?”

“嗯,算是吧。”

看著點頭承認的許一凡,唐青竹瞬間紅了眼睛,然后,豁然起,居高臨下的看著許一凡,喊道:“許一凡,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看錯你了。”

說完這句話,唐青竹不在去看許一凡,轉快步跑開,而許一凡看著遠去的背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許一凡沒有追過去的打算,因為他知道,唐青竹不是小孩子,一個能夠下山歷練的俠,怎麼可能是那種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呢,很多事心里都清楚。

前段時間,許一凡讓教授暗箭營學生的時候,沒有拒絕,不但認真的教授了他們很多技巧,還給他們講解了很多江湖上常見和不常見的暗,以及該怎麼防備和應對這些暗的方式,那個時候,可能就知道,即將要離開了。

許一凡坐在院子里,抬起頭,看著晴空萬里的天空,微微瞇起眼睛,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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