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培湊上來，“爹，為了找糧食，咱們把原州都翻遍了，除了這支運糧隊……”
臧培說得很委婉。
整個原州將近九的糧食，那可是個大數目，短時間藏本藏不住的。
既然排除了藏起來的可能，那會不會這些糧食，一直都在眼皮底下晃？
臧鴻臉晴不定，“你有何證據？”
臧培了脖子，“沒……不過這糧食會不會太多了？”
他的這話倒是提醒了臧鴻。
是啊！東黎王可是說了，蠻州的地稅只有一，哪怕收再好，這批糧食頂天也就百萬石左右。
可看著長長的運糧隊綿延不絕，這數量得翻好幾番啊！
再聯想到自家雇傭的那群佃農全是東黎王的部下，臧鴻瞬間就醒悟了！
“賊子！賊子！江眠小兒，卑鄙無恥！竟指派部下暗盜我糧，氣煞我也！”
臧鴻兩眼圓瞪，兩顆眼珠子仿佛要出來！
不忿的他立刻找到江眠，詢問運糧車隊之事。
然而郭嘉輕飄飄地將他堵了回去。
“上天念王爺仁心，風調雨順！蠻州廣闊，耕地無數！黎民百姓念王爺浩恩，力勞作，以報仁政！”
“天時地利人和皆得，蠻州秋收大盛，糧食如過江之水滔滔不絕，有何不妥？”
臧鴻臉一。
這話你自己信嗎？
一塊剛經歷過戰且貧瘠的土地，即便有數十萬百姓投耕種，又能產出多糧食？
可人家一口咬定這就是蠻州的糧食，他又有什麼辦法？
難不讓糧食自己開口說話？
臧鴻氣得跳腳，卻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一旁的臧培見老爺子著急，急忙上前，“爹！實在不行，咱們手把糧食搶了吧！”
“搶啥？”
“蠻州的運糧車隊啊！”
臧鴻直直地盯著他，“你手有什麼借口嗎？”
“我們都知道那糧食是咱們的！”臧培理所當然，“他們能搶，憑什麼我們不能？”
臧鴻深深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默默走出房門。
后的臧培撓了撓頭。
老爺子這是啥意思？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次日。
臧鴻帶著一群世家家主來見江眠。
“原州土地，我們愿意賣給王爺！”
經歷一番折騰，眾人終于看清了現實。
在原州這塊地，就憑他們，能生生被東黎王玩兒死！
種的糧食不翼而飛，他們還額外花了不雇傭佃農的錢，本無歸！
今年尚且如此，再過幾年，他們只怕連底都要拿去當啊！
既然如此，還不如把地賣了，撈回點本，拿去做點生意，還能繼續過富家翁的日子！
下地種田，實在太難了啊！
“哦？想開了？”江眠吹著茶水的熱氣。
“開了開了！”臧鴻陪笑，“昔日不識王爺逆耳忠言，今日方才恍然大悟！”
江眠抿了一口茶，“既然如此，諸位可記得本王當初說過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
“看來得讓你們回憶回憶了！”
“本王曾說過，若他日諸位想要再找我販賣土地，可不會再出三倍市價的優惠了！”
臧鴻等人聽得面紅耳赤。
曾經還以為對方是一句戲言，甚至他們背地里沒嘲笑這話。
如今看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尤其是那位曾經放出豪言“就算去死，死外邊，從城墻上跳下去，也絕不賣地”的家主。
曾經說得多堅定，如今臉丟得有多大！
“咳咳……昔日老朽哪里知王爺手段？慚愧慚愧！”臧鴻盡可能將姿態放低。
今時不同往日，當初是世家待價而沽，現在是江眠手握生殺大權。
“往事如風去，有道是展消宿怨，一笑泯恩仇！本王也不是什麼記仇的人！”
江眠出和藹的笑容。
臧鴻松了口氣，“既然如此，王爺一畝地出價多？”
江眠手在懷里掏了掏，最后掏出兩個銅板。
因放得太久，兩枚銅板粘在一起。
江眠想了想，覺得有些舍不得，于是手啪嗒一下將其掰開，拿出一枚銅錢拍在桌子上。
整個過程看得臧鴻老臉搐。
尤其是當江眠將那枚銅板拍桌子上時，臧鴻臉已經黢黑一片！
他本來想著，江眠出市價，或者略低于市價，他們咬咬牙也就認了！
但你給一個銅板，這誰崩得住啊？！
臧鴻著頭皮笑道：“王爺開玩笑了，一畝地一枚銅錢，這價錢不合適……”
“誰說一畝地一枚銅錢？”
臧鴻等人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哦！開個玩笑而已！
江眠繼續開口，“本王是用這一枚銅錢，買你們所有的地！”
場面頓時雀無聲。
良久，臧鴻尷尬笑道：“王爺真是開玩笑……”
江眠呵呵一笑，“本王像是在開玩笑嗎？”
聞言臧鴻的臉逐漸沉，“王爺當真要魚死網破嗎？”
江眠懶得搭理，一旁的賈詡冷笑，“魚會死，網可不會破！”
都談到這份兒上了，再談下去也沒有意義。
臧鴻揮袖，“既然王爺并無真心購地，我等告辭！”
眾世家家主皆憤然離去。
江眠搖搖頭，“我可是給了錢的，難得我這麼大方，這群人吶，真是不知好歹！”
郭嘉賈詡表皆凝固。
主公的“大方”，真是特別啊！
“眼下原州世家走投無路，恐怕會將目投向原州外！”郭嘉提醒道。
原州外有誰？吳三跪和龍玉忠！
前者近水樓臺先得月，后者雖遠了點，但好在益州足夠安全。
臧家。
“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臧培已經慌張到六神無主。
臧鴻看了看這個不的兒子，又想起了臧朔那個庶出，心中復雜無比。
親的不，的不親！
越想越氣，臧鴻對著臧培后腦勺就是一掌。
“還能怎麼辦？一文錢買地，江眠此子本不想與我等好好商量！”
“既然他不仁，莫怪我等不義！”
臧鴻眼泛寒，“東黎王非是明主！我臧家繁榮昌盛，當再投新主！”
“可咱們怎麼出原州啊？”
臧培突然智商占領了高地，難得地問出了關鍵！
臧鴻沉思良久，最后靈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