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霍去病所想，他們深草原的消息，已經被胡虜左賢王查不澤得知。
如今的胡虜，新上臺的烏勒單于大權獨攬，左右賢王皆是他的親信。
除此之外，還特立了一個胡虜大賢王，也就是烏勒曾經的大將，蒼布。
敵人侵草原，按理說在這非常時刻，查不澤應及時匯報其余胡虜部落。
但探子來報，此次來的中原人數量不過三萬余。
查不澤哐當一下就有了心思！
三萬人？那不是來給自己送菜的嗎？
末獨雖將十五萬胡虜銳折在了中原，但胡虜可不是沒人了。
尤其是烏勒一上臺，將末獨及其追隨者們的部落盡數收攏，一下子又集齊了十來萬人。
雖然質量跟那戰死的十五萬銳沒法比，但好歹也是能騎能。
比如左賢王查不澤，他手下便有四萬余人！
四萬對三萬，再加上主場優勢，查不澤很有信心！
“左賢王，我等真不用將消息傳于單于等人？”手下有人詢問。
查不澤大笑：“敵軍區區三萬，何足掛齒？”
“若報單于，或許援軍還未到，我等便已經拿下敵軍，豈不是勞師眾？”
查不澤說得很傲氣，實際上他還有一點沒說出來。
他想要獨吞這三萬中原大軍！
不說敵軍那一甲胄和武，更值錢的還是馬匹和奴隸！
三萬人，如果此戰順利，他左賢王廷的力量至翻一番！
雖然他是烏勒單于的親信，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沒有野心。
胡虜，向來是沒有忠君思想的，弒父奪位，繼承后母，那都是家常便飯。
唯有自己的實力強大才是正解。
很快，探子來報，在前方三十里發現敵軍。
“數量幾何？”
“兩萬有余！”
查不澤大喜，“果真如此！加快速度，滅了這幫中原人！”
“吼！”
四萬胡虜大軍齊聲怒吼，而后飛快地靠近衛雄所部。
在遼闊無垠的草原上騎馬，三十里路很快便到了。
兩軍相遇，查不澤立刻發起進攻！
遼闊的大草原上，想玩埋伏都沒有條件，致勝法寶只有看誰的騎更優秀。
查不澤很有信心！
四萬大軍猛撲而來，征北騎似乎被嚇到了，后知后覺地掉頭逃竄。
查不澤大笑不止。
中原人騎果真不如胡虜人，大軍這個時候掉頭，還需要一個加速階段。
這個時間段他們完全能咬上來，對著中原人的屁瘋狂箭使其減員！
“中原人羸弱至此，真不知末獨南征為何慘敗！當真是徒有虛……”
“啊——”
心中所想還未完，隊伍前方便發出一陣陣慘！
不沖在最前方的戰馬一腳踏下，結果直接陷進地里！
沖勢不減，這一下直接讓馬兒的折斷，隨后，便是一個接一個摔倒。
前面的一摔，后面的來不及躲，頓時摔在了一起。
胡虜士兵只覺天旋地轉，而后重重落地，摔得七葷八素，一口腥甜從里滲出！
“停！快停下！吁～”查不澤急忙下令。
不得不說，胡虜確實很擅長騎馬，猛烈的沖勢一下子便停了下來。
然而就是這一停，對面的征北騎已經逃之夭夭。
查不澤沉著臉下馬，走到隊伍最前面，看著滿地打滾、痛苦不堪的戰馬和士兵，怒火中燒。
他拔出劍，在地上一陣刺，最后像是發現了什麼，掀開一塊草皮。
只見碗口大的草皮下，是一個個掏空的坑！
“難怪末獨等人南征大敗！”
查不澤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非是我胡虜不善戰，而是中原人太狡詐啊！”
左右面面相覷，“左賢王大人，我們還追嗎？”
“追！為何不追？我要用這幫中原人的，洗刷我胡虜恥辱！”
查不澤率軍繞開陷馬坑，朝衛雄部追了上去。
騎更好、速度更快的他們，很快便重新咬上了征北騎的尾！
他沒有再給衛雄布置陷阱的時間。
只要稍稍靠近，便用弓箭擊。
一旦對方掉頭，便迅速撤退。
而對方要是敢追上來，胡虜人便要使出他們的絕學——回箭。
（別以為這個作很簡單，在馬上轉拉弓，胃都快抖出來了，本拉不開弓，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一番頗游牧民族的游擊戰，打得衛雄眉頭皺。
減員千余人后，衛雄決定改變思路。
“草原馳騁游，我等本不是胡虜的對手，當據地而守，正面迎擊！”
衛雄看著地圖，專門往有山的地方跑。
每到一山地，立刻差人修筑工事，將戰場變他們悉的模樣。
征北騎三分之一都是當初守關的火狼軍老兵，對防守戰再悉不過了！
查不澤被幾場小勝有些沖昏了頭，竟率軍強攻。
這直接讓胡虜放棄了最大的靈活優勢，轉而跟征北騎短兵相接！
一場廝殺，工事仍在，倒是胡虜留下了千尸！
查不澤盛怒，但此次戰敗也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做出了一個與霍去病一樣的戰，觀火夜襲！
夜幕降臨，山上火一片，山下卻漆黑無比。
在這漆黑如墨的夜中，一支支胡虜隊伍緩緩近那團火！
直到近得不能再近，胡虜悍然發了襲擊，一舉攻破防守工事！
然而殺進敵營后，卻不見一名敵人！
查不澤大驚，急忙上山，有人在敵將營中找到一面錦旗，上書字，與查不澤。
定睛一看：“番奴智，胡狗尤之，吾等先行也！”
查不澤氣得一把將錦旗撕碎。
“追！給我追！”
左右勸說，“左賢王萬萬不可，夜里追擊，恐有埋伏！”
夜里想要追擊敵人，那就得打火把找。
可火把太過耀眼，敵人埋伏在前路，你這火把簡直就是在給敵人指路！
除非你的人數遠遠多于地方，別說打火把，篝火晚會都行。
然而四萬跟兩萬多，差距不多，沒準一個突襲沖鋒便決出勝負了！
所以夜里打火把追擊，確實很是冒險！
可沒有火把，又完全抓瞎！
沒辦法，查不澤只好等天亮后再追。
等到次日，查不澤一番追殺，結果衛雄已經在另一座山上構建起了工事。
查不澤這次學聰明了，圍而不殲，耗死他們！
圍了幾天，一天夜里，山上沖下一支部隊，手持火把，力殺向山下圍堵的胡虜。
遙遙一看，火沖天，殺聲震天，聲勢極為浩大。
查不澤大喜：“敵軍突圍，做困之斗！快領軍圍剿之！”
四萬大軍迅速合攏，變一個口袋，將這支軍隊圍了起來。
待戰時，查不澤卻察覺了不對勁！
“火勢如此兇猛，聲勢如此浩大，為何人這般？不好！調虎離山！”
與此同時，衛雄已經帶著兩萬多人的大部隊，從山的另一邊趁夜突圍！
查不澤自知中計，大怒，將這兩千余人的敢死隊殺之泄憤。
然而這兩千人早已心存死志，做搏命狀，死前也帶走了近兩千敵軍，著實惡心了查不澤一把！
接下來好幾天，況不變。
衛雄帶著兩萬大軍，漫山遍野地跟查不澤兜圈子。
后者含怒追擊，心思卻莫名有些不安。
這一天，等他們再見到衛雄部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這不是我們一開始遇敵的地方嗎？”
查不澤看著眼前悉的一幕，心中的不安已經化作實質！
他覺哪里不對，卻礙于智商想不出來……
另一邊，衛雄再度回到剛開始的地方。
這些天帶著查不澤兜圈子，他們也已經疲力盡。
“衛大哥，已經過去九天了，這左賢王的部隊還沒有退，該不會……”
馬尚意有所指。
衛雄沉思片刻，想起了江眠對霍去病的態度，默默搖了搖頭。
“主公信他，我也信他！再堅持一天吧！”
“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