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不答反問:“來之前,把我底細都清楚了吧?”
林琪梓表一凜,默認。
司辰將咖啡遞給,說道:“沒有手工咖啡,速溶的,請包涵。”
林琪梓接過白的陶瓷咖啡杯,道了一聲謝。
這年頭,國市場上的速溶咖啡,幾乎被雀巢壟斷。
本世紀初,雀巢就進駐國,在滬上開辦了第一家銷售公司。
后來,由于戰/爭,一度被迫中斷。
幾經折騰,八十年代初,雀巢在國開始投資工廠。
此后,遍地銷售的速溶咖啡,并非進口,幾乎都是國工廠生產的。
林琪梓也不是個廢話的人,開門見山:
“我今天來,是為了我弟弟,林飛武。”
司辰比還直接,回道:“他犯了事,由公家來理,你找我沒用。”
聊天被聊死了。
許,林琪梓又來了一句:
“他是你送進去的,你既然能送進去,就能想辦法撈出來。”
司辰挑挑眉,不置可否。
他下意識出來煙,想一,卻禮貌詢問:“介意嗎?”
這只是對一個談判對手的尊敬,卻讓林琪梓高看了他一眼。
林琪梓原本是不屑于喝那杯速溶咖啡的。
至此,也很給面子地端起來,小小抿了一口,放下,才說了一句:
“我有哮。”
司辰聞言,識趣兒地收起煙。
你來我往,倆人之間還算能坐下來好好談話。
他們對彼此的印象,也都稍微改觀了一點。
司辰從林諾口中了解過,林琪梓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好對付。
再加上京城陸家,這骨頭不好啃。
林琪梓在京城的商業部就職,職位還不低。
九四年之前,司辰這種干超市百貨的,直屬上歸當地的商業局管。
而各地的商業局,又都歸商業部管。
九四年三月開始,商業部、資部被撤掉,組建了國貿易部。
九八年三月開始,又改為國貿易局,由國家經濟貿易委員會管理。
大一級死人。
現階段,司辰所從事的行業,完全都在林琪梓這個系統里。
司辰的背后的確有靠山,可跟林琪梓這種相比,又是另外一個系統里的勢力了。
一個是軍,一個是政。
尤其,林琪梓背后是京城的陸家。
龍城這邊的人,還是有些鞭長莫及的。
林琪梓也很囂張,語氣淡淡的,話卻是狠話:
“你這超市生意不錯,就是不知道資質都全不全,貨品質量過不過關。”
言外之意,我想弄你,可以找到一萬種借口。
司辰從來就不是個威脅的脾氣,淡淡一笑,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武莉莉如今在國外逍遙,頭胎是個兒子,據說,二胎也是個兒子。”
林琪梓端咖啡杯的手,一頓,半垂著的眼皮,猛然掀起,問:
“你什麼意思?”
司辰沒正面回答,而是自顧自說道:
“有個男人,在國娶了妻子,給他生了個閨。”
“可他家族有點大,要爭奪家族話語權,就需要兒子傍。”
“于是,他將妻子的表妹,也就是大學時期慕他的子,養在了國外。”
“這男人還許諾,只要給他生下男孩,就把接回國,扶正。”
“如今,眼瞅著要給他生二胎了,你猜,距離被扶正,還有多久?”
林琪梓突然意識到什麼,端咖啡杯的手有些不穩。
慌忙將咖啡杯放下,從隨包包里掏出一個哮噴霧,自救。
司辰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上一世,林琪梓的悲慘結局。
陸明瞞了許多年,直到武莉莉母子三人被接回國,急需扶正,才被當頭棒喝。
林琪梓是個瘋狂的人,死守著妻子的位置不放手,堅決不同意離婚。
武老爺子去世后,武大舅位置也越來越高,對于陸明以及家族而言,也越有用。
勢單力薄的林琪梓,被兩方當棄子,想盡一切辦法甩掉。
最終,不堪重的林琪梓,一頓飯,毒死了陸明、武莉莉、以及兩個男孩。
當時,事鬧得沸沸揚揚。
林琪梓緩過來后,問了一句:“武莉莉現在在哪?”
司辰見魚兒上鉤了,不疾不徐反問:“告訴你,我能得到什麼好?”
林琪梓眸變得深邃,腦中快速思考起來——
大舅讓來找司辰,原來存的心思是一箭雙雕!
讓跟司辰斗,如果被司辰斗倒了,大舅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把司辰斗倒了,大舅也不過坐山觀虎斗。
左右都不虧,好算盤!
至此,林琪梓忽然就明白過來,司辰竟是將一切都看得明白!
今天,與其說是找上門,不如說,是司辰等上門。
“關于武莉莉,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林琪梓反將一軍。
司辰懶洋洋手中一煙,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說道:
“你弟手下有個獨眼的人,我最近總能瞧見他在我這里轉悠。”
“雖然說,獨眼是你弟留給我的后招。”
“可你仔細想想,以我目前的警惕,獨眼能得手?”
林琪梓眸閃了閃。
今天去探監,林飛武確實告訴,讓去曙公園北門的假山后面,等獨眼。
這人是林飛武的得力干將,林琪梓知道。
但萬萬想不到,獨眼要做什麼,司辰居然也知道!
對于司辰的能耐,林琪梓只覺得后背發寒!
“武莉莉究竟在哪,我可以告訴你。”司辰好整以暇,拋出橄欖枝:
“你盡管派獨眼前去,一探究竟。”
“林大小姐,不如合作一把,如何?”
對于這個餌,林琪梓心了!
可頑強活到現在,早已沒有了天真。
許,林琪梓問道:“你究竟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不計前嫌、不營救我弟,放過你還跟你合作?”
司辰笑瞇瞇著,高深莫測地來了一句:
“林諾給的自信。”
林琪梓驀然瞳孔一,下意識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