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的生意逐步進正軌,那就不能是以前的小打小鬧小作坊模式了。
而是,各個門店規范化運營,員工也都得正式招聘。
并且,還要有儲備人員。
財務、防損、招商、行政人事、后勤保障部等,一應俱全。
制鞋廠既然要開工,那就得儲備人才。
火車站超市雖然是最早開業的,但是,司辰并不計劃將那里定為總部。
反倒是場地巨大的制鞋廠,被司辰定為了總部。
制鞋廠位于車站店跟龍大店的中間地帶,是個兩邊都能兼顧的好地段。
北城大實在是太遠了,位于北城區的最北邊,實在是沒必要遷就北城大超市。
最近這段時間,司辰的主要力都放在總部。
他已經迅速進老板角了,安排各項事宜井井有條。
制鞋廠開業之前,他需要安排人事部的搭臺子進附近的社區、村鎮,招聘工人。
同時,還需要將開廠子的各項手續,也安排人盡快從各個局里跑下來。
立夏則是統籌財務,合理調配現有的資金。
元孟縣那邊,雖然全權給宋剛打理了,他們家進貨,也都是趙諺、趙誠負責跑。
可每個月的月末,到了盤點進銷存、月初到了給商戶們結賬的時候,還是得立夏回去一趟。
總而言之一句話,賬,必須自己清楚。
也幸虧是暑假,雖然司辰兩口子忙到飛起,但娃娃們好歹有司老太與司雪梅帶。
當然,還有萬虹。
兩個娃娃三個人帶,還都是稀罕娃娃的長輩,大家都開心。
這天,司老太跟司雪梅帶著娃娃在龍大超市玩耍。
來了一位年紀約莫在四十歲的人,一著很是講究——
燙著小卷發,一條天青的真旗袍,素淡,雅致。
腳上不是時下流行的涼鞋,而是淺咖的小高跟,腳面有細細的鞋帶。
哪怕七月份的夏天,也是打底,很是講究。
這個年代的人,哪怕是下一代的人,都執著于夏天也要穿。
沒有長筒的,那就穿短把,搭配涼鞋。
總而言之一句話,出門見人一定不能腳趾,禿禿的太不禮貌了!
這就是后世的小姑娘們,對媽媽們迷之追求涼鞋配的迷。
司老太帶著小圓滿在門口看螞蟻搬家,小平安則是執著于扯衛生紙,在超市里面。
那旗袍人來到超市門口,沒進去,反倒蹲下來,跟司老太打招呼:
“哎呦呦,小娃娃真可,是您孫子嗎?”
司老太笑著回道:“這是我曾孫。”
那人故作驚訝:“呀,這可瞧不出來啊,您這神矍鑠的模樣,都有曾孫了?”
按照一般人的年紀來推算,六十一歲有曾孫的確不大可能。
但司老太生娃娃早。
旗袍人是開口的兩句打招呼話,就讓司老太判斷出:
刻意來搭訕的,本不擅長搭訕,是個不會說話的人。
一般況下,這種人很去主搭訕,除非,有目的。
司老太思緒飛轉一秒,就做出了判斷。
但佯裝不知道,自然地與旗袍人周旋:
“我這,兒子孫子家早,娃娃也就生得早了。”
“哦,是這樣的啊。”旗袍人看似熱地回應著。
實則,視線一直都沒離開小圓滿。
司老太盯著的面容仔細瞅了瞅,微微擰眉:
這人,咋地面相有點像立夏?
只不過,立夏是五廓都立一些。
電火石間,司老太突然明白了點什麼。
稍稍一斟酌,問:“你是來應聘的嗎?”
“啊?”旗袍人一愣,這才回看司老太。
司老太指了指超市大玻璃上著的大字報“招聘啟事”,說道:
“應聘的話,不在這個店,你得去紡織路的老紡織廠。”
“我孫子盤下了那邊的廠子,準備開辦制鞋廠。”
“他們夫妻倆最近都在那邊,搞招工呢,你得去那邊應聘。”
旗袍人顯然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生怕是自己餡了,被嚇得心驚跳的。
對上司老太睿智的雙眸,旗袍人慌忙移開視線。
不自然地了一下短發,別到耳朵后面,說道:
“我不是來應聘的,我來買點東西。”
說著起,不舍地看了一眼小圓滿,抬步進了超市。
一心沉迷逗螞蟻的小圓滿,兒連正眼看一眼都吝嗇。
司辰這超市本就是龍城第一家,在這個手推車尚未普及的年代,他別出心裁,找木匠定做了一批木推車。
旗袍人進了超市后,也有樣兒學樣,順手推了一個木推車。
日化區域,小平安站在貨架旁邊,嗷嗷著撕扯衛生紙。
司雪梅在一旁笑罵:“小兔崽子,一天來了一卷衛生紙,賠死你爹!”
小平安說話早,如今一歲一個月了,互起來一點不含糊:
“姑、,打!打打!”
他生氣了,嫌棄大姑教訓自己的語氣不太好。
小家伙敏的,很容易判斷出人的緒。
他從五六個月開始,就懂得看人臉了。
那個時候,司老太教訓司辰時語氣不好,小圓滿就會沖著太怪。
一開始,大家都不以為意,后來,才發現人家這是護爸爸呢!
家里只要是誰高聲說話,小平安就會憑借自己的判斷,認為那是吵架呢。
然后,就會喊著“勸架”,直到大家心平氣和地說話,他才覺得自己功德圓滿。
旗袍人循著小平安的聲音,悄悄靠近。
不敢臉,生怕司雪梅認出自己。
的丈夫也是軍/界的,職位還不低,司雪梅跟也算認識。
旗袍人只敢站在貨架后面,張小平安。
高高的貨架,從某種角度上遮擋住了司雪梅的視線,卻沒能擋住一旁的娃娃。
旗袍人看著看著,眼淚不自覺地落出來。
以為,的兒真的在二十一年前出生即夭折了。
這麼些年來,雖然再嫁人,丈夫也待很好,兒也雙全了。
可那個失去的兒,卻為了心頭永遠的傷痛!
老天開眼,的兒,竟然還活著,并且,幸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