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司辰看著林諾那瓶紅酒，兩眼放：
“呦！八二年的拉菲啊！”
林諾倒是淺淡一笑：“嗯，年份好，口不錯，收藏了十來瓶。”
司辰：……臥槽！
“你收藏了十幾瓶？”
“大概十三四瓶吧，記不清了。”林諾語氣很淡，說道：
“我自己的酒莊想提高一下技藝，收藏了不別人酒莊的，拿來品嘗研究。”
司辰心想，你大概不知道后世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拍賣價多錢！
五十萬都不止！
當然，超過二十年的紅酒，口并沒有那麼好了。
雖然說紅酒沒有過期這一說。
但是，一般五到二十年的紅酒，算是口最佳。
時間再長，可就因為過度水解而酸化了。
八九年，林諾這八二年的拉菲，口好得很！
然而——
這樣的頂級紅酒，到了一群普通人的里，評價是這樣的：
“這洋酒，咋地一點都不甜？”
“就是啊，咋還沒有村里酒席的果子酒甜？”
“這子酸溜溜的味道，是不是壞了？”
“林諾，你這洋酒，漂洋過海弄回來的，路上悶壞了？”
“該不會，那賣酒的人坑了你吧？”
“就是啊，諾哥，你這酒該不會過期了吧？”
面對一群人的質疑，林諾脾氣很好地笑了笑，沒急著辯解。
而是心很好地點點頭，笑道：
“可能是的吧！”
這就是林諾，脾氣很溫的謙謙君子，總能照顧別人的緒。
歡樂的場合，商很高地不穿別人，大家開心就好。
他的格，跟司辰似乎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是暴躁的一團烈火，焚天滅地。
一個是溫的一泓秋水，靜水深流。
……
晚餐后，林諾端出來了生日蛋糕。
他自己親手做的，上面是油畫出的康乃馨。
以及幾個大字：
祝福母親
生日快樂
萬虹的眼淚，在蛋糕端出來的那一刻，就忍不住了。
司老太趕圓場：“高興的日子，抹啥眼淚！”
萬虹慌忙抹了一把淚，吸了吸鼻子，含淚微笑：
“對，高興、我高興！”
司樂天烏亮的大杏眼眨了一下，帶頭起哄：
“點蠟燭！快點蠟燭！”
司笑笑也跟著嚷嚷：
“對！一起給虹姨唱生日歌！快點的啊！”
說著，還走到角落的鋼琴旁，支棱起來：
“以我當年那差點為音樂生、卻臨時起意為生的音樂子功，給虹姨演奏一首生日歌，還是沒有問題滴！”
說完，眾人哄堂大笑。
這座小院的原主人，是個知識分子，帶著些小資調。
因此，客廳的一隅，有一架老式的鋼琴。
他們賣了這小院出國了，東西自然都沒搬走。
點蠟燭，許愿，唱生日歌。
司笑笑雖然彈得一般般，甚至還有音符彈錯了。
但是！
以的迷之自信，一點不覺得自己彈錯了。
還沒切蛋糕呢，小圓滿已經拉不住了，往蛋糕跟前生撲！
小妞妞有些嗜甜，但凡跟甜味兒沾點邊，小圓滿可就不釋手了。
小平安倒是一般般，對任何食都不怎麼。
鬧騰到九點，娃娃們該睡覺了，司辰帶著人先離開了。
這邊剩下的四人，忙著收拾。
十點，差不多都歇下了。
林諾喝了點酒，心很好地端坐在鋼琴旁，演奏。
一首法蘭克很火的經典曲子：
《水邊的阿荻麗娜》
林諾留學那會兒，浪漫的黎街頭，隨可見的流浪藝人，不止鋼琴會演奏這首。
樓上，司笑笑跟司樂天非要在一起。
樓下傳來唯浪漫的鋼琴曲，司笑笑困意全無：
“咦？二半夜的，誰家放電視了？”
司樂天也緩緩睜開眼，靜聽幾秒，確定道：
“咱家樓下，大概，是我哥吧！”
司笑笑噗呲一下笑了：
“樂天，諾哥還真是有意思，這個時候看電視……”
“不是電視，是他在彈琴。”
“啥？”司笑笑蹭一下爬了起來：
“他、他會彈琴？你確定？媽呀！”
人家彈得這麼好，我又是為啥，要在關公跟前耍大刀啊！
尷尬死了！
……
月底，元孟縣，司家村。
高考分數出來這天，司樂天考了502分。
雖然沒達到清北的錄取分數線，但是，考上那附近的財經大學，還是足夠了的。
司樂天心滿意足地等待通知書回來。
至于司笑笑，160分。
曾經豪言壯語自己可以在一年拿下一百分進步的司笑笑，這一次，遭遇了迎頭痛擊！
這是人生第一次真正到希破滅帶來的痛苦。
司笑笑抱著司樂天，哭得不能自已：
“樂天，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啊！”
“可是，我的腦子就是笨嘛，我沒辦法考更多。”
“樂天，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念書的料。”
“那些數學題，它們可能都認識我了，可我就是沒辦法整明白它們！”
“你讓我畫畫，讓我守柜臺，讓我怎麼捯飭服穿搭，我會！”
“可你讓我去搞懂那些數學題，那些蝌蚪一樣的英文單詞，還有那需要多年深厚功底的語文……”
“樂天，我真的不太行！”
司笑笑哭得悲慘無比，天都塌了一般！
如果，司辰不曾給打開一扇通往璀璨新世界的大門，司笑笑還能渾渾噩噩地混日子。
就像是靈智未開的小，隨心所，得過且過。
落榜了，那就認命，自覺下海經商，爬滾打，被社會毒打后慢慢長。
可知道了服裝設計，知道了自己可以往更高的殿堂走，能去深造。
錯失了這次機會，清楚知道自己將會失去什麼。
就算是司辰，也沒辦法幫到司笑笑。
這是高考，除了憑本事，還能如何？
一蹶不振的司笑笑，每天窩在家里，連龍城都不想去了。
司樂天想陪著，司笑笑卻失落地拒絕了：
“你盡快回龍城，虹姨在那邊，辰哥跟他們都在那邊……”
說到這里，哭得更兇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也許，以后的日子，會跟司樂天距離越來越遠。
從出生起，十八年形影不離的小姐妹，會因為這次的高考，命運徹底走向兩個端點。
就像是的二哥，司奎。
去了清北上學，接到的都是頂尖人才。
這個暑假，司奎說是要跟隨學校的考察團，去什麼硅谷增長見識，連家都不回來了。
司笑笑拿出自己平時畫的那些服裝設計草圖，邊流淚邊：
“樂天，這些東西留著，我瞅著心里難！”
說著，掏出打火機，點燃一張，丟到洋瓷盆子里：
“人家是失了，燒書，我也失了，我的夢想拋棄了我，嗚嗚嗚~”
說著，司笑笑又點燃一張設計草稿。
林諾來接妹妹返程，聽到一兩句殘語，隨口一問：
“失了？笑笑，誰拋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