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是方形,很好的把一屋子人分不同的陣壘。
我和大哥坐一面,梁子傲自己坐一面,滕靜和那兩個人分坐其余兩面
我剛要問小航的飯單獨準備了沒有,什麼時候吃,就見扶著墻壁一步步的把自己挪了出來。
慘白的臉頰,搖搖墜的,瘦得桿兒似的骨架,要不是扶著墻壁,可能連站都站不穩。那快要散架似的脆弱看得我心驚膽戰,起就要過去攙扶,結果梁子傲一個箭步沖過去,穩穩的把人抱住了。
秦航不自在的掙了兩下,因為力量相差懸殊,沒掙過,不甘放棄。
“小航,你不舒服躺著就好,起來做什麼?”我著急的問。
“沒事,又不是什麼大病。家里來了客人,我總要打個招呼,才出來已經很失禮了。”
秦航抹了把頭發,注意保持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刻意加重了客人兩個字,聽得騰靜瞳仁微凝。
梁子傲把人到我手里,手拉開椅子,跑到臥室拿了張毯子折四方形放在椅子上用手按平,才扶著坐下,賢惠得像是合格的家庭小煮夫,“我剛去看你還睡著,想著一會醒了再去喂你呢。”
“我又沒病到起不來床、生活不能自理,自己可以吃飯,不用喂的。”秦航溫的笑笑。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話,我卻覺得意有所指。所以下意識的去看滕靜,見低頭斂著眉眼,把所有的緒都遮住了。
梁子傲勤勞的跑到廚房去給盛粥,秦航靠在椅背上虛弱的笑笑,“滕學姐是吧,好久不見,風采依舊。我不太舒服,沒出來迎接,真是抱歉。我秦航,和小月是大學室友,也是最好的姐妹。”
滕靜似乎并不認識秦航,納悶的蹙眉盯著秦航仔細的端詳,想是在記憶里沒搜出秦骯這麼個人,卻也沒表現出什麼,大大方方的出手,“原來是秦學妹,之前來往不多,一時沒想起來,不好意思。都是校友,不必客氣。我也跟清塵認識得時間不短了,算不上客人。”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這是大哥和小月的家,我在這里住的時間不短了,也不過就是個房客。對了學姐,聽魏老師說你傷了,我和小月都很擔心。小月還說呢,你救了男朋友,激涕零的,等你來了京都一定要照顧你。既然功了,就放心治療,我和小月一定會照顧好學姐的。”
“真的不用了,清塵照顧得很周全,你們都有自己的事,不必所有人都圍著我一個人轉,多麻煩。”
“魏老師是男人,照顧得再周全,畢竟男有別,不方便。再說,論起照顧人,還是生心更細一點。而且小月是魏老師的朋友,由照顧你以報答學姐對男朋友的救命之恩,再合適不過,學姐又何必推辭。難道說,學姐其實是只想要魏老師的照顧,看不上我們姐妹倆?”
秦航笑得天真爛漫,話也說得特別坦然,仿佛真的完全是為了滕靜考慮,最后一句話也只是隨意開了個玩笑。
可長點心的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在明滕靜指名要大哥照顧,其實是心懷不軌。
不得不佩服滕靜的修養夠好。
明明被說得惱,卻仍然保持著一臉平和,笑著說,“怎麼會,學妹想太多了。”
確實有人想得多,但不是我和秦小航,是誰誰知道。
“學姐自然是心里坦,不可能做那挾恩圖報的事,我們就是多心也多不到學姐上來。對了,學姐初來乍到還不知道吧,魏老師可是京大有名的風云人,多孩子明明知道魏老師有朋友,還要明里暗里生撲,什麼尊嚴啊面子啊,都不要了。好在魏老師潔自好,多麼年輕漂亮有才氣有背景的,看都不看,一心撲在小月上。別的人啊,只能洋興嘆啦。要不是那些孩子想太多,哪會做那麼沒品又損壞個人形象的事啊。要我看啊,那些孩子們知三還想做三,簡直是對不起生養的父母,更對不住京大這種高級學府的思想品行教育。學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難為秦航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把小臉都憋得發青了,息得厲害,才不得不停下口。看發那意猶未盡的樣子,還不知多誅心之語沒說出來,憾得很。
但就這些,含沙影,也夠滕靜喝一壺的了。
要不是心懷不軌,又何必這個!
滕靜的商就是高啊,被pua這樣,還能維持著面帶微笑,至于這微笑之下掩蓋著的是什麼,只有自己知道了。
“之心人皆有之嘛,孩子多是外貌協會員,也正常。”
“可不是嘛,之心是正常,但你得屬于你自己的,覬覦別人的就不好了。在我們北方這什麼來著,哦,文藝點說撬行,通俗的解釋,嗯,應該自愿獻做人人喊打的小三兒。還有的人為了達可恥的目的,不惜以己為餌,策劃謀詭計,真是啥人都有。年紀輕輕的,有那心思做點什麼不好,我都替們惋惜。”
滕靜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鼻尖出幾粒細汗,求救似的看向大哥。
我大哥就是我大哥,眼皮也沒的給我夾了塊帶骨的脆骨,示意嘗嘗味道如何。
大哥全程保持不參與、不阻止的態度,面無表的聽著三個人你來我往的打太極,卻把偏寵做到不聲。只是瞥向我時,怎麼也不住眼底的小得意。
可不嘛,三個人為了他爭風吃醋,不得意就怪了。
男人的好勝心啊,無不在。
“別總是聊天了,開吧。航航,這是你的粥,我加了紅糖,你嘗嘗味道夠不夠。”梁子傲看話說得差不多,該警告的也全都警告完了,及時開口把話題拉回正軌。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對啊小航,多吃點。病殃殃的多難,多吃點才能好得快。”我往小航那邊了,被按住腦袋給我推回原位,“離我遠點,一熱中的酸臭味兒,熏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