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祖籍山東東平,城人都知道。
“山東的怎麼了你知道的就對啊”經歷過這幾日各種傳言洗禮的人們並不好說服。
那男人不急不惱的一笑。
“對不對的,你們聽我一說就知道了。”他說道,“你們知道方家祖籍山東,但可知道方家祖上是做什麼營生的嗎”
本來靜下來的民眾頓時一陣哄聲。
“香料!”
“你傻啊!”
“這都不知道!”
“你逗我們玩呢!”
中年男人忙哈哈兩聲。
“大家果然都知道啊。”他自己打著圓場說道。
這靜引得其他地方的人都看過來,紛紛詢問怎麼了。
還沒等回答,那中年男子似乎被吵鬧的急了,啪的一拍桌子踩著凳子站起來。
“但是,你們知道方家的香料生意最主要的供應是哪裡嗎”
這一次不待民眾們回答,他手一指北方。
“河南河北路。”
“當初舊都尚在,北地未淪落,方家的生意來往於北地。”
“後來金人南下,宗皇帝駕親征被擄,朝中大,先帝登基為帝南下。”
這一段舊事民眾們都知道,但這中年男人說的極有氣勢語速也快,大家一時聽得停下喧囂。
“這跟方家有什麼關系”有人忍不住問道。
中年男人意味深長一笑。
“當時先帝遷都南下,後不僅有金人大軍追擊,另有無數細混雜,先帝不得不易裝潛行,但是。”
他說到這裡猛地一頓。
在場的民眾被嚇的抖了下。
“還是被細追上了,圍困在一鄉下的院落中,就在這時,有人恰好路過不顧險阻擊殺了細,救出了先帝。”
中年男人說到這裡再次停頓一下,看著四周的民眾。
“而此人。便是方守義的父親,德盛昌的創始人方德昌。”
圍觀的民眾瞪大了眼,旋即嘩然。
“…說時遲那時快…方德昌上前一步,將那賊人一腳踹倒。背起先帝就跑….”
“….當時是黑風呼啦啦啦,吹得是不見天日…”
“..那方德昌並不知道自己救下的是何人,隻覺得背在上的人如有千金重,天子真龍之軀自然不同凡人,方德昌忠厚。心想救了人就不能再丟下,咬牙一路狂奔….”
“….方德昌看著圍過來的人,還以為賊人不死又追來,正想著逃無可逃,對那男子歎一聲,咱們兄弟兩個這次看來是翅難逃了….”
“….卻不想那男子一笑,衝圍過來的人抬手,眾人便呼呼啦啦跪下高呼萬歲,方德昌幾乎嚇死在原地…”
“….先帝言說你朕一聲兄弟,朕雖然不能做你兄弟。但是朕可以賜予你其他想要的…”
“…方德昌叩頭謝恩,卻並沒有索要恩賜…”
“…先帝他老實忠厚,當場提筆寫下一張如朕親臨的聖旨賜予方德昌,叮囑日後如有遇到危難,就如同你解朕今日危難一般,朕與你解難…”
“….這便是昔年俞良逢上皇,今時德昌際龍主,若是福德深厚人,富貴遲早又何妨。”
啪的一聲,一段書說完。茶樓裡的茶客紛紛好,聽得神的堂倌們這才紛紛拎著茶壺穿梭添茶,茶客們或者議論,或者圍著說書人繼續詢問。
坐在二樓靠近欄桿的一個客人便站起來。旁四五個護衛相隨,一面開路一面護著他,不止這做派,還有他的相貌穿著都十分引人注目。
因為一場書結束而有些雜的茶樓再次轟然。
“方爺。”
“是方爺。”
“方爺,是不是真的啊”
“方爺,你曾祖父是不是真的救了先帝啊”
眾人圍過來大聲的詢問著。
方承宇含笑不語。在護衛的護送下下樓。
到了樓下圍來的人更多了,這麼多日子,這還是方家的人第一次面呢。
“方爺,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大家紛紛的說道,“真的是救過先帝嗎你就告訴我們吧。”
方承宇停下腳,含笑看著這些人。
“那個是不是真的其實不重要。”他說道,“大家知道我們的聖旨是真的就足夠了,是不是”
在場的人都愣了下。
是嗎
“總之聖旨是真的。”方承宇說道,抬手向京城的方向抱拳,“皇恩浩也是真的,大家還要問別的什麼真假呢”
說罷在護衛的擁簇下徑直而去了,留下茶樓裡的眾人神怔怔。
對啊,除此之外還問什麼真假問方家拿到聖旨的功績真假,還是問皇帝賜予聖旨的皇恩真假
這些真假,可不是到他們來質問的,君不見連錦衛們都沒有過問嗎
要不然這些說書人怎麼可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說的口沫四濺
這些事肯定已經被報到京城皇帝跟前了。
是真是假,誰說了都不算,皇帝說了算。
皇帝會怎麼說
皇城的一間值房裡,有人也在等著消息。
值房暗窄小,縱然外邊六月炙,裡依舊昏暗,尤其是乍一從外邊走進來,本就看不清坐在其的人。
進來的是一個細皮白胖的太監,他瞇著眼好一會兒才找到屋子裡的人坐在哪裡。
一個幾案後,穿著大紅袍材瘦削如刀年輕男子正低頭翻看公文。
“哎呦我的陸大人, 這屋子太暗了,仔細看壞了眼。”太監笑盈盈有些誇張的說道。
聽到這話年輕的男子抬起頭來,昏暗的室面瓷白,那一雙幽暗的眼更顯得寒。
“原來是郭公公。”他說道。
他的聲音跟他的相貌不同,醇厚,還有幾分木訥。
單單聽這聲音沒人會把他聯想到那位令人畏懼,員們也聞風喪膽,手上沾滿了的殺人不長眼的鎮司掌刑千戶陸雲旗上。
只會把他當做一個淳樸老實的兵丁。
其實他也本就是一個老實的兵丁出。
他的父親一輩子老實籍籍無名,大家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什麼。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繼承了父親缽,本該子隨父一般老老實實籍籍無名的過一輩子的人,竟然一躍了令民間朝堂都聞之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