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婉兒到家時,正好看到劉虎子從自家灶上了東西翻墻跑,而玉米桿下,還落了一塊羊蝎子。
天化日之下,這孩子居然東西!
“劉虎子!”羅婉兒凝了眉頭,就見俏從外頭推門進屋。
兩人目對上,俏面極度不好。
想起昨兒個隔壁傳來的陣陣香味兒,以及那些鬧了半宿,害得未曾好好休息的人,就火大。
“你我家虎子干啥?”一臉惱恨的看著羅婉兒這張臉,心里竄起了陣陣怒氣。
“虎子剛翻墻過來了我家東西。”羅婉兒看著俏,開門見山道。
“虎子你家東西?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東西了?羅婉兒,我由著你冤枉他一兩次就算了,未必,你還能時時冤枉他不?”
羅婉兒忽就笑了。
本不過是點羊蝎子,又不是丟不起。
不過是看著劉虎子年歲小,好管教,方才跟俏說了這話,不想,俏竟比往日還護短!
“下次若被我給逮住了,我就直接把他出去!”羅婉兒不愿多費口舌,淡淡說了一句,目那堆玉米桿子看了去。
這墻倒確確實實該修修了······
俏整張臉都氣的通紅,自然知道羅婉兒這口中的出去是哪里去,無非就是縣大牢那些地方。
這小賤人!
俏咬著大槽牙,還想罵人,就聽外頭傳來了雙喜急急忙忙的聲音:“婉兒姐,第一樓的供貨人不是一直是你嗎?怎麼變了胖大嬸?”
俏眸中一亮,只覺有大事兒,忙在墻角,仔仔細細聽了起來。
羅婉兒沒想到雙喜會過來,愣了愣,又聽急急道:“可是因為縣里酒樓急著要,你又忙不過來的緣故?要不,我明兒就陪你上山挖筍子。”
“往后都不用挖了,你也不說了嗎,胖大嬸在給第一樓供貨,第一樓不缺貨源了。”
羅婉兒淡淡一笑,瞟了墻角的人一眼,拉著雙喜就往屋里走去。
一邊走,一邊跟雙喜解釋了起來。
當然,李季風那檔子的事兒,自是不會說,只說自己打算在鎮上擺攤子,也沒時間去做什麼筍干。
雙喜聽得又驚又喜,羅婉兒又說起不打算單賣芽糖的事兒。
只說雙喜若是愿意賣,尚且可以到鎮上賣,當然,個中優劣,都仔細跟說了一番。
雙喜從沒想過自己去賣芽糖的事兒,畢竟,做芽糖的手藝是婉兒姐教的,打心眼兒里不愿搶飯吃。
如今,聽羅婉兒這般說起,心中不免茫然。
兩人又談了一陣,眼看著天不早,雙喜方才離去。
“婉兒······”屋子里的蕓娘見人走了,方才出來。
適才,已經將羅婉兒和雙喜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還奇怪婉兒為何不做筍干了,原來是因那第一樓不收了的緣故。
“那什麼酒樓,一會兒要貨,一會兒又不要了,不要就算了,咱也不稀罕他要!”
蕓娘沉著面,常年溫和的面上難得的多了一子惱怒。
然而,這子惱怒也并未持續多久,想著家里還有不沒賣出去的筍干,怕羅婉兒難過,忙轉了話題。
“婉兒,咱賣螺螄一樣的,自己做營生,準不了什麼氣。”蕓娘說著話,似又想到了什麼一般,又道,“以后有什麼話,一定要跟娘說,莫要自己憋在心里。”
蕓娘聲音微,羅婉兒眼瞧著不知何時已經紅了眼,心里只覺暖然,忙轉而去安。
而此刻,隔壁的俏早蹲的腳麻了。
那羅婉兒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話格外小聲,除了最開始那兩句,后面的話,竟完全沒聽清楚。
不過,俏已經很滿足了。
一想到那胖大嬸居然搶了羅婉兒的營生,還了第一樓的供貨人,俏一張風韻極佳的臉上,便涌現了陣陣笑意。
該羅婉兒活該!
瞧把得意的,看,還不是被胖大嬸給踩在了腳下!
俏冷啐了一口,準備往屋里去,腦子里一閃,頓時恍然。
胖大嬸都能搶的營生,憑什麼不能搶?不就是筍干嗎,也會做,定比那胖大嬸還做得好!
俏想著,徑直拿了背簍準備出門,不想,就聽堂屋門后頭傳來了陣陣聲響。
皺著眉頭走近,就發現劉虎子正躲在門后啃骨頭!
他們家哪兒來的骨頭?
聞著這悉至極的香味兒,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霎時間,一張臉都綠了!
這小兔崽子還真敢去隔壁東西!
劉虎子了秀才郎家的骨頭吃,原本就心虛,冷不丁被他娘發現,他頓時嚇的不輕,連著手里的羊蝎子也沒拿穩當。
“娘。”施施然的喚了一聲,劉虎子忙蹲,撿起那滾滿了灰塵的羊蝎子就往里送。
俏氣不打一來,又想起羅婉兒那些話,心下一狠,朝著劉虎子就是一頓踢打!
劉虎子被打的‘哇哇’直哭,俏心也跟著了。
“你以后要再敢東西,和你那沒出息的爹一樣吃了牢飯,老娘就當沒生你!”
一番罵咧,俏拽著劉虎子就往外頭走。
劉虎子不敢說話,依依不舍的朝著地上那塊羊蝎子看了一眼。
俏頓時氣的不行,倒是越發堅定了要為第一樓供貨人的想法!
隨后的兩日,俏都在山中挖筍干,挖了筍干直接切兩半開曬。
老天爺也有意助,竟連著出了兩日的太,第三日時,俏就背了筍干,準備去村口坐牛車去第一樓。
另外一頭的田家,羅婉兒剛和林芝芝將桌凳爐灶搬上周叔的牛車。
爐灶是田家閑置的,不大不小,剛好坐一大鐵鍋,而桌凳則是田大郎這兩日趕慢趕才趕出來的。
其中,小凳還是羅婉兒設計的,因可重疊,便極有優勢,再加上田大郎做的既仔細又巧,羅婉兒格外滿意。
今日,又逢鎮上的大集,便和林芝芝商量著先去鎮上擺上攤子,預預熱。
待蕓娘端了螺酸水和米過來后,三人直接就上了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