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因為出於孝道去服徭役,是他沒有將妻放在第一位,不過如今他也想明白了,這些年他為爹做的,為方家做的已經夠多的了,以後他更多的便是顧著自己的妻了。
「以後,我會更多的顧著你們。」方有誠開口說道。
姚氏聽到這話,只覺得自己是聽錯了,「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方有誠點點頭,緩緩說道,「自小我就給家裏幹活,從未懶過,該給家裏做的事,我沒有做一分,上次更是代替爹去服徭役,這些年,我對爹娘,對方家,我問心無愧。」
「如今既然已經分家了,我自然是要將我的力放到你們娘倆上、放到咱們這個小家上來了。」
「當家的,聽到你這話,我真是……」姚氏激的眼圈都紅了,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你以後,可要記得你今日所說的話,別你爹娘一,你又找不著北了。」姚氏又說道。
「你放心,我不是那等愚孝之人。」方有誠說道。
方思勤在一旁腹誹連連,您老還不愚孝,那誰愚孝?
不過面上也是跟姚氏一樣,一臉的樣子。
方有誠拉過姚氏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又拉過方思勤的手搭在姚氏的手上,最後,他將兩人的手的握住了。
男兒不會說太多的話,一切盡不在言中。
今天方有誠回來了,兩母便也沒有做工,而是靠在方有誠的邊,同他低聲的說著話,說著說著,方思勤都開始打瞌睡了,姚氏才說道:「當家的,你看咱們今晚上該怎麼睡呢?」
他們家就這一個床鋪,如今方思勤年紀也大了,再跟他們夫妻睡在一張床上,可是不好。
上半年的時候,方思勤材還頗為乾癟,看著跟個七八歲的稚一樣,但這大半年來,長高了不,也發育了一些,而且男意識明顯加強了,若是第二天醒來,方有誠也睡在這床上的話,肯定會不高興的。
「這個簡單,我睡地上就行。」方有誠說道。
「那怎麼行,這天氣,地上多冷啊。」姚氏連忙搖頭,可心疼方有誠了呢。
「沒事,我好,以前在外面,也常常是睡地上的。」方有誠堅持道。
「那我給你打個火盆,等明天,咱們在這屋子裏擺一張小床。」姚氏說道。
如今方有誠回來了,這個屋子明顯就不夠大了,況且方老太都說了,要他們明年開春就搬出去,蓋房子一事,真是刻不容緩了。
姚氏起,先將方思勤抱到了床裏面,幫蓋好被子,這才搬來凳子,從櫥櫃頂上拿下一個麻袋,解開,裏面是一床破舊的褥子。
這是他們這些年墊的老褥子了,這幾個月們賺了錢,方思勤便裝羅著換了新褥子、新被子,原先方思勤還打算將這舊的扔掉的,捨不得,便用麻袋裝著,放在了櫥櫃頂上,沒想到剛好派上了用場。
將這破褥子鋪在床邊,姚氏又打開櫥櫃,從裏面拿出一張床單鋪在上面,又搬了一床棉被出來。
這棉被倒是新的,因為當初說這裏的冬天會非常冷,方思勤便買了不同厚度的棉被,這棉被重達十四斤,是天最冷最冷的時候蓋的。
如今方思勤上蓋的棉被是十斤重的,母倆睡著,晚上倒是暖呼呼的。
幫方有誠打好地鋪后,姚氏還要去給他點炭盆,方有誠卻是手,將拉住了。
姚氏轉過來,就見方有誠目灼灼的看著,聲音低啞的說道:「甜甜,我不用炭盆,有你就行了。」
說著,便一把將拉了過來。
方思勤睡得正香,可半夜裏,迷迷糊糊的醒來,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音,初時還不知道,半響才反應過來。
我的天!
必須分房睡!
必須蓋新房!
再過了一會兒,屋裏的靜依然繼續,方思勤睜開雙目看著頭頂的麻布帳子,都想要轉臉看了。
但忍住了。
是好孩子,是好孩子。
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
或許是太累了吧,又或許是因為上輩子是條單狗,這輩子也是個不懂此中滋味的小姑娘,所以,在這樣的聲音中,竟然又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起來,聽到外面傳來清脆的聲音,趿拉著鞋子出門,瞧見方有誠在走廊上劈柴,姚氏則是蹲在灶火前燒火。
瞧見方思勤起來,沖一笑,「勤勤,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了?」
方思勤看著面紅潤的樣子,無聲的笑了下,然後搬來小凳子,坐在門口醒醒睡意。
方有誠為人如何的暫且不說,力氣還是有的,平常在方思勤看來,很累的劈柴的活,他做來,是輕輕鬆,幾乎一刀下去,一柴便斷了兩截。
方思勤吹了一會兒冷風,也清醒些了,便拿著杯子刷牙,打開水缸一看,水缸也是滿滿的。
嗯,好。
雖然當初方有貴說要幫們母倆挑水,但他也就是挑了那一次,後來分家了,他也就再沒提這回事了,如今方有誠回來了,家中這些累活總算是有人幹了。
「勤勤,你起來了?」瞧見方思勤蹲在那裏刷牙,方有誠同打了聲招呼。
方思勤點點頭,吐完口中的鹽水,才問道:「爹,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我也是剛起來不久。」方有誠說了聲,然後繼續劈柴。
等方思勤洗漱好了,他的柴也劈完了,這會兒,他正在將柴火整理好,堆砌到牆邊。
本來這會兒他該歇息了,但偏偏,大房的李氏也出來劈柴了,是人,劈柴的力氣可不如方有誠,「咣咣咣」的,一柴要劈好久才能被劈兩半。
瞧見自家大嫂這麼累的樣子,方有誠二話不說,便向前幫忙了。
姚氏煮好了粥,正打算方有誠吃飯,轉頭瞧見方有誠竟然在給李氏幹活,姚氏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當即將粥端到屋裏,上方思勤,將門一關,都不想搭理他了。
方有誠幫李氏劈了一會兒柴,覺著他們的柴火夠燒幾天的了,轉要去找自己的妻,回頭,人不見了,門也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