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我家勤勤本來就是聰明能幹的孩子。」姚氏又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方思勤說完,便又窩到了姚氏的懷裏去,再沒聲息了。
姚氏便抬頭看向方有誠,說道:「咱們勤勤本來就是個聰明的丫頭,以前只是藏拙而已,現在不藏了,自然就鋒芒畢了,我聽孩子外公說,可聰明了,他那本藥典,我那些兄弟侄兒誰都學不會,就是我們家勤勤,一看就會。」
「那是,我們兒聰明。」方有誠在一旁說道,「都是你當初堅持,所以才來到我們家,以後咱們的孩子出生了,也一定不能有半分偏待。」
「那是當然,勤勤這孩子,心思敏著呢。」姚氏說了句。
方思勤卻是突然從懷裏抬起頭來,「娘,您有孩子啦?」
「你這孩子,不是睡了嗎?」姚氏沒料到,方思勤會突然說話。
「嘻嘻,娘,您真的有孩子啦?」方思勤沒有答話,只又含笑問。
姚氏仔仔細細的看,瞧一臉的欣喜,並無半分不悅,才著肚子說道:「可能是有孩子了,還沒請大夫看過。」
「這麼大的事,您怎麼能不請大夫來看看呢?」方思勤詫異的說道。
「我們鄉下人家,哪有為這種事請大夫的,我問過你外婆了,說我應該是有了。」姚氏赧紅著臉說道。
「那您怎麼不跟我說啊,如果您跟我說了,今天這頓年夜飯,我就不讓您做了,我聽村裏的嬸子說過,懷孕的婦人是不能太過勞的。」
「你聽誰說的?」姚氏倒是詫異的看著,「咱們鄉下哪個人都沒有懷著孕就休息一說的,別說做家務了,就是挑大糞澆地的活,也照樣干。」
「我聽柳掌柜說的,說懷孕的時候,在家可金貴了。」方思勤立馬接話道。
「嗐,那人家柳掌柜那等人,咱們哪裏比得?」
「怎麼比不得?反正在我心中,娘您現在就是金貴的,以後有家務事,您就我做。」方思勤說道。
「勤勤,你真的很歡喜娘再生下一個孩子來?」姚氏小心地拿著語氣問。
「當然,一個可不夠,弟弟妹妹我都要,我希娘這一胎是龍胎,一次滿足我的願。」方思勤說著,將頭近姚氏的肚子。
瞧見方思勤真的這麼歡喜,姚氏一顆心也落了地,一直會擔心方思勤會不喜歡肚子的孩子,所以也不敢說,卻沒想到方思勤竟然這麼歡喜。
「我就說娘您能懷孕吧,以前在老宅,那是您太累了,弟弟妹妹也嫌棄家中的條件不好,不願意下凡,現在咱家日子越過越好,他們便也願意下來啦。」方思勤笑著說道。
是真的很樂意姚氏生孩子的,主要是不是真正的孩子,所以有時候,覺得家中還是缺了一些歡聲笑語,若是有個孩子,家裏肯定會熱鬧多了。
也很願意照顧他,教導他,想到即將有一個弟弟妹妹或妹妹聲氣的姐姐,臉上便出笑來。
「娘,我太開心了,還想喝一碗酒。」方思勤又抬頭看向姚氏。
「不行,越是開心的事就要穩著,不能開心過頭。」這一次,姚氏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方思勤就只能拿著酸梅干,扔裏無趣的咀嚼著。
方有誠想要為說,被姚氏沉著臉瞅了一眼,他便收回了眼。
兒呀,爹也幫不上你。
方思勤也知道自己不能喝太多,倒是也沒強求了,吃著梅子不是一樣嘛,只是以往幾乎天黑就睡了,這突然要坐到子時了,還真覺得這漫漫長夜有些難熬。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姚氏同說道。
「不要,今年第一個年,我要同爹娘一起坐過去。」方思勤卻是固執的說道。
姚氏無奈,只得由著了。
「爹,不然我們來下棋好不好?」方思勤眼睛一亮,想到一個主意來。
「爹不會下棋。」方有誠便說道。
「這棋五子棋,特別簡單,我就看別人下過一次,我就記住了。」
方思勤說著,興緻的下了炕,從屋角拿出一塊炭來,然後將炕桌上的瓜果放到一旁,在炕桌上畫起橫豎的格子來。
接下來,又從瓜果盤裏抓出瓜子跟花生,「爹,您拿瓜子,我拿花生,我們就這樣下,若是誰將五顆棋子連一條線來,誰就贏了。」
方思勤將五子棋的規則跟方有誠、姚氏兩人這麼一說。
這五子棋的規則是真的很簡單,方有誠很快就聽懂了,方思勤便開始跟他試玩了起來,一開始,方有誠總是輸,後來方思勤走哪,他堵哪,越到後面,落子越是要思考半天,生怕又讓方思勤的鑽了空子。
方思勤也不惱,一邊吃花生,一邊等他落子,常常在他不注意的時候,下了一子,又將贏了了。
這五子棋玩法簡單、有趣,姚氏也在一旁看得雀雀試,方思勤便在讓開了子,讓他們兩夫妻玩。
姚氏屬於更細心的人,雖然是剛玩,但並沒有馬上落敗,兩夫妻也算是棋逢對手,方有誠覺得趣味更高了,不像跟方思勤玩,常常一個不注意,就贏了,他極贏,玩得沒勁。
兩夫妻有來有往,玩得正起勁,突然門被敲響了。
兩人抬起頭來,方思勤也豎起了耳朵,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呢?
「咚咚咚!」
這敲門的聲音並不像是他們幻覺,方有誠直起來,「我出去看看。」
說罷,便耷拉上鞋子往外走,姚氏在他背後叮囑道:「你小心點。」
「嗯。」方有誠應了一聲,出門時,拿上了子。
方思勤跟姚氏在屋,側耳聽著外面的靜,幸好沒多時,方有誠便走了進來,在他後,還跟著一個人。
這人便是——方有仁。
「大伯哥,你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嗎?」
姚氏詫異極了,有誰會在大年三十去打擾別人的,就是討債的人,這麼晚也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