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承認自己失手掐死了李菲兒，卻否認把李菲兒的尸扔進了白條河。
所以，在王強掐死李菲兒之后，肯定還有另外一個人過尸。
但據王強所述，當晚跟蹤李菲兒是他臨時起意，并沒有同伙，不存在有人協助拋尸的可能。
他自己也不清楚，尸本來在蘆葦叢里躺得好好的，怎麼會出現在白條河里。
不過，不管怎樣，害死李菲兒的兇手算是找到了，我們對李菲兒也算有個代。
蠻子提議，今晚我們再去撈一次尸。
古小桃昨晚幫忙一起審訊，熬了個通宵累壞了，這次沒有跟過來。
現場只有我和蠻子，還有撈尸隊的人。
我們提前到了白河橋，想等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再下水。
畢竟李菲兒的尸基本上都在那個時間段浮上來。
我們提前去了也沒用。
就在我們守在岸邊等子夜來臨的時候，李思瑤突然慌慌張張的從鎮子里跑了過來。
找到我和蠻子，氣吁吁道:“湘湘，蠻子哥，不好了，我爸瘋了！”
“你，你們幫幫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邊說著，一邊哭，看樣子，家里是真的出大事了。
蠻子皺著眉，心疼不已，忙安道:“思瑤你先別哭，有我和湘湘在，肯定會幫你的。”
“你趕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李思瑤緩了口氣，帶著哭腔道:“昨晚湘湘離開以后，我守在哥哥的院子里，一直沒見他回來。”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事。”
“爸爸知道以后也很擔心，非說哥哥是被河妖迷住了，不知道從哪請了一個道士到家里來捉妖。”
“那道士我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騙子，但我爸很信任他，把他帶到哥哥的院子里一通做法。”
“那道士說我是人，氣重，不讓我留在院子里，我就回了自己房間。”
“沒過多久，哥哥的院子里就傳來了不小的靜，好像那道士真的在捉妖一樣。”
“在那之后，我突然聽到我爸一聲慘，院子里也沒了響，于是就了管家陪我進去看看。”
“等我進了院子，里面的魚缸都碎了，地上還有跡。”
“那道士不見了蹤影，我爸兩眼翻白昏倒在井口旁邊。”
“我們給他灌了一口參湯，他人是醒過來了，可整個人瘋瘋癲癲的，滿胡話。”
“說什麼河妖害人，河妖帶走了哥哥之類的。”
李思瑤說著，雙手抓著我，無助道:“湘湘，我知道昨晚是我爸不好，不該趕你走。”
“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現在我爸瘋了，我哥哥不見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幫幫我吧，求求你了。”
我自己腰還疼著，也沒力氣扶著，只好把往蠻子懷里塞，上安道:“好了好了，別哭了，省點力氣。”
“現在事已經發生了，你哭也沒用。”
“我和蠻子哥在這呢，只要是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肯定幫。”
正說著話，岸邊撈尸隊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尸飄上來了！”
我一看時間，現在才晚上十點多，李菲兒的尸這麼早就飄起來了？
難道是因為王強被抓的緣故？
李思瑤家的事一時半會肯定理不好，我讓蠻子把李思瑤帶到一邊先安一下。
自己轉去岸邊看看什麼況。
此時河面上確實飄起來一尸，但從穿著打扮和型來看，并不是李菲兒。
而且，這還是男尸。
我讓撈尸隊的老師傅用桿子把尸套上來。
這尸倒也安分，一桿子就撈上了岸。
我上去一看，尸臉死白，骨骼都快變形了，
擰麻花一樣，像是被一強大的外力絞殺的一樣。
但他那張臉我卻眼。
這不是那個冒充神機道的道士，卓永元嗎？
之前兩次都讓他跑了，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我讓李思瑤過來認一下，確定了他就是李海健后來找的那個大師。
就他那道行，猛一點的厲鬼都夠嗆能應付，還想捉河妖？
真是自己作了一手好死！
難怪上次蘇清淵攔著我，說不用臟了我的手，看來是早就料準了他死期將近。
他既為道門中人，不除魔衛道也就算了，還專門給人出餿主意，干那些損德的事，如今報應到頭，也是他活該。
能留個囫圇尸首已經祖宗積德了。
不過，據李思瑤所說，這卓永元原本應該在李玉楓的院子里擺壇做法來的，怎麼尸飄到白條河來了？
難道李家的院子里有什麼暗道可以直通白條河？
我不想起昨晚李玉楓失蹤的始末，他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見的。
如果李家的院子里有什麼暗道玄機，那就說得通了。
既然尸不是李菲兒，那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浮出來。
李思瑤擔心家里人，一直在邊上默默的抹眼淚。
蠻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找我一商量，反正李菲兒的尸有撈尸隊在這守著，我陪他一起先去一趟李家。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李思瑤和蠻子的面子，就沖昨晚李海健對我那個態度，我才懶得去。
到了李家，我們見到了瘋瘋癲癲的李海健。
他氣很差，面驚恐，躲在沙發的角落里瑟瑟發抖，里不停的喊著:“河妖害人！河妖害我兒子！”
我暗暗覺得奇怪，昨晚我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麼一晚上的功夫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昨晚到底看見了什麼東西，嚇了這樣？
我懷疑他口中的河妖，很有可能就是昨晚我看見的那條大紅魚。
可大紅魚除了會變臉，人家長得也不磕磣啊，怎麼就把李海健嚇這樣？
李思瑤昨晚說撞見鬼，他都能眉頭不蹙一下，可見膽子還是大的。
“湘湘，你看看我爸，他這到底是怎麼了？”李思瑤對我還是比較信任的，央求我上去看看李海健。
人一般在到強烈驚嚇的況下，確實有可能失心瘋。
我們也失魂癥，通俗易懂點就是丟了魂。
理起來也不難，只要讓親屬拿著一碗符水一筷子，在家門口附近一邊喊失魂者的名字，一邊敲擊著碗的邊緣，丟失的那一縷魂魄聽到呼喚，慢慢就能找回來。
不過，這種事一般出現在心智不的小孩上比較多。
像李海健這麼大年紀的見。
可我仔細看了一下李海健，發現他魂魄齊全，并沒有異常，不符合丟了魂的癥狀。
難道是腦部到了外力創傷造的？
我自己不方便上手，就讓蠻子過去看看他的腦袋。
一開始李海健很抗拒別人的，可經不住蠻子力氣大，直接擰住他一條胳膊按在了沙發上，仔仔細細的查探了一番。
“沒有外傷。”蠻子看完對我搖搖頭。
這就奇了怪了！
我著下若有所思。
一直抱著胳膊在我邊旁觀的蘇清淵此刻緩緩開口提醒:“你不用想了，這個男人是裝的，他本沒瘋。”
“裝的？”我詫異的回頭看著蘇清淵，心里暗暗問他，“你怎麼看出來的？”
蘇清淵扯著角，篤定道:“你看他的眼神，靈活清明，明顯是可以思考的。”
“五識五尚在，魂魄也沒有殘缺，怎麼可能真的傻？”
“他這是把你們當傻子呢！”
聽蘇清淵這麼一說，我也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面部微
表。
確實有思索考慮的跡象。
草！
這個老東西，敢耍我們！
我在心里暗罵，可礙于李思瑤在場，也不好當面穿。
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李海健為什麼裝傻。
既然他沒瘋，那他里喊著的“河妖害人”肯定也不能信。
仔細想想，這個李海健，從昨晚看到他我就覺得他心機深沉，后似乎藏著什麼不能告人的。
而且，昨晚李菲兒的鬼魂就出現在他屋子外面的走廊上，這應該不是個巧合吧？
不知道他和李菲兒的死，有沒有聯系？
這只是我的猜測，也沒什麼證據，為了不傷害到李思瑤，我只能先藏在肚子里。
李海健這邊看不出來什麼，我和蠻子又去了李玉楓的院子。
院子里此刻一片狼藉，到都是魚缸的碎片，地上幾條死魚張著，眼珠子已經渾濁，顯然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屋里的魚缸也碎了，玻璃碎片上還沾了些跡。
我走進去一看，發現魚缸的碎片上有用朱砂畫符的痕跡，還能聞到里面有淡淡的臭味。
“這是什麼味？”我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覺有點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還的是蘇清淵記好，在我耳邊提醒一:“是雄黃混雜了些黑狗。”
雄黃加黑狗？
這是專門用來捉妖的啊！
看來這卓永元確實有點東西。
不過，雄黃只對沒氣候的蛇妖有點用，對付那條大紅魚，肯定是不對路，不然也不會被反殺，落得個飄尸白條河的下場。
看這屋里打斗的痕跡，昨晚的戰況很慘烈啊！
我在屋里轉了一圈，大概能推測出昨晚發生了什麼。
李海健肯定是讓卓永元提前在這院子里設伏，等大紅魚出現的時候主出擊，結果沒想到他們都低估了大紅魚的實力。
最后卓永元慘死，大紅魚和李玉楓不見蹤影。
李海健怕惹禍上，這才想出了用裝傻來逃避追問。
我昨晚跟老張頭閑聊了一陣，大概知道，白河橋那一段路在外人眼里雖然是鬧鬼的不祥之地，但是青龍鎮本地人還是對白條河充滿敬畏的。
畢竟白條河的是青龍鎮最重要的水源，灌溉了周圍幾百畝的田地。
他們大部分都覺得河里有河神，不能輕易得罪。
但從來沒有人敢在公開場合說河里有河妖。
河神和河妖雖然是一字之隔，但意思卻差得很多。
神者，多有守護庇佑之意，而妖者，難免有為禍一方之嫌。
更何況，李海健還借著裝傻，故意瘋言瘋語，說什麼“河妖害人”。
他早就知道我是干什麼的，也清楚我和李思瑤的關系。
故意說這種話，無非就是想通過李思瑤，引導我們去對付那只大紅魚。
這如意算盤真是打得“咔咔”作響。